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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晨對著四妹笑了笑,吃了她夾的菜。若她走了,怕是最記掛這meimei吧。她如今年紀還小,爹爹不能如何,但再過幾年,也不知爹爹會拿他這最貎美的女兒換什么好處。只盼meimei人美心善有福報,能嫁個好人家。而她自己,只求找個容身之所,平平安安活下去。 席上,龍大幾乎沒怎么說話,全是宗澤清在應酬。相比之下,安之甫這頭就熱鬧多了,安之甫話多,相陪的一些商賈鄉(xiāng)紳也不甘落后,頗頗勸酒,伺候周到。眾人馬屁一個接一個,把龍大將軍幾乎夸到了天上去。夸得縱使如宗澤清這般“見多識廣”的都得偷偷揉揉臉皮。 這時安之甫說道:“將軍威名那是不用說的,就連坊間都有一書廣為傳頌,人人爭閱,搶都搶不到。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重金才得了一本。將軍覺得寫得如何?” “寫得不錯。”龍大答。 “噗”的一聲,安若晨一口湯噴了出來,嗆得連咳好幾聲。 全場都靜了下來。安之甫狠狠瞪了一眼安若晨。安若晨忙低頭道歉,稱自己喝得太急嗆著了,有失禮數(shù)。安之甫斥了她兩句,眾人打了圓場,繼續(xù)熱鬧起來。 安之甫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xù),說什么將軍喜歡就好,他特意安排在花園搭了戲臺,一會用完飯可去賞賞花聽聽戲。那可是的選段。 “啪”的一聲脆響,全場又靜了下來。目光掃向聲響處,那是安若晨的碗摔了。 安若晨整個縮到桌下,手忙腳亂地低頭去收拾,實則掩飾她那憋得扭曲的臉。居然連戲都要唱上了?的選段?!天老爺,她真想寫“服氣”二字給她爹,真心的。 這次安之甫忍無可忍,斥罵安若晨“丟臉的東西”,喝令她退下。 安若晨一臉慌張彎腰諾諾應聲。太好了,早知道這樣,應該早點摔碗的。將軍你好好吃飯,慢慢聽戲,我走了。 安若晨回到屋內,一如她所料,院里沒什么人。丫環(huán)仆役全都調到前院招待貴客去了。她摒退了老奶娘和貼身丫環(huán),假模假樣寫了一會字,一邊寫一邊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待確定全都沒了人,安若晨便迅速行動起來。 裹緊胸|脯,拿好包袱,奔向后院。 她昨日見著了陸大娘,與她說了房子不合適的事,付出的租錢她也不要了,只是得讓屋主保守秘密,切勿泄露這屋子租出去過,也莫要將陸大娘牽扯進來。陸大娘昨日忙碌,安家宴客要的食材太多,她得跑好幾趟才能都送全了,也沒空與安若晨多聊,聽得安若晨如此說,不細問便一口答應,再匆匆忙去了。 安若晨交代完畢,了卻一樁事,也算放了心。再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如今這刻。 西后院柴房外頭,挨著墻堆了一堆還未劈成柴的木頭樁子。墻外有棵樹,踩著木堆可爬上墻攀上樹,正是翻墻離家的好地方。安若晨早盤算好了,貴賓臨門,府大門、側門定有仆役相候著不敢怠慢,她是沒法掩人耳目走出去的,唯有爬墻一途了。 安若晨小心翼翼,順利到達后院墻邊。她背好包袱,攀上木頭堆,踮起腳尖抬高手臂搭上墻頭,蹬著墻面往上爬。 身后的包袱晃來蕩去,弄得她不好施力,試了幾次未成功。時間緊迫,安若晨有些著急,她干脆把包袱解了下來,先拋到墻外。然后一鼓作氣,手足并施,左扭右晃,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胳膊終于撐上了墻頭,再用勁抬腿便能騎上去,這時候身后卻有一個聲音道:“你使力的方式不對,這樣會讓手腕受傷。” 安若晨猛地一驚,手一松從墻上摔了上去,滾到了木頭堆上,磕著了膝蓋扭了腳。 “墻那頭沒有墊腳的地方,我猜你想攀著那樹下去,但目測你身高不夠,手臂未能那般長,該是攀不著那樹。若是用力一躍,倒是有可能抱住樹桿。只是瞧你方才爬墻之力,腿腳手臂力道不夠,只怕躍不過去,勉強過去了也抱不住樹。” 反正怎么著都是摔死的結果唄。 安若晨痛得猛吸氣,用不著等“躍不過去”,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摔了。安若晨又是懊惱又是生氣,很有著功虧一簣的痛心。她狼狽地爬下木頭堆,忍著腿痛施了個禮:“見過將軍。” 怎么不好好吃飯聽戲,居然跑到這兒來了。 安若晨迅速看了看周圍,沒有別人,只有這位龍將軍。這也不知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不幸中的更不幸。 “將軍怎會在此?”安若晨甜甜一笑,若無其事的問。仿佛剛才被捉個正著的事壓根沒發(fā)生過。 龍大掃了一眼她的胸|脯,一本正經(jīng)答:“上茅廁。” 眼睛是在看哪里!安若晨心里惱怒,面上卻還得維持著笑容:“那真是我們招呼不周,怎地沒個人領將軍去呢。若是將軍不嫌棄,我?guī)④娙グ伞!毙潘庞泄恚厦鯐竭@偏僻后院來。 “我離開太久,會招人找尋。”龍大板板地道,“姑娘還是莫費工夫裝傻,長話短說才好。” 安若晨心里一跳,收起了笑容,但她并不明白龍大的意思。“將軍讓我說什么?” “姑娘要逃家?”雖是問句,但龍大語氣篤定。 安若晨心跳得更快:“將軍待如何?”要挾她?可她有何值得要挾的? “我給姑娘一個機會說服我不將此事告之令尊。” 安若晨腦子里瞬間轉過好幾個推測念頭,但仍不明白。“將軍想要什么?”她干脆直接問。 真爽快,也很冷靜。這不像尋常閨秀普通女子的表現(xiàn)。龍大看著安若晨,疑心無法消除。“姑娘這是要上哪兒去?” 安若晨咬咬唇,漸漸紅了眼眶,絞著手指,一臉緊張,可憐巴巴地道:“將軍,我爹爹要將我許給平南縣的錢老爺,他已經(jīng)六十了,有許多妾和通房丫頭,聽說脾氣暴躁,狠毒兇殘,對下人妾室動輒打罵。他上一位填房夫人便死得蹊蹺。我害怕,我不能嫁過去。”說著說著,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回演得不錯,看來裝可憐她是相當熟練了,扮花癡的經(jīng)驗少些。龍大面無表情,聲音里也絲毫沒有同情:“所以姑娘想上哪兒去?” 這個問題安若晨不能答,龍將軍行事可疑,莫說他如今并沒有偏幫她的意思,就算有她也不能信。安若晨垂頭輕泣,吸吸鼻子揉揉眼睛,模樣是真可憐。 倒是沉得住氣。 龍大打量著安若晨,不說話。 結果安若晨也不說話,紅著眼低著頭杵在那。 她在想對策。而龍大不打算給她這機會。于是道:“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