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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不情之請。” 玉潤心下一沉,該不會…… “可否請女郎憑借記憶為老朽默下此譜?” 果然如此! 她不會啊!要是她會,別說默一遍了,默個十遍八遍的她都不在乎。 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開始磨牙,那廝在她彈完了琴,裝著虛弱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銷聲匿跡了,肯定是怕自己追問他更多的事情。 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孤魂野鬼,竟然還會彈這樣失傳已久的琴曲。 他騙鬼呢! 呸呸呸,自己可是人,都給他氣糊涂了。 見玉潤遲遲不答話,孫老以為她還在猶豫,于是低嘆一聲,有些為難的說:“方才在宴會上,想必女郎已經聽見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兒原本有一個訂了親的女郎,只可惜在送嫁的路上,被賊人給殺害了。” 是啊,她不僅知道,而且還見過,現在那女郎就在你身后站著吶! 玉潤笑容發苦,卻不敢打斷孫老的話。 “我那孫兒是個癡的,得知此事,立刻就要自裁追隨亡妻而去,我們好容易勸住了,他卻整日如現在這般渾渾噩噩……” 孫老羅嗦了一大堆,鬧到最后玉潤才聽明白,弄了半天是孫謙之想要殉情未果,但卻生無可戀,一心想著要找到亡妻的尸首應了當初“生不同衾,死要同xue”的許諾。 現如今聽了自己彈奏,對于孫謙之這樣的琴癡或許是個轉機,興許可以暫時轉移下他的視線,也許久而久之,也就會忘了亡妻故去之痛。 聽完孫老一席話,玉潤用眼角的余光掃了掃那此時已經飄到一旁的女鬼,看著她拼命的沖自己點頭。 難不成她要懇求自己的事,也是這一件? 如果是這個的話,她倒是可以考慮答應。 只不過這也是治標不治本,若是想要孫謙之絕了自殺的念頭,還得他自己想開才行。 玉潤沉吟片刻,終于開口。 “孫老,這曲目我也已是多年未彈,不保證全記得住,但可以一試。” 孫老眸光一亮,正要開口道謝,卻聽玉潤繼續道:“不過,玉潤也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您老人家可否應允?” “女郎但說無妨。” 孫老倒是很爽快。 “是這樣的,玉潤幾日后需要去建康拜見本家的長輩,此去路途遙遠,不知孫老可否跟謝家郎君打聲招呼,帶我同行?” 說出這句話,她可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一個尚未婚嫁的女郎想要跟著別人同路,知道內情的也許能夠理解,但是在外人眼中簡直等同于私奔無疑。 但若是有孫老這樣德高望重的長輩出面情況就不一樣了。 “哦?建康本家?不知女郎說的是哪一戶?” 時逢亂世,孫老只當玉潤是為了安全著想。 “瑯琊王氏。”苦笑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玉潤無力的閉上眼睛,不論她曾經多么憎惡這個姓氏,但她都不得不承認,那是她的根,她日后唯一的庇護。 從前她不懂,只是一味的厭憎,所以最后才落得那般下場。 孫老眼中有訝異閃過,眼前這小姑子竟然是瑯琊王氏中人,此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再聯想到那嫁入王府的二夫人謝道韞。 這小姑子的母親,難不成是當初被公主搶了親的高平郗氏女? 思及至此,他面上的神色多了幾分肅然,心知若是再問下去,恐有麻煩,于是應允了玉潤,便隨即岔開了話題。 同孫老交談過后,二人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只是散去之后,玉潤發現那女鬼仍站在原地,遲遲不肯離去,張了又合的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玉潤懶得搭理她,腳下生風,直奔翡翠園。 那女鬼到底還是沒跟上來。 回到園子里,文嫗立刻就迎了上來,一邊將手爐塞到她手中,一邊激動地望著她道:“女郎女郎!聽說您今晚在宴會上一鳴驚人了?” 玉潤樂了,沒想到文嫗還學會了“一鳴驚人”這樣的話來。 “你聽誰說的?” 她面上不顯,心情卻也是歡愉的。 “呵呵,是杏兒聽三姑娘院子里的婢女說的,只是三姑娘那邊……”想到玉潤很有可能跟這位表姐交惡,文嫗原本還燦爛的笑容就染上了幾分憂色。 “不必理會。” 反正她早晚是要回建康的,既然有些人連表面上的和平都不想維持,那就隨她的便吧,還有更強大的敵人等待她來對付。 諸如郗月一類小人,她壓根不想浪費半點精力。 文嫗暗自嘆息一聲,隨后似是想起什么,又歡喜的開口:“女郎,聽說今晚宴上還有陳郡謝氏同吳郡孫氏的兒郎?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怎么那些女郎都跟瘋了似的。 玉潤莫名覺得好笑,輕輕點了點頭。 “那女郎,您彈那一曲,他們之中可有人……”文嫗支支吾吾,也不好意思說的太直白。 唉,她這忠心的老仆,還是沒忘了那茬。 “嫗,那孫謙之愛妻剛剛亡故,謝肅看起來也是弱冠之年,即便是未曾婚配,怕是家族中已早為他定了人選。” 聽了這話,文嫗才訕訕的垂了頭,替女郎更衣洗漱。 玉潤心事重重,想著什么時候一定要給那廝揪出來問清楚,然后再讓他默下那曲譜。 文嫗只當她是累了不愛說話,一邊替她梳洗著還一邊感慨:“女郎小時候都不怎么愛彈琴,誰承想長大了竟也有了夫人的風范,夫人年輕的時候啊,那可是……” 她娘當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并且還是建康城遠近聞名的美人兒…… 這些話再說就是八百六十一遍,她聽的耳根子都快聽爛了。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長得美又怎樣,最后還不是輸給了權勢。 玉潤澀然一笑,要想不被欺負,不成為他人的玩物,就必須要變強! 她深吸一口氣,眸光冷冷的掃向窗外,差點驚叫出聲。 原來那女鬼還不曾離去,木頭樁子似的站在窗口,也不知呆了多久。 玉潤心下就有些煩躁,但看到清風吹起她那雪白寬大的裙擺時,胸口猛的一緊,一股不妙之感襲上心頭。 不對不對!孫老說那女郎是在送嫁的路上被歹人所害。 那她著的這裳,怎地不是嫁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女主絕對不是那種特別好心的治愈系啊,這點阿尋跟大家說清楚一下,她是無利不起早型滴,而且每個事件之間也有關聯的,感興趣的就追到底吧! ============失憶小劇場============= 玉潤:咳咳……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