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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啊,我聽你前幾天說來宮里無趣,還以為你今兒不來呢,這不,長安正好想見一見尋陽,我就帶她跟你父親一起來了。” 顧長卿瞥了一眼尋陽,她的臉色在聽到鄭氏的話時,有點微微變色。 “母親哪里話?許是母親聽錯了,我說的是,長卿喜歡來宮里,在公主這里很有趣,想天天都來呢!” 鄭氏笑了笑,不再理睬她。 “尋陽啊,你看姨母給你帶來的桂花糕,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我做的桂花糕,姨母特意做了些帶來給你,快嘗嘗!” 尋陽看著那桂花糕,眼眶微微濕潤。她已經(jīng)忘了母妃親手做的桂花糕的味道,只記得那桂花的香味,和母妃笑起的聲音。尋陽恍若隔世,原來距離母妃的離開,已經(jīng)十多年了。她還記得,母妃剛剛離世時,父皇騙自己,說母妃只是去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回來就會給她帶好吃的。于是每天每天,她都在窗邊盼著母妃的身影,可隨著時間流逝,她終于明白,母妃再也不會回來了。那個時候,她總以為自己活不過明天,可現(xiàn)在看來,即使沒有母妃,她也活了下來。只是,活得不再肆意。 尋陽接過桂花糕,一口一口吃著,桂花糕和著眼淚被她吞下,哪里還嘗得出什么味道。 顧長卿自然是知道尋陽為何落淚,但鄭氏在面前,她不便安慰,只好看著她沉浸在悲痛里。 鄭氏豈會放棄這么好的機(jī)會,她一副慈母的樣子,極心疼地把尋陽抱在懷里,“可憐的孩子,jiejie要是還在,該多傷心...尋陽,姨母還在,以后,姨母天天給你送桂花糕!” “姨母...謝謝你...” “傻孩子,跟姨母還說什么謝謝!” 顧長安一張狡黠的臉,那嘴角是勝利一般的笑意。顧長卿并不在意她笑自己,也不在意她嬴,她只是心疼尋陽。母親早逝本就是她心里的底線,不容別人拿出來說道,但今日鄭氏明顯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拉近她們與尋陽的關(guān)系。 縱然顧長卿再不愿尋陽攪進(jìn)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但她知道,從自己開始利用尋陽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權(quán)利把尋陽從這里親手帶出去,更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敵人把尋陽的傷口揭開,一次又一次,不斷地在那血rou模糊的地方撒下鹽巴,只為了挑撥自己跟尋陽。 顧長卿看著尋陽的眼淚,恍惚間覺得,她或許是錯了。 長卿走的時候,沒有告知尋陽。她正和顧長安嬉笑著,聽鄭氏說著她們小時候的事。在那樣的歡笑聲里,沒有顧長卿的一席之地。 顧長安看著她灰溜溜的背影,笑得開懷極了。就像是搶走了對方最愛的玩具那樣,成就感十足。 其實已經(jīng)是死過一回的人,照理說,顧長卿應(yīng)該做到無心無情。但事實上,她心里很難過,明顯感覺到那種朋友之間的醋意。察覺到自己有這樣的感情,她又忍不住嗤笑。 上一世,尋陽曾那樣為了自己不顧一切,可這一世,顧長卿知道,終歸只有自己多情罷了。尋陽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尋陽,而自己,也不是過去的顧長卿,她們之間,隔著鄭氏,隔著顧長安。 顧長卿一個人走在宮里,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悠揚(yáng)的琴聲,突然激蕩又突然飄渺。顧長卿循著聲音找去,她對這皇宮的構(gòu)造太過熟悉,輕而易舉就找到了一處偏遠(yuǎn)的花園。 顧長卿記得,這片花園以前是荒廢的,因為陽光不好,很多花都養(yǎng)不活,漸漸也很少有人來這邊,久而久之就廢棄下來。顧長卿入宮時,聽說早就荒廢了,按時間來算,這個時候,這片花園應(yīng)該是不再使用才對。 顧長卿不敢貿(mào)然闖入,只在門口探出點點腦袋往里看。 這一整片花園,哪里是上一世荒廢的樣子?明明盛開著不喜陽光的花,和雜草在一起,相得益彰。而她也瞧見,那坐在亭子里彈著琴的,正是元帝太子。 顧長卿躲在門口看他的側(cè)顏。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真的有魅力,不是僅僅只有他那張有棱有角的臉讓人沉醉,也不是只有他狹長美麗的眸子讓人心醉,更不是只有他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讓人心動,他身上好像有那么一種氣場,讓人不敢靠近,不敢期冀,更不敢去碰觸,好像那個人天生就該坐在那里,不動也好。 上一世的顧長卿把一顆心全給了人渣,又常年在軍營,根本沒時間和這個太子有所來往。只在軍中聽說這太子的母親荀妃是鮮卑人,素來性子剛烈,鄭夫人去世之前,與皇上關(guān)系不怎么好,但在鄭夫人去世后,皇后與皇上的關(guān)系倒好了很多,顧長卿認(rèn)識容赫之時,她已經(jīng)是皇上最為寵愛的了。但這太子卻穩(wěn)穩(wěn)坐在那個位子上,無人撼動。軍中人因為自己以及顧長遠(yuǎn)的關(guān)系,對容赫很是愛戴,自然說不了太子的好話,還常說他陰柔,好龍陽。后來顧長卿為了容赫陷害他,以至于他被奪太子之位,在流放中自殺。 如今再見到這個人,感覺她與他之間,隔著一個朝代,一個時代,一個難以超越的生命線。 琴聲戛然而止,顧長卿嚇了一跳。 “躲著聽有何意思?何不現(xiàn)身。” 顧長卿一驚,這太子看上去雖體魄健壯,可傳聞他絲毫不懂武功,但能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隱蔽了的呼吸之人,又怎會不懂武功? 既然已被發(fā)現(xiàn),長卿只好大大方方走出來。 “民女顧長卿,參見太子。擾了太子雅興,長卿罪該萬死。但長卿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經(jīng)過時聽聞如此美妙的曲子,忍不住一探究竟。” 容離站了起來,接過身邊侍從遞來的帕子,細(xì)細(xì)擦著手,仿佛看不見顧長卿這個人。 顧長卿就那么蹲在地上,等著這位太子擦好手。 容離瞥了她一眼,慢慢悠悠讓她起身。 “顧小姐從尋陽宮里出來,何來順路一說?” 顧長卿一愣,想不到這個太子非得如此咬文嚼字。 “這世上條條大路通此院,不是嗎?” 容離看了她一眼,輕抿一口茶,淺淺笑了。 “民女不敢打擾太子雅興,先行告退。” “等等。” 顧長卿不敢抬頭,她能感覺到容離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不知為何,她對他,一直有著絲絲愧意。 “顧小姐那日在父皇面前敢說敢做,我以為你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見,才發(fā)現(xiàn)顧小姐如此怕我,不過尋常女子而已。” “長卿本就尋常女子,不足太子殿下掛心。” “本太子可沒有掛心你。” “是。民女多心了。” “民女家父召喚,先行告退。” 顧長卿見太子沒有動靜,轉(zhuǎn)身就想開溜。 “等等。” 顧長卿身子一震,定在那里不敢動。 “顧小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