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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看可好?” 玉潤原本還心有余悸,聽了這話,卻又有些忍俊不禁。 “誰要盯著你看……”她抬起臉,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壯起膽子看向那窗戶,這一回,她放遠了視野,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只見她們的車隊旁邊也走著一列列馬車,車外還跟隨著奴仆,這些奴仆全是滿身鮮血,有的甚至被亂刀砍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埋著頭向同自己馬車相反的方向行進著。 “這是?”玉潤的呼吸急促了幾分,“這車隊看起來,怎么好像是士族們的?” 她心中大為疑惑,按理來說這荒郊野嶺的,便是有孤魂野鬼,也不該這般多,更不該如此行動有序,還有這馬車和奴仆,怎么看都與南遷的士族們無異。 “人死后,自然是要魂歸故里的。” 阿絕聲音淡淡,卻有掩飾不住的哀傷,聽的玉潤心口一痛。 “這些人,可是南遷的士族?”玉潤握著他冰涼的手指,似乎是想要努力傳遞過去自己的體溫。 然而手掌中的觸感冰涼如舊。 “卿卿果然聰明。”阿絕揉了揉她的頭發,笑容中帶著寵溺。 “可是……近年來雖然戰事不斷,從會稽到建康卻是一向安全的啊,這些人,難道是很久之前南遷的亡魂?” 玉潤一邊說一邊看向那群幽魂,卻發現他們卻好似壓根沒看到自己一般,只管悶頭前行。 “他們看不見我們?”玉潤又問了一句。 “非也,”阿絕果斷搖了搖頭,“他們已被鬼君打上印記,只等著趕往地府,然后投胎。” “這么說來,他們是最近才變成鬼魂的?”玉潤頓覺不妙。“這么多游魂,難不成……難不成此處有盜匪?” 誰知她話音剛落,就聽到馬車外面傳來漢子洪鐘般的吼聲:“郎君!前方有個岔路口!” 聞言,謝肅鎮定自若的應道:“方才派出去的人呢,讓他們去瞧瞧,應當走哪一條路。” 緊接著,就傳來一陣小跑聲,那兩個之前去尋客棧的奴仆高聲喊道:“郎君我們當初是順著車轍印,所以走了左邊的這條。” 有車轍的痕跡,自然就表明先前曾有車隊經過。 謝肅聽了輕輕點頭,正準備命車夫走左邊的岔路,卻突然聽到身后的馬車里傳來女子清脆的嗓音。 “郎君且慢!” 謝肅驚訝的掀開車簾向后看去,就見玉潤匆匆跳下馬車,在她身后還跟著一個提著燈籠,嘴里還不斷打著哈欠的小丫頭。 “玉潤?”謝肅有些詫異,“出了什么事情?” 他見玉潤如此慌張,還以為發生了什么意外。 “郎君先別忙著動身,可否容我去右邊的那條路看看?” 謝肅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一臉費解的望著她:“女郎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玉潤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滿目驚惶的四處張望,謝肅轉念一想,便點頭道:“我隨你一道去看。” 言畢,便下了馬車。 這時候,后邊的車隊見前面的人停了下來,一個二個都有些不滿,派人一打聽,說是玉潤這小姑子心血來潮要去看路線,皆是抱怨連連。 那窩了一肚子火的陳氏阿音就是其中一員,聽了此事之后立刻命奴仆打著燈籠領她去見謝肅,待她來到右邊的岔路口時,只聽見玉潤冷清的聲線徐徐傳來。 “郎君,這左邊的路雖是車轍腳印眾多,卻是只有向南從無向北,然這右邊雖是沒有多少車轍,但腳印錯綜,倒像是常常有人來去的樣子。” 謝肅只是皺眉不語,眸中認真的神色顯然是在思索玉潤的話。 陳音累了一天本就煩躁至極,又見到玉潤在這無事生非心中不由陡然升起一股邪火,當即就冷嘲熱諷道:“我當是誰下令讓大家停在原地,原來是這位瑯琊王氏的嫡女!” 玉潤眉心一蹙,回望過去,只見陳音提著裙子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謝郎早就派人打探好了路線,你這樣說,難不成是質疑謝郎的決斷?” 陳音來者不善,玉潤斂眸,心中暗想,這么大個帽子扣給她,她可真是擔待不起。 思及至此,她輕輕勾起唇角,暗夜中的笑容有些冷然。 見她不答話,陳音更加得意:“要我說啊,這右邊的路車轍少腳印多,明顯就是流民們常走的線路,我們難不成還要跟那些賤民們同路么?” 經陳音這一提醒,旁邊的人連連附和。要知道平日里這些世家子弟們最看重出身,任誰都既不愿意拿自己同那些平民百姓相提并論。 “是啊,我們怎么能同那些賤民一道!” “王氏的小姑子,你也太疑神疑鬼了些!”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全都是贊同陳音而指責玉潤。 玉潤卻是渾然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在這群人中陳郡謝氏的謝肅是最為尊貴的,甭管別人態度如何,只要她說服了謝肅,即便不能成功改道,也能引起大家的警覺。 于是她理了理思緒,神情十分認真的開口:“謝郎,自古以來,草木繁盛從來比花果更為長久,昔日武帝敗走建康,無數士族南遷,多少家族覆滅,可是百姓猶在,謝郎,即便是賤民,也自有他們的生存之道,且這生存之道,可能遠比你我這些世家貴族要來得更為長久。” 她音調平和中帶著勸慰,讓那些原本言語犀利,妄圖指責的人都不由得住了口。 陳音怒目而視,含恨道:“強詞奪理!什么生存之道?那些命如草芥的賤民,哪里就懂什么生存之道了!” 玉潤看也不看她,只管對謝肅道:“謝郎,此路的馬蹄印有去無回,前方恐有盜匪埋伏,不知郎君帶了多少隨行護衛?” 她這樣說,就是表態自己并不是完全反對要走,只是如果要走,務必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謝肅終于清了清嗓子,應道:“我有隨行護衛十余人,陳氏也有十余人,還有的其他家族也都有幾名護衛,加起來應不足五十。” 玉潤點了點頭,心道這人就不少了,如今荒山野嶺雖多流寇,卻也不過是十來個人,幾匹馬,難成氣候,應該無甚大礙。 然而就在她剛準備說“好”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扯了扯,阿絕欺身向前,伏在她耳旁低語道:“卿卿,你覺得方才我們見到的那些游魂是何人?” 玉潤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阿絕這是提醒他,那樣大的家族,都慘遭屠戮,更何況她們這護衛不足五十的車隊。 她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之前見到的情景,可是腦海里浮現的都是一張張血rou模糊,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容。 至于馬車上的族徽,她壓根就沒注意。 思及至此,她睜眼看向謝肅。 “謝郎,你可知道在咱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