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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抹了一把淚,輕輕推開他,張開干澀的唇問道:“你怎么來了?” 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司徒燕安微微松開她,抬起食指輕輕撫了一下她干得開裂的嘴皮:“多久沒喝水,沒吃東西了?” 才不過短短一個月不見,姜潞就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的,兩頰的rou也沒了,面色蠟黃,眼神黯淡無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下去了的原因,她的五官面容似乎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從早上到現在!”姜潞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 為了檢查,她一大早滴水未進,天不亮就來掛號排隊,結果等著這么一個噩耗。 人就是這樣,當初只有她自己的時候不覺得一個人看病有什么艱難的,但當背后了依靠,那種委屈和難過就成倍的增長。 “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司徒燕安把她拉了起來。 姜潞剛站起來就忍不住“啊”了一聲,司徒燕安連忙扶著她,低頭看著她的腿:“怎么啦?” “腿麻了,好痛。”姜潞吸了一口氣。 “先坐回去,你這是保持一個姿勢太久,腿部血脈不通。”司徒燕安把她按了回去,兩只手圈住她的小腿,由下到上慢慢地揉捏。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熱乎乎的像火炭一樣,哪怕隔著兩條褲子,姜潞仍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被他手掌圈起,揉捏過的地方,無不暖融融的,針扎一樣的痛感逐漸減輕。 從她十歲那年父母離婚后,就再也沒人這么細心耐心地照顧過她了。 姜潞低著頭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和專注的眼神,心中微動,明明是個喜怒陰晴不定,性格讓人難以捉摸的可惡家伙,但就是讓人沒法對他生氣。 “夠了,已經不疼了。”等他的手撫上了膝蓋時,姜潞出言叫住了他。 司徒燕安抬起頭,眼神小心翼翼的,像對待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樣:“真不疼了?” “嗯。”姜潞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扶著她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看她走了幾步都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兩人走到電梯門前,司徒燕安忽地停下了腳步:“你等一下。” 說罷,他三步并兩步折了回去,在自動販賣機前買了一瓶礦泉水過來,遞給姜潞:“喝一點潤下唇,水太涼,不要多喝。我們馬上就去吃飯,到時候喝溫開水。” “嗯。”姜潞渴得厲害,仰頭含了一口水,潤了潤干涸的口腔和嗓子。 司徒燕安接過瓶子,拉著她下樓。等走到門診大廳門口時時,他們發現,天空中竟飄起了細細密密的雪花,寒風呼嘯,刺骨的冷意撲面而來。 司徒燕安想把大衣脫給姜潞,手搭到肩上,才發現來得太急,他把大衣落在家里了。 他把姜潞推進大廳:“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把車子開過來。” 姜潞也注意到了他竟只穿了一件襯衣就過來找她,心下泛起一股又酸又澀又甜的感覺。沒想到,她生病了,最著急、最關心她的人竟是她的攻略對象,真夠諷刺的。 自嘲一笑,姜潞拉住了他,輕輕搖頭:“不用,我沒事的,跟你一起過去吧,免得你又跑一趟。” 司徒燕安想著他的車就停在醫院門口,不是很遠,便沒再反對,伸手攬住姜潞的肩,把她摟緊懷里,然后推開了玻璃門,迎著雪花去了停車場。 只走了短短一兩百米的路,姜潞就凍得手腳冰涼。坐上副駕駛座,她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氣,側頭看向司徒燕安。 他的頭發已經被雪花染上了一層霜色,衣服上也沾上了不少雪粒子。一遇到溫度,雪粒很快就融化成水,浸出一個個水印子。 這么冷的天,穿著濕衣服可不好受,姜潞拿起一旁的毛巾遞給他:“你先把頭發上、衣服上的雪拍掉。” “沒事,我不怕冷。”司徒燕安拿起毛巾胡亂擦了兩下,然后騰出一只手打開了空調。 熱氣很快充斥在這小小的空間,姜潞覺得渾身都舒服多了,凍得發白的小臉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司徒燕安輕輕擰了擰她的臉頰,發動車子:“想吃什么?” 姜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算了吧,下著雪,咱們回去自己隨便做點將就一頓吧。” “不行,你生了病,怎么能將就。”司徒燕安不答應。他自己做的飯比豬食還不如,叫外賣天氣這么冷送過來都涼了。 最后司徒燕安把姜潞帶去了一家私房菜館,叫了幾道清淡的菜,要了一份山藥排骨湯和小米粥。 飯前,他先盛了一碗湯,遞給姜潞,讓她先喝了湯再吃飯。 姜潞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完了湯,溫暖的湯下肚,驅散了一身的寒意。 等她喝完湯,司徒燕安又把小米粥推到她面前:“養胃,多吃點!” 姜潞哭笑不得,她發現桌子上都是養生養胃的菜,不由苦笑。司徒燕安真的魔怔了,要是得了胃癌只要吃養胃的食物就能好,那胃癌也不會成為讓人談之色變的絕癥了。 不過他都是為了她好,姜潞接受了這份好意,小口小口的吃著,邊吃邊問:“你怎么知道我在市醫院?”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司徒燕安為何能知道她得了胃癌,因為從她檢查出來癌癥到現在還不到三個小時。 司徒燕安放下了筷子,拿餐巾擦了擦手,抬起頭看著姜潞,實話實說,沒有一絲欺瞞:“從那天晚上在邛崍巷遇到你,我就一直派人跟著你,記錄你每一天的行蹤。上次我們吵架后,我忘了將人撤回來,今天阿吉發現你在醫院呆了整整一上午,產生了懷疑,所以調查了一下。” 姜潞怔住了,她沒想到司徒燕安對她的懷疑那么早,從一開始,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和掌控中。她應該生氣的,可看見司徒燕安那副任憑發落的樣子,想到他今天連外頭都忘了穿,在十冬臘月只穿了一件襯衣就跑來找他。她心里一軟,那點怒氣瞬間化為烏有。罷了,她在這個世界都呆不了幾個月了,還在乎這些做什么? “你那么早就懷疑我,是我當時做了什么引起你懷疑的事嗎?”姜潞好奇地問。 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難住了司徒燕安,他兩手相疊支在下顎,略一沉思,最后竟說:“等你準備好,告訴我你是誰,我也給你講個故事。” 說罷,重新拿起筷子吃飯。 以秘密換秘密很公平。姜潞默了一下,垂下頭繼續吃飯,不再說話。 因為這個話題,這一頓飯兩人吃得都很沉默。 吃飯期間,司徒燕安請服務員幫忙跑了一趟腿,去隔壁的商廈買了兩件厚厚的羽絨服。 飯后,他讓姜潞換上新的衣服,然后把她拉了起來:“我帶你去瑪麗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就知道他不會死心,姜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