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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葉蘇便不再理會已經有些瘋癲的女人,抱著衣衫跳下馬車。 江淮彥仍站在江邊,去探路的沈復已經回來了,不知在向他報告些什么,葉蘇遠遠站著,等沈復說完,向她點了點頭才走到江淮彥身邊。 “衣服臟了,換件吧。” “恩。”江淮彥點頭,沉沉應了一聲,“怎么進去那么久?” 葉蘇抬頭看他,知道他是問自己為什么在馬車里待了那么久。腦海中又回想起薛流霞那張艷麗的面容和詭異的笑。 “沒什么,”葉蘇替他寬衣,動作利索地給他套上新取來的那件,“南夏那邊,沒問題吧?”她還是有些擔心,薛流霞說即便不要江淮彥的孩子也能成事? “暫時沒有。”江淮彥淡淡看她一眼。 淺淡的一瞥卻叫葉蘇愣住,宛如中南初見時那般清冷。 他終于恢復常態了么,可是這樣的眼神讓她的心有一絲抽痛。 “那就好。”葉蘇笑了笑。 捕捉到她眼里轉瞬即逝的失落,江淮彥強壓住內心躁動而起的情緒,轉過臉不再看她。 葉蘇,她在他的計劃以外,她的出現擾亂了他。 那天他得了消息,知道陸渺并不準備迎娶中南的公主,他要借這場婚禮吃下這個國家。他帶了沈復和肖莊深入中南帝都,本意只是去探聽一些消息。在茶樓里歇息時,他順著眾人的目光看見茶肆外的她與葉昭。那么拙劣的掩飾,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子不是?少年不是是不是刻意作弄她,弄得她滿臉尷尬無奈。她一雙眼清亮如溪,每一個眼神都那么靈動,幾次告訴自己不該再看,卻遲遲沒能移開目光。 后來她和少年進了茶樓,有個小丫鬟去求問她的名諱出身。真可笑,那紫衣女子不久前才遣了丫頭來問自己。他清清楚楚聽見她的回答,還算巧妙。 可沒能聽見她的出身名諱,他竟覺得有些可惜。 那幾夜,分批從北晉潛入的精兵布滿了整個帝都,所有客棧幾乎都客滿了。江淮彥看見他們姐弟一直在找還能住人的客棧,不知是不是她額間的汗水潤濕了自己的心,他讓沈復退了一間房。與她擦肩而過時,他看見她帶笑的樣子。 心情竟有幾分愉悅。 他知道那對父女其實一直暗中派人跟著自己和他們姐弟,他知道晚飯里摻了迷藥。聽見隔壁房里傳出的動靜,雖然沒吃一口,還是命沈復和肖莊裝作被迷暈的樣子。 果不其然,她被綁進柴房里了。 他一直在聽她的動靜,直到覆眼的布條被取了,他又看見她的模樣,她似乎極在意那個少年。聽見她勸那紫衣女子選他做夫婿時,他竟有些怒意。 后來看見她就要被輕薄,他再忍不住便出手了,柔軟的身軀落入自己懷里,心情很好。 她為少年咬了他,連帶著被拒的事情,他怒極,幾乎想直接掐死她。可想到她選擇的人竟然是想殺了她的,他又想冷笑,笑她的眼拙。 他知道那紫衣女人想做什么,她愚蠢地撲上來為他擋了一刀,說什么兩不相欠。開什么玩笑,他江淮彥什么時候需要別人來保護? 他心神混亂,帶著沈復和肖莊立即離開了,在那之后,面上平靜卻是煩亂了兩天。從少年的言語里,他隱約猜出他們的身份。原來這就是那拒了他的中南公主。 在她大婚那晚,他忍不住帶著沈復進了皇宮。 燈火通明,到處都是廝殺怒吼。 他不該再繼續深入了,他不能在這里出事可他卻因為沒看見她而慌亂。 再往前一點吧,找不到就離開。不知這樣告訴自己幾次,終于在火光里看見她被人抱著逃竄了出來。看見她精神渙散的一刻,他疼痛,卻又有一絲報復性的愉悅。 他保持平靜,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只是隨手救下她。 接過她時,竟無比輕松。如果這個國家要亡那他為何不能帶走她! 只是,待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她會不會恨自己? 在他的勸慰下,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只不過在那之后,初見時的那抹靈動便被她深深藏了起來,她的心里是有恨的吧。 她告訴他陸渺的林組,他其實早有了身處在一個更大的戰場中的覺悟。 他本該繼續粉飾太平和薛流霞扮演一對夫妻,她想要自己的孩子,他也會有辦法不讓她懷上孩子。看見她和江曲聲面對面站著,他立即上前。江曲聲年紀雖小,卻是比江復盛隱藏得更深的豺狼,他說要她時,他便猜出了肖莊是江曲聲派來他身邊的人。 說什么這個侍婢有趣,她現在這幅樣子怎么會有趣? 離最終那一天越來越近,他漸漸有些不安。他失控要了她,他在心里不斷告訴自己,這樣子就能留住她。后來,她說愿意委屈下嫁與他,他狂喜。在此之后,更加失控地想獨自占有她! 沈復剛才來報,朝中的密探來信,薛景山蠢蠢欲動已經派了殺手來,會在歸途截殺他,并救出薛流霞。吹了吹江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過來了。江淮彥有些后悔太早要了她,如果自己沒能在這場斗爭中贏下來呢。 得提前想好策略護她周全才是。 “蘇姑娘!”身后有人喊她。 葉蘇回頭,看見段玉和從馬車里跳下來,御醫跟在一邊攔不住他。換上了新的衣裳,如果不是臉色煞白,看著并不像受過重傷的人。 “你要去哪兒?”葉蘇蹙眉迎上去,憑他這個樣子能干什么,任意一個身手普通的刺客就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謝姑娘活命之恩,段某急需上楓山尋一趟師兄。”段玉和朝葉蘇抱拳躬身致謝。 葉蘇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你說什么?你師兄?”聲音不可抑制地輕微顫抖。 “是。”段玉和點頭,不解地看著似乎有些慌亂驚喜的葉蘇,“姑娘知道我師兄?” “修白?燕城?”葉蘇抑制住聲音的顫抖,試探性地問道,“是你們把他救回來的?那他,有沒有帶著,一個少年?” “姑娘你…”段玉和蹙眉看著葉蘇,她怎會知道這些。 段玉和的遲疑讓葉蘇更加確認,他們還活著! 阿昭還活著!“帶我一起去!” 一時過于激動,她咬了咬唇,轉身去看江淮彥,他靜靜站在自己身后,神色涼淡。 “我想上山。” “恩。”江淮彥點頭應允。 “待在山上吧,等我回來接你們。”末了,又補充一句。 無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