，她才能想通，她今后到底還要不要再跟這個男人繼續(xù)走下去。

    顧曳不想給她任何的可能性，他害怕她會真的逃走，一去不回。

    “對，我非你不可。”

    她當(dāng)他是自私也好，或是強硬決絕一意孤行也罷。總之，他這輩子只能有她，除非他死了，不然誰也不能讓她離開他。

    “那你十年前為什么會跟江堯離開呢？你如果真的非我不可，那十年前，你為什么會在清醒的意識下同意跟江堯出國？”

    他以為她不問，就是不在乎是嗎？過去的事一樁一件，堆在一起，她只是一直沒有來得及問出口而已。

    蘇黯閉了閉眼睛。他根本就不是離不開她，這世上本就這樣，沒有誰離了誰就會活不下去，他走的這十年，日子雖然過得艱辛，可是不也同樣咬牙挺過來了嗎？

    與其兩個人在一起互相折磨，還不如分開來，各自安好。

    “我想吃蘋果……”

    床上的人突然皺起了眉頭。一臉委屈地盯著她。

    裝傻，他就是在跟她裝傻充愣，他心里頭明明比誰都清楚她所有的顧慮和想法。

    搖頭，揮散了這兩天的回憶。

    蘇黯抿了抿嘴角，顧曳這兩天都在跟她裝傻，每天都是蘋果蘋果的不離口，好啊，他想裝，那就由他去吧，總之她只照顧他到出院為止，以后的事情就如同高嵐所說的，她如果真心要走，誰也留不住。

    她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她真的需要一個過渡期，她不能再這樣繼續(xù)面對顧曳了，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會發(fā)瘋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住院部的前臺，蘇黯垂了垂眼睫，在轉(zhuǎn)換病房的手續(xù)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

    簽字落筆，倏爾，身后隱隱約約，還真的飄來了蘋果的香氣。

    顧曳現(xiàn)在的身體是吃不了任何水果的。但蘇黯忍不住斂了斂眉頭——要不要給他買幾個蘋果，榨汁喝呢……

    剛想到這里又連忙否認(rèn)。

    她得控制自己，她得控制住這種下意識的關(guān)心。

    蘇黯拂了拂頭發(fā)，轉(zhuǎn)身要走。鼻間，一陣精致的香水味突然取代了蘋果的清香，高跟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優(yōu)雅的腳步停在了住院部前臺——蘇黯的左手邊。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神經(jīng)外科的顧主任，是住在哪棟哪個病房？”

    步履微沉，蘇黯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前臺的護士眸眼發(fā)光，興沖沖地指著自己，“啊，顧主任啊，您問這位小姐就好，她是顧主任的家屬。”

    清澈的眼眸兀的對上了一張精致的妝容，對方回頭看她，整齊的發(fā)絲盤在腦后，眉眼之間是中年人的模樣，氣質(zhì)卻端莊典雅。

    “家屬？”

    那女人看著蘇黯，語氣中將信將疑。

    蘇黯嘴巴張張合合，愣了半晌，好半天沒能說出來話。

    她認(rèn)識她……

    顧萍。

    ——顧曳的母親。

    第62章 反常

    高中的時候見過幾回，開家長會，印象很深。

    同樣的妝發(fā)，類似的高跟鞋，但那個時候的顧萍，跟現(xiàn)在簡直是判若兩人。

    優(yōu)雅？

    從容？

    蘇黯從來沒想象過這兩個詞會出現(xiàn)顧曳的母親身上。畢竟那個時候，顧萍患有很嚴(yán)重的抑郁癥，每次出現(xiàn)，雙眼都空洞洞的……眼窩凹陷，顴骨突出，就跟江堯臨死前的模樣差不多，行尸走rou，沒有表情，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喪尸，看不見光一樣。

    蘇黯復(fù)小心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美國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十年的時間里，能把顧曳折磨得遍體鱗傷，又能讓顧萍搖身一變風(fēng)姿綽約。

    “顧曳在樓上的心外監(jiān)護室，阿姨……還是晚點再過去吧。”

    她盡可能地放輕了語調(diào)。

    顧曳沒提過顧萍要來，那她這一行定是擅作主張。顧曳從小就不喜歡她母親，蘇黯有所耳聞，更何況現(xiàn)在又是午休時間，心外監(jiān)護室，也不允許家屬探病。

    “你認(rèn)識我？”

    顧萍好像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踩著高跟鞋，兩三步走到電梯門口，按下了上樓的按鍵。

    “是……我跟顧曳是高中同學(xué)，以前在學(xué)校，見過您。”

    蘇黯提著一顆心，謹(jǐn)慎地跟了上去。到底是顧曳的母親，無論她以后跟顧曳關(guān)系如何，對待長輩，總還是要禮貌客氣一些的。

    “高中同學(xué)？”

    顧萍的神色微變。眼楮朝后一瞥，瞥了她一眼。

    不知是自卑，亦或是膽怯，顧萍對自己出國之前所接觸過的人和事物總是格外敏感。她說她跟顧曳是同學(xué)，護士又說她是顧曳的家屬……

    “懷了？幾個月了？”她掃了一眼她的肚子，好像也還沒顯懷啊。

    蘇黯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阿姨，您想多了。”

    顧曳色心是重了一點……

    可是……他也不是那種不負(fù)責(zé)任，不做措施的人啊。

    蘇黯略顯羞赧，眼神飄了飄，“我……我跟顧曳就是……正當(dāng)?shù)哪信笥殃P(guān)系。”

    都被稱作是家屬了，她也不可能昧著良心否認(rèn)兩個人之間沒關(guān)系。

    站在電梯門外，顧萍面色一冷，聽著她這句話，著實可笑，“呵……正當(dāng)？什么叫正當(dāng)什么叫不正當(dāng)？懷了孩子，江家就能接納你，沒有孩子，就算是結(jié)婚領(lǐng)過證，江家的門，你也別想進。”

    “……”

    蘇黯屏住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臉。

    她是不想踩低了顧曳，所以才對她客客氣氣，卻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解釋，重傷了顧萍那顆身為“小三”的心。

    是啊，在江家，正當(dāng)不正當(dāng)有關(guān)系？強權(quán)的家族，顧萍原本只是江氏中的一個情婦，江家能接納顧萍并且讓她在家族里安身立命，還不是因為顧曳身上流著江家的血，母憑子貴。

    沒有了顧曳，蘇黯什么都不是，但顧萍也一樣。

    “阿姨，我并沒有說過，我要去江家啊……”

    她跟顧曳的事情懸而未決，決定權(quán)在她手里，顧曳逼不了她，連她是否會繼續(xù)留在他身邊還都是個未知數(shù)，回江家？去那種龍?zhí)痘ue窮兇極惡之地……她是瘋了，還是吃錯藥了？

    顧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