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隆起的血泡。

    表皮被刺破，包裹膜里的血液飛濺出來，塞西縮起脖子躲開。

    “艾維斯嗎？”葉蘇問。

    “不會(huì)，那老東西可沒這么大本事。”路易斯輕哼一聲。

    身后有比剛才更為尖利的叫聲響起，葉蘇感覺到易傾的腳步加快了一些。

    “再快一點(diǎn)！”路易斯催促。

    葉蘇伏在易傾背上，轉(zhuǎn)過身把手電掃向背后，看見一只類似娃娃魚的生物朝他們快速逼近，吸了口氣小聲說：“別停下。”

    葉蘇抓著手電的手繞過易傾的脖子，讓燈光照亮背后，另一只手從背包里摸出一把軍用短刀。娃娃魚忽然出現(xiàn)在光源范圍內(nèi)，張開布滿了尖利牙齒的嘴，朝葉蘇身上撲。葉蘇舉起軍刀，在娃娃魚距她大約一條手臂時(shí)，使足了力劈下去。

    刀刃刺破娃娃魚的表皮，帶著濃厚腥臭味的血液濺了葉蘇一臉，葉蘇撇過臉，用袖子去揩臉上的血跡。

    娃娃魚被刺后尖叫一聲，甩動(dòng)尾巴撲到易傾肩上，張嘴咬在他的肩上。

    尖牙刺破皮rou，劇烈的疼痛感讓易傾悶哼了一聲。葉蘇忽然意識(shí)到娃娃魚并沒有被解決掉，用手電筒照在易傾肩頭。近距離看著這生物的感覺不大好，它咬著易傾，葉蘇把刀子攮進(jìn)它的腦部，挑斷最粗的中樞神經(jīng)。

    四肢已經(jīng)接收不到大腦的命令，娃娃魚松口掉了下去。

    “沒事吧蘇蘇？”易傾一個(gè)旋身，把被刺傷的娃娃魚踢飛。

    “我沒事，”葉蘇細(xì)細(xì)看著易傾肩頭的傷口，血不斷地從他肩頭的傷口里涌出來，他雪白的襯衫被染得通紅，貼在皮膚上，“疼么？你把我放下來，我和你一起跑。”

    葉蘇有點(diǎn)自責(zé)。

    “沒關(guān)系，又不是咬傷了腿。”易傾搖搖頭，腳下的動(dòng)作絲毫沒有減慢。

    “這東西戰(zhàn)斗力不強(qiáng)，稍微注意點(diǎn)，別讓它們撲到身上！”路易斯匆匆回頭瞥了一眼，出聲提醒，隱隱能看見前面不遠(yuǎn)處有個(gè)暗黃色的光團(tuán)。

    快了，就快到了！

    葉蘇用刀把易傾肩頭的布料割開，被尖牙刺破的部分還在往外滲血。葉蘇從背包里摸出酒精和止血的藥粉，不知道那東西的牙齒干不干凈，如果帶有病菌就麻煩了。

    “你忍著點(diǎn)啊，我給你消毒。”

    “嗯。”易傾低低應(yīng)了一聲。

    葉蘇用沾了酒精的棉布先把傷口周遭擦拭干凈，然后咬著牙把棉布蓋在傷口上。

    有一瞬她感覺易傾夾著她腿的手都快松開了，葉蘇心疼地移開棉布。

    “很疼吧。”

    “沒關(guān)系。”易傾把背上的人往上帶了一些。

    不是很重的傷口，處理的時(shí)候有種撕裂般的疼痛感。

    “是我太大意了。”沒處理干凈就忙著擦臉，葉蘇垂眸看著他肩上的傷口。低下頭，把柔軟的嘴唇應(yīng)在傷口上。

    “蘇蘇，”心尖有電流流過般，被她親吻的地方灼熱感壓過痛感，熱熱的。雖然這樣的感覺很好，易傾聲音低沉，“傻瓜，現(xiàn)在臟。等我們出去了，我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的，你想親哪兒就親哪兒。乖，松嘴。”

    葉蘇忍不住笑出了聲。

    淡淡的血腥味漫進(jìn)唇間，葉蘇抬起頭，舔了舔嘴角。

    “說好了。”

    “嗯。”易傾點(diǎn)頭，彎了唇角。

    眼看已經(jīng)接近那團(tuán)光亮，繭一般，中間有個(gè)什么被束縛著。路易斯放下塞西，兩人爬上胸口高的根須，又把葉蘇和易傾給拉了上去。

    路易斯朝光繭跑去，蹙眉看著其中的人影。他佝僂著身子，四肢被細(xì)密的樹根緊緊纏住。被束縛的時(shí)間太久，過長的白發(fā)從兩側(cè)垂下。

    繭中的人聽見聲響，緩緩抬頭睜開眼，對上男人的目光。

    “阿爾德曼，果然是你！”路易斯頓住腳步。

    這張臉比起史報(bào)上刊登的照片蒼老太多，整張臉布滿了褶皺，眼窩深陷，風(fēng)燭殘年的蒼老脆弱。曾經(jīng)和蘭瑟齊名的偉大魔法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阿爾德曼只看了路易斯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看見那個(gè)頎長挺拔的身影，滄桑黯淡的眼里緩緩映出一點(diǎn)光亮。

    “我的……孩子！”他的聲音破碎低啞，止不住地顫抖著，不知是因?yàn)檫^于吃力還是驚訝。

    聽見他的話，所有人都是一怔。

    葉蘇愣住，抬頭去看那個(gè)看起來脆弱得仿佛只要推一把就能殺死的老人，見他并不是看著自己，而是身邊的易傾。

    轉(zhuǎn)過頭，看見易傾臉上的震驚不必自己少，可他很快就蹙起了眉頭。

    “你是誰？”他冷冷問。

    看見他充滿敵意的眼神，阿爾德曼低低嘆息一聲，苦澀到極點(diǎn)，眼神卻沒有從易傾身上移開半分。

    “老頭，你可別亂占便宜，”路易斯笑了一聲，“誰不知道阿爾德曼爵士的兒子是天空城的主人艾維斯，就算是艾維斯，那年紀(jì)都可以做這孩子爸爸了吧！你剛才喊他我的孩子，我沒聽錯(cuò)吧？”

    塞西緩緩挪到路易斯身后，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老人。

    阿爾德曼淡淡看了路易斯一眼，并不理會(huì)他。

    “孩子，我知道你現(xiàn)在失去了記憶，”阿爾德曼笑了笑，吃力地抬起頭，看了看身邊那柱不高的小樹，“這支樹枝上有最后一顆魔法果實(shí)，是我為你留的。”

    聽見他的話，所有人震驚地看向那株小樹苗。在枝葉中，果然有一顆金色的果子被包在其中。

    “我不確定你會(huì)不會(huì)來到這兒，可我一直在等。”老人又開口，“我不知道，你的母親有沒有告訴你關(guān)于我的事情，或許……從來沒有。”

    易傾皺眉，除了要找到葉蘇這個(gè)想法，其余的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關(guān)于這個(gè)老人的記憶。

    “易傾！”葉蘇拉住易傾，眉心緊緊擰著，“別信他。”

    雖然會(huì)魔法沒什么不好，但了解這棵樹的由來之后，葉蘇總覺得這像是個(gè)詛咒。

    老人扯了扯嘴角，他臉上褶皺太多，看不出那個(gè)笑的意味。

    “小子，你考慮清楚！”路易斯提醒道。

    阿爾德曼確實(shí)沒有必要去害這樣一個(gè)不懂魔法的人，或許如他所說，他們之間可能真的有非比尋常的關(guān)聯(lián)。涉及身世，旁觀者不能過多地干預(yù)。

    “吃下去之后，我就可以想起蘇蘇了。”易傾拍拍葉蘇的手背，安撫性地露出個(g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