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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媒婆吃了一驚。再看看那耳環(huán),急得皺眉:“這,這個……” “你常于各家走動,這耳環(huán)可認得?” “只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誰的。” “眼熟?”解先生抿緊嘴,沉吟片刻:“如此說來,那人也許認得你。” 徐媒婆嚇著了:“先生,解先生,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解先生不緊不慢,“糧倉之事你不必管了,這段時日|你不要聯(lián)絡任何人,正常出入便好。不要找我,若有事,我會找你的。” 徐媒婆驚疑不定,嚅嚅應了。 一連數(shù)日,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坊間竟然半點城北糧倉遇襲的傳言消息都沒有。安若晨心里頗有些著急,將軍做客之日她出逃未成,還把包袱丟了。她很懷疑是被龍將軍拿走的,畢竟墻外便是他的衛(wèi)兵。她打聽了,龍家軍軍規(guī)甚嚴,兵士是不敢私藏侵占百姓財物。后院外頭是僻靜巷路,行人不多,當時又有衛(wèi)兵把守,自然無人來撿。 總之,她丟了兩個包袱,里面有她大部分的財產,這些東西很有可能都在龍將軍那兒,或者他知道在哪兒。 安若晨心里嘆氣,只靠身上這點碎銀和銅板,想要離家是不能夠的。不止是離開這里,她還得活下去。之前她原打算往娘親的娘家德昌縣方向去。外祖父死后,那邊其實也沒什么親戚了。小時候她隨娘親回去過一趟,為外祖父奔喪。那時母親伏在外祖父墳前哭得絕望,她不明白,后來她明白了。 爹爹不喜歡娘,娘親心里知道,卻又不想知道,無人可訴,也看不到希望。 安若晨不明白的是為何娘如此執(zhí)著。爹對娘的厭惡,是因為娘太過知書達禮,事事講究,時時勸他。安若晨覺得娘這一生也許就是輸在了太重禮教上。爹要納妾,只一聲“你若不歡喜,我便休了你讓你回家”,娘便再不敢言聲。妾室們欺上頭來,她與妾室們講尊卑規(guī)矩,被妾室譏笑。因為爹爹|寵|著妾們,這就是“尊卑”。娘竟不懂?可安若晨后來懂了。所以她不懂娘,為何寧可流淚至死,還要求著爹爹念她賢德,讓她牌位入安家祠堂。 安若晨冷眼看著爹爹草草為娘辦喪事,草草將牌位放入祠堂。她真的不明白,娘怎么就想不通,爹爹對祠堂的在意,就如同對她的賢德在意一般,那些遠沒有銀子來得重要。知書達禮這種事,不過是他門臉的裝飾。從前,他顯擺他的妻子優(yōu)雅溫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安若晨甚至想過他就是為了用娘來掩蓋他粗鄙才騙了娘騙了外祖父娶了她的。之后他攀上權貴,錢銀越賺越多,就越來越沒顧忌,結交了一群與他同樣粗鄙低俗惡劣的人物,禮儀廉恥早拋腦后。是以,他越來越討厭娘,也討厭她。 母親去世之時,安若晨悄悄留下了母親的一縷發(fā)。母親希望能以安家正室媳婦的身份入祠堂,生怕安之甫混起來連這規(guī)矩都不守,她是正妻,她在乎這名分。但安若晨卻覺得,母親想錯了,那些虛名,有甚重要?她想如若有一日她能出去,她要把母親的發(fā)帶回外祖父墳前,讓她與真正疼惜她的親人團聚。然后,她就在德昌縣附近找處居處謀生,努力過好余生。當初娘親曾帶她見過兩位姨,那是母親兒時好友。她再去找找,若能得一分半分的相助也是好的,若沒有,她會畫會寫會繡花會織布會制鞋會做飯,吃些苦,總能活下去。 可龍將軍那番話將她點醒了,她這計劃必是不會成功。她不想像娘那般,她要活下去,而且不是茍且地活著。安若晨只希望糧倉的那事能順利,若是將軍逮住賊人,拿下徐媒婆,那她便有了邀功的籌碼。 ☆、第6章 (修訂) 第6章 龍大很重視糧倉將被襲的消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只悄悄派了他軍中的人手加強防衛(wèi),并沒有知會郡府衙門。而徐媒婆和安若晨這兩邊,他也各派了人手監(jiān)視盯梢。但幾日下來,各處都沒有異常動靜。 “徐婆子每日都拜訪些適婚年紀的人家,并無與可疑人接觸。安大小姐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府中,有時也出門逛逛,有丫頭跟著。要說特別之處,就是她去了郡府衙門兩趟,圍著衙門門前的律鼎打轉。她與丫環(huán)說,這字寫得好,她好好看看學學。” 倒也有些意思,他說那些后,這安若晨竟真去琢磨律法去了。龍大覺得這是個不太好猜的姑娘,每每總能出人意料。說她蠻勇吧,她其實頗機智,說她膽大魯莽吧,她卻又是小心謹慎的。他把她想得復雜高深些,卻又發(fā)現(xiàn)她不過是個單純沒見識的。若說她簡單,卻又突然冒出些教他意外的舉動。她那第二個包袱與第一個一樣,只有些衣物財物,并無特別。只是龍大好奇,她能有多少錢銀,竟一個又一個包袱,下一回,她能怎么逃?還有,她給他的情報是真的還是假的? 龍大耐下心來,等待著消息。 幾日后,消息來了。卻不是糧倉被燒,而是西郊馬場遇襲。 那馬場養(yǎng)的全是軍馬,匪賊燒了馬圈和草糧倉,還在馬糧里投了毒,許多馬兒暴斃。要說馬場的守衛(wèi)也頗是嚴密,但來襲的匪賊身手了得,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干了這事。待得馬夫和衛(wèi)兵們發(fā)現(xiàn)時,火已經燒了起來。衛(wèi)兵遁跡追出了好一段,但終究還是讓人給跑了。 此事迅速在中蘭城傳開,包括馬夫的證詞:“那幾個賊人見得衛(wèi)兵到了,趕緊大聲吆喝逃躥,聽那口音,似南秦的。” 南秦竟敢在中蘭城中撒野,火燒馬場!還投毒!一時間街頭巷尾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安若晨聽到了這消息,簡直遭了晴天霹靂。完了完了,竟然不是糧倉,改馬場了?是他們多疑猜出對話被人聽到所以改了計劃,還是根本就有兩個計劃? 賊人抓不到,那徐媒婆呢? 徐媒婆在給城東劉府家二姑娘說親。這是當天安若晨聽到的第二個八卦消息。劉府二姑娘要嫁給城南孫家三少爺。兩家都是大戶,徐媒婆能拿的禮錢一定不少。聽說她喜笑顏開,臉上的皺紋都笑出了花。 真是糟糕。安若晨覺得情況不妙。這般看來,她倒成了向將軍謊報消息的騙子,這可是得入獄的。 不行,在將軍發(fā)怒治她罪之前,她得趕緊見他一面好好解釋。 可將軍的面哪是這么容易得見,就連爹爹也是遞帖送禮好幾趟才得了回話。她自己肯定沒法給將軍遞帖,這要是給家里知道,她就麻煩了。安若晨左思右想,想了個辦法。 第二日,很“巧”的遇到管事大娘要給各院分些水果,但丫環(huán)們人手不夠,大娘呼喝著讓她們多跑幾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