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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數十名士兵奔向場邊,從事先備下了十幾只大箱子里面,拿出了各種樂器來。手風琴也有好幾架,另有黑管、小號、簧笛、吉他等等。卻不知道第一軍樂隊是怎么想的,各色樂器之中,并沒有薩克森風,也沒有口琴。 葉小樓沒有去過多關注這個。 這位發號施令的營長姓朱,適才已經介紹過的。 可是,葉小樓一直沒有見到昔日連山寨那位朱存厚朱團長露面……小樓的心里有一點不好的猜想……難道?…… 音樂現在已經響起來了,還是俄羅斯紅軍喜歡的那一套馬刀進行曲,以及基輔近衛軍圓舞曲什么的。 “朱團長呢?他……”小樓惴惴的問道。 龍家駿黯然道:“他早已犧牲了……” 隨即又淡淡的微笑道:“小樓你放心。朱叔叔并不是因為和你那三日之約,未能達成,然后悲憤自戕。你不必過于難過。他死的時候,像個英雄,犧牲得很有價值。你不必為此過于悲傷。” 篝火邊上響起的舞曲是歡快的。 聽在小樓的耳里,她的心中卻怎么也歡樂不起來。 朱存厚跟葉小樓一點也不熟悉,她若是繼續矯情的話,反倒顯得十分可笑。 小樓便不再多提此事。 這次深入到西部根據地來,小樓帶來了路明珠和潘小鳳。 劉英和賀彪繼續留在重慶和湖南。 蘇莫茗和于誠義依舊留在尹小語的身邊。 小樓回頭對小鳳和明珠說道:“去選擇你們的舞伴吧!拋開舊式小姐的做派,像新派青年那樣去活潑,想唱就唱,想跳就跳。不會的話,就現學現賣。” 這時候,家駿伸手邀請道:“大當家的,請賞個面子,跟我這二當家的,來一曲好嗎?” “不!”小樓別過頭去,斷然拒絕道:“你還是邀請我家小鳳妹紙吧。我就不去了。我既不會,也不想學。” 家駿大失所望,卻也沒有再做強求。 小鳳趕忙兒道:“我也不去!我倒是想呢,但我只想跟我家小樓大姐作舞伴兒。她不去,我便陪在她旁邊,哪兒也不去。” 家駿的目光只好轉向路明珠。 這是一個十分矛盾的選擇。 跟路明珠一起跳舞,是會跳出很大的麻煩來的。 明珠乃是丹巴縣花司令未過門的未婚妻,日后,她將是司令太太。 丹巴縣一百四十二團,目前是葉小樓可以依靠的對象當中,不可或缺的一只強大臂膀。 但花司令本人是前清的秀才和大清帝國四川總督府的師爺出身,他是個舊派的人,他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婆,跟龍家駿這樣一個花花大少親密共舞嗎? 為了這樣一次小小的娛樂節目。導致我軍聯盟內部高層嚴重失和,稍有不慎的話,說不定還會內訌廝殺起來,這對于葉小樓的大計,會帶來嚴重的損害。 更何況。當初花七爺第一次迎娶路明珠時。迎親的隊伍就遭到過鷓鴣山寨彭老二匪幫的襲擾,最后是龍家駿帶人殺出,憑著第一軍的強大武力搶走了路明珠。將她送回了成都去繼續學醫。 花司令雖然在事后認可此事,終究是和龍家駿面和心不和的,花司令的肚子里頭,不知道是不是咬牙切齒恨死了龍家花花公子。 在這樣一種背景下,龍家駿在蹺磧總寨,公然教路小姐學習俄羅斯的舞蹈,并雙雙共舞。 這樣做,實在有點罔顧大局。 就好像青春期懵懂沖動的少年,為了某蟲上腦。胡作非為,惹下一場數千人卷入的血戰。 這種不負責任的胡鬧做法,龍家駿當然是不肯的。 于是,家駿楞在那里,看著路明珠,卻不肯伸手邀請。 路明珠心里完全沒有這些俗念。 這些舊派男人顧忌的面子觀念。在路明珠的眼里看來,是腐朽和矯情的。作為一個虔誠無比的見習修女,以及,成天舉著一面紅十字旗幟招搖過市的西式護士,她自定義為南丁格爾一樣的白衣天使。 天使總是俯瞰和憐惜世人的。 路明珠心中篤信自己的靈魂純凈透徹。沒有半點邪念。 她不在乎別人會不會有所猜忌。 在修女的眼中看來:猜忌本身就是惡魔侵蝕了人類心靈之后,才會產生的陰暗負面心理。 倘若花少青從不對她作出任何不良猜想的話,那么,他的心更加接近于基督,更加澄澈光明。 倘若花少青執意會為了路明珠跟龍家駿跳舞的事情,大感不滿的話,這就表示說,花七爺的心靈和魔鬼站到了一起,他受了邪念的挑唆,心中充滿不道德和骯臟的念頭,這將把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進而有可能導致路明珠撕毀婚約。 葉小樓就是個壞榜樣,她隨便跟人訂婚,轉身又隨意撕毀,路明珠仰慕崇拜并追隨在小樓的身邊,她也就近朱者赤,視撕毀婚約為一件正氣凜然的好事情。 話說那種婚約本身就是舊派腐朽的陳俗,本來就該予以毀棄。 只不過路明珠向來不是個自己能夠拿得定主見的人,她對于舊派的婚約,并不認同,卻也想不到主動反叛。 這時候,在篝火舞會上…… 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引發了一場大大的矛盾。 從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說法上講:這其實就是20年代舊派思想與西方列強弘揚的新教思想在碰撞,發生碰撞的對象,還不只這兩端,工業文明的民主人權理念,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新思維,傳統保守文明的禮貌和倫常觀,等等、等等,以十分復雜的形勢,攪和在了一起。 倘若葉小樓沒有被穿越覆蓋的話…… 倘若葉小樓真的去了廣州那邊投入到大革命的洪流之中的話…… 這種事情反倒簡單了: 革命家向來不指望著凡是兩全。革命家之所以叫做“革命”家,意思就是要徹底摧毀一個舊世界,建設一個新天地。 舊世界毫無爭議也擁有許多斯文嫻雅以及風度翩翩,以及中國文人獨有的君子風度。但是,革命家并不打算珍惜這些十分美膩的古文明文化遺產。就像生孩子時難免劇痛一樣,為了救亡強國的理想,有所犧牲和有所放棄,也是必須的。 中國20年代面臨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