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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飯也是幾萬塊呢? 以后都是自己養她了,要努力才行啊。 想清楚以后世界豁然開朗,他知道未來的問題會有很多,但是只要他在,只要她在,這就足夠了。 久違的獨處時光,他們一起去吃小餛飩,天戈很餓了,一口一個很快吃完,六安看著他吃比自己吃滿足很多,兩個大碗她吃不完,下意識用眼睛看天戈,因為過去他都習慣把六安剩下的食物吃完。 這次也不例外,他把勺子伸過去,六安這才反應過來,攔住他。 “不要了,”她的手指把滑落在耳邊的頭發撥回去,“要吃的話再點一份好不好?” “要吃你這份。” 他這么固執,六安沒有辦法,無奈地笑笑,把碗推出來。 “好吃嗎?” 很好吃,玉白色的碗里是微微醬色的鮮湯,起起落落著皮薄rou厚晶瑩剔透的餛飩,上面飄著幾滴油花和青蔥,誘人撲鼻的香味讓這家店的客人總是絡繹不絕。 他們都不愛吃辣,正好品味這家老店的原汁原味。 “小弟,加點辣椒更好吃。”來往于人潮中的服務員笑著跟他搭話。 他點點頭,不忍心駁了別人的好意,加了一點辣椒。 那人看他這樣就走開了,天戈盛了一個送到嘴里。 玉色的臉立刻起了兩片紅暈,很快,連耳尖都是紅的。 六安一邊心疼一邊笑著給他倒了一杯水過來,天戈伸出微紅的舌尖捧著水一口氣喝下去。 “真的這么辣?”六安從碗的邊沿拿起勺子在碗里攪了幾下,躍躍欲試。 天戈拽著她的手很快把她拉出去,她也就沒有吃到那口近在唇邊的餛飩,出門沒走幾步,天戈突然彎下腰跟她嘴對嘴,舌頭伸進來像剛才的那只勺子一樣在她嘴里攪了攪。 “辣么?” 她的臉騰一下變得緋紅,也不知道是給辣的還是害羞的。 微張著嘴,里面是被他吮得發紅的舌尖。 “天戈,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吶吶地說,以前的那個大男孩怎么會作出這樣的舉動。 “現在跟以前哪個好?” 其實她說的是之前的天戈,但是天戈下意識以為她在說自己和長生。 “怎么都很好。”她快步走到前面去,因為銀杏樹是個景點,只能晚上偷摸著去,所以他們還有一整個白天來消耗。 被別人禁錮的感覺是很惡心的,過去自己常年被禁錮倒是不覺得,但是后來再經歷就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崩潰,現在散散心也是好的。 天戈看著她的背影出神,但是沒幾秒又跟上去,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邊。 她心頭壓著亂七八糟的一團,只克制自己不去想,因為一旦開始想她就會憂慮,憂慮就會讓她陷入混亂,這當口,已經容不得她再想什么了。 兩人十指交扣,天戈比她高出很大一截,她抬頭看到的是天戈的下巴,天戈低頭看到的是她可愛的發頂心。 “天戈,我們去看看你祖母?”她忽然說道。 天戈自然點頭說好,這段時間把祖母安置在最好的養老院,可是都沒有時間去看她。 他不知道的是,六安知道吃了那藥的后遺癥,整個人的感情慢慢淡薄,什么也感受不到,沒有一個念頭支撐著自己的話就會變成一具行尸走rou,恐怕他得到長生再也沒有機會用那種敬仰的,感激的眼神看他祖母。 他會失去人類的感情,道德倫理的克制,他會變得對一切事物都無所謂。 就像過去的她一樣。 但是長生一定會記得她,就像她這么多年,即使失去感情,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長生的念頭。 這幾乎是一個儀式,可以跟家人告別,就算他以后還是來看他祖母,但是那個人已經不單純是他了。 六安很欣慰他能得到親人的關愛,這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根本沒有出現過。 父親只想著長生不老,想著把幾千童男童女加上她煉成丹藥,母親只懂得冷眼相看,逃避他們。他當時的皇后對他大概有些許愛意,但是敵不過氏族的控制。 唯一屬于彼此的快樂,就是他們單獨待在一起。 什么也不做,兩個人依偎著在花園的長椅上躺一天,那一天就是快樂的。 但是就算是這么簡單的渴望也難以實現,統共幾次,都是值得紀念一輩子的時光。 街上的車川流不息,如同流逝的光影和朝代,她始終都在,只是以后在的人要換成長生了。 有點恍惚,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在療養院的門口,天戈牽著她的手在門口作登記,然后有人領他們去看他奶奶。 這時候因為天冷,外面的人少,大多數都在活動室。 他奶奶一輩子是個安靜的性格,最后他們在閱覽室看到她。 天戈從玻璃窗外往里看,那個嫻靜的老人鼻梁上架著老花鏡,捧著一本書坐在靠椅上。 閱覽室的燈光是暖黃色的,照亮了一個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她很蒼老了,可是靈魂卻是不屈的,天戈一瞬間落淚。 淚水砸在六安的手背上,一時間有些發怔。 天戈的表情是在笑,可是大概心里很難過吧。 六安接住他的眼淚,看著掌心晶瑩剔透的淚珠,又抬頭看他。 她用手給他把眼淚揩干,柔軟的指腹擦過他的眼角和下眼瞼的皮膚。 “進去吧。”她悄聲說道。 天戈點點頭,松手推門進去。 隔著窗戶六安都感受到那種親情的溫厚,老人沒有很激動,只是慈祥地對著天戈,他們在說一些話,天戈屈膝蹲在他祖母的面前。 突然地,他奶奶的視線就跟六安對上了,然后笑著沖她招招手。 她不知作何反應,身體卻先一步走進去。 她的年齡成謎,人生閱歷很豐富,但是畢竟沒有體驗過老,這一個字里涵括了多少人生經驗,所以她對天戈的奶奶也拿出了尊敬的態度。安然地站在他們面前。 “你是天戈的女朋友吧?”那老人微笑,眼側的皺紋堆積起來成為一個溫柔的包容的笑意。 她張張嘴,也是發自內心地笑。 “是。” “天戈這個孩子就是喜歡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總不喜歡讓別人為他cao心,但是這樣才讓人最擔心了。”她輕輕撫摸天戈的頭發,眼神里充滿長輩對晚輩的愛惜。 “是的。”六安答話。 “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直接跟他說就好了,他是個乖孩子,會改正的。” “好。” “我對不起他,拖累了他不能繼續上學,很內疚,希望你不要嫌棄他的學歷。” “不會。” “你們年輕的一輩總是可以挑挑揀揀,但是未免后來挑選到的就是最好的,也許會后悔,也許會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