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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戈坐在她對面,有些手足無措,不過仔細一想,不過是吃一頓飯而已,盡量優雅一點就好。 他挑了一些簡單的東西來吃,三明治,橙汁,面包,那些rou的倒是沒有怎么動雖然他真的很想吃點葷腥食物補充蛋白質。 六安除了牛奶也不再吃什么,所以餐桌上只有他咀嚼的聲音,偶爾還有她翻報紙的聲音。 七分飽了,他把盤子里最后的一點面包吃完,用橙汁就著吞下去。 六安的眼睛從報紙上移開,桌上的東西他只動了他面前的那幾樣,所以百分之八十都沒有動過。 “打電話讓服務臺把東西收下去。”六安坐在原位老神在在地說。 天戈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意思是這些都不要了嗎?好浪費!他看了一眼六安。 “這些能打包了去喂流浪動物嗎?” 她眼睛也沒抬“隨便你。” 打了電話讓下面的人上來打包,她有專門的服務生,一男一女,因為她經常來這里住,每次都是十來天,這房間簡直像被她包下來一樣。這是她第一次帶人到這里,酒店里稍微知情的人都很驚奇。 曾經也有人猜想她是什么富家女,可是富人家就沒有姓六的,這多奇怪,不過也不關他們的事,把她服務好了就行。 金主金主,有錢才是主人,管她的錢從哪里來。 第六章 飯菜都打包好了,這不像是去喂流浪動物,像是給高官打包的午餐。 他其實不知道陪在她身邊是什么意思,不過看她似乎沒有要限制自己自由的感覺。也許過幾天她出現那些癥狀以后他就會被甩了,他心里陰暗的一面在說話,現在對她好一點吧,這樣也許在離開的時候她會給自己多一點的錢。 “我們現在去喂小動物嗎?”他看著餐桌上整整齊齊疊在一起的食物盒。 六安無所謂的點頭,沒有接單子的時候她就是這么閑,有時候在房間里一睡就是幾天,有時候一個人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中,一直走一直走;有時候是跟過去的陪伴者們在一起。 比如鳶尾,她時常坐在流理臺上看鳶尾打奶油,把面粉黃油牛奶混合在一起,然后打勻了放到烤箱里。 每次她做好什么,都是自己第一個當她的食客,從一開始的甜咸,到后來的完美搭配。 她也從一開始不愿意吃到后來的喜歡上那些甜膩膩的食物。 很多人都覺得她冷酷,其實他們改變她很多,默默地,而且總是在改變她以后還埋怨她一直以來的任性妄為。 想想過去,有多少人是最后留在自己身邊,而有多少人是中途就拋棄了彼此的諾言消失的。她陪著人畫畫,遠足,爬山,蹦極……做了許多自己不喜歡的事,最后還是自己一個人。 那些人都陪不了她多久。 長生? 自古帝王都在嘗試渴望的長生,到她這里卻變成一種遺憾。 漫長的歲月讓她逐漸失去自我,像一具行尸走rou一般,時代在變化,與之相匹配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都在改變,她的這個觀那個觀早就被沖散得四分五裂,最后也沒剩下什么,因為她不知道這個朝代的原則,到下一個朝代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所以最后只是隨心隨性,喜歡什么就去做,她本來就不屬于任何一個時代。 只是有一個執念一直在支撐著她,讓她覺得活下去還有那么一點點意義。 她在找一個人,找一個把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現在是什么模樣,或者性別是什么,可是她一直沒有放棄過去尋找。他說他愛她,可是愛一個人怎么忍心讓她一個人孤獨了這么多年。 她的思緒飄得太遠,很久都沒有去想這件事了,所以有了開頭就很難把思緒拉扯回來。 不過現在有人幫她。 天戈看她雙眼失神,對自己的話沒有一點回應,伸手在她的面前晃晃“六安小姐,現在走嗎?” 本來以為不會有回答,但是她開口了。 這句話對多少個陪伴者說過她已經數不清了,就像是一種儀式一樣,這句話之后,他們的關系就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叫我六安。” 果然,天戈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好的?!?/br> 六安換上衣服,現在是春天,其實已經沒有那么冷了,可是她還是穿了三件衣服,好在身體瘦弱根本看不出來。 他們坐著電梯下去,靜默無言,一路上都是這樣。 無論他說什么,她都說好。這種關系反了一樣,好像他才是出錢的那個人。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自在一點。他拎著食物和她的包走在前面,六安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后。顧及她的身高問題,天戈走路走得比以往都慢。 其實喂小動物只是一個次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現在是中午十二點,重癥病房開放的時間,他想去看看他奶奶。 ? ☆、六花純陽體 ? 第七章 不過他不太想讓這個人介入他的生活,公是公,私是私。 不過要怎么開口呢?這個人好像是把他所有的時間都買下來了。他們蹲在一起,看小貓小狗大快朵頤。 少年不知道,他喂貓狗的這些食物,也是一萬塊錢的份額。如果知道的話,他會難過的吧。 六安看出來他是缺錢了,又要自己的自尊,又要她的錢。這其實沒有關系,他想要的話,她給他,這些東西都無所謂。他的眼神總是下意識飄到公園對面的醫院,他終于開口。 “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這里等我。” 六安點頭,沒有看他,眼睛里只有正在舔自己手心的貓咪。天戈小跑著走了,她想把手收回來,卻被那只貓咬了一下手指。 立刻就破了,吹彈可破這樣的形容沒有太夸張,平時她如果不注意一點的話,翻書也會割傷自己的手指。 來不及阻止,黑氣滲入貓的身體里,尖利的貓叫聲嚇跑了其他幾只小動物,即刻斃命。貓的尸體立刻開始腐化,六安嘆了一口氣,嘴里念了一段往生咒。 咒語念完,貓咪已經完全消失了。 還剩下很多食物,可是那些動物躲在樹叢中不敢出來,六安漠然地把裝著食物的盒子都打開,一個一個擺好了然后離開那里。轉頭看,那些動物果然又出來了。 她漫步走到醫院里,其實她討厭這里的病氣和死氣。 站在一覽圖前面看了一下,重癥監護是在三樓,她避開紛紛擾擾的人群,從樓梯那里走上去。三樓的樓梯口坐了一個正在悶聲嗚咽的女孩,二十來歲,染著淺黃色的頭發,水泥地上有一攤水漬,水滴從她的下巴滑下去。 聽見有聲音,那人抬頭看,六安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馬馬虎虎,只是和那一頭黃發實在不匹配。 她們互相沒有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