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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是打軍棍那么簡單,而是全家老小提頭來見。 “二位如果執意不放行,日后宰相大人問起來,我一定會如實相告。”沈實堅在一面幽幽地說道。 兩個御林軍嚇得連連磕頭:“我們這就去通報,還請二位稍待片刻。”說完其中一個御林軍就轉身小跑而去。 沈實堅轉頭看了看荊卿卿的腹部,夫人真的懷孕了? 感受到身邊的目光,荊卿卿微微搖了搖頭,嘴角露出無奈的笑。沈護衛,我這也是權宜之計啊。 不到半刻,先前那御林軍就笑盈盈地回來了,看來差事是辦妥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沈勵。 沈勵一見卿卿也是先恭敬地行了禮,方才問道:“路途遙遠,夫人怎么忽然來了?”一面問著,他視線掃過卿卿身后的兩匹馬,夫人竟然是騎馬來的,為什么?是為了趕路嗎? 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沈護衛,我有了身孕,想要見一見宰相大人。” 沈勵有些吃驚地抬頭看向卿卿:“夫人你有了身孕怎么還能這么勞累......” 說著他卻看到卿卿沖他微微擠了擠眼睛,沈勵似乎明白了什么連忙改了口風:“既然已經到了夫人就請快些進去吧,宰相大人在等您了。” 沈勵咬牙說著。本來沈沉淵是下了命令不能放卿卿進來,擔心她遇到危險,可沈勵想夫人騎馬一路疾奔而來,又有沈實堅相伴,必然是有要事。只能拼著被宰相大人責罰的危險賭一把了。 沈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卿卿便抬腳走了進去,沈實堅則被擋在了外面。臨走之前對著沈勵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等到走進行營一里左右,周圍已經沒有了人,跟在卿卿身后的沈勵才慌忙上前:“夫人,您這趟來,到底是因為什么事?” 事情緊急,卿卿也是直話直說:“我得知六年前殺害先帝的真兇是祁王,他當年將沉息毒涂抹在了八瓣蓮上,秘密交給了張東和,而后張東和又將藥材交到了岑風的手里,借岑風的手殺了先帝。” 卿卿故意隱瞞了自己是岑風女兒的事實,畢竟現在真想還不明朗,自己的身份不能隨意暴露。 這樁潑天大案當年天下皆知,最終以岑氏一家畏罪自殺為了結。卻不想六年后的今天,令人震驚的真相又再次出現在眼前。沈勵被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可,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夫人也不必此時冒險前來啊。此時祁王雖然在行營中,但也不可能貿然動手。” 卿卿點點頭,示意自己都明白:“我來這里自然是因為更重要的原因,聽說又有人帶著沉息毒來了并州。” “什么?”沈勵忍不住驚呼出聲。跟在沈沉淵身邊數年,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莫非祁王是要在此故伎重演? “所以沈護衛快些帶我去找宰相大人吧。”卿卿急道。 沈勵回神,向卿卿行禮:“我還是先帶夫人去安全的地方休息,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說完沈勵就轉身要走,卻忽然聽卿卿道:“沈勵,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沉息毒的解法,如今天下會解這個毒的人不多,你還是帶著我去,以防萬一。” “這......”沈勵有些猶豫。 卿卿急得跺腳:“沈勵,時間來不及了,照做吧。” 沈勵趕忙應下來,帶著卿卿就向宴會廳走去:“夫人,現在宰相大人正在宴會廳與陛下,祁王還有眾臣飲宴,恐怕您得直接去宴席上了。” 卿卿看了看自己一身布衣,這般打扮,不知道會不會給沈沉淵丟臉,可是一時半會也顧不了許多了。 終于到了宴會的大廳,太監一聲通報,宴會廳里霎時安靜了下來。諸位大臣連同祁王都朝門口看來。不時有人發出嘖嘖聲,不用說卿卿也知道,是在指責她的穿著不像話。 被眾人的目光注視得有些不舒服,她卻依舊是硬著頭皮走到殿前,看了一眼坐在左側最前排的沈沉淵,對著金座上的人行禮:“臣妾沈氏卿卿叩見陛下。” 小皇帝聲音清朗,說了一句:“起來吧。” 卿卿這才謝恩,打算坐到沈沉淵旁邊。 忽然聽得太監尖細的聲音說:“下一道菜!天山雪蓮燉紅棗!祁王殿下敬奉與天子,沈相!” 天山雪蓮!這可是稀世珍品,祁王竟然奉上如此大禮。 卿卿不由得就回身看了一眼。雪蓮燉出的湯泛白,味道聞起來清新怡人。可卿卿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太監端著兩份雪蓮湯一步步走進,卿卿才終于看清楚。 那湯汁中有幾絲若有若無的紫色。 這些年卿卿遍讀醫書,研究得最多的,就是沉息毒,幾乎對它的所有特征了如指掌。其中一點,就是在水中會顯出微微的紫色。普通人看不出來,而這種毒用銀針也無法檢驗,因此十分容易被忽略。 祁王好狠的心腸!看這樣子竟然是要接機將沈沉淵和陛下一塊處理了! 情急之下卿卿向著那太監走了兩步,伸手就端過太監手里的托盤,笑道:“哎呀,我長那么大,可沒有見過雪蓮呢,快讓我先看看!” 方才上菜的太監沒想到會有人搶走他的托盤,一時愣住。 “卿卿!” “放肆!陛下面前!豈容你等婦人撒野!” 沈沉淵和大太監的聲音驟然響起,一個擔憂,一個憤怒。 卿卿似乎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小女子一時好奇忘了分寸,公公,這菜肴還是交給你吧。” 說著她就將托盤往先前的太監手上遞過去,太監伸出手接,然而不等他接觸到托盤,卿卿就忽然松了手。 緊接著一陣稀里嘩啦碎瓷片落地的聲音傳來,大廳里似乎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氛圍安靜得可怕。 卿卿也假裝愣怔了幾秒,連忙轉身向著小皇帝跪下:“陛下恕罪,小女子一時沒拿穩,毀了這雪蓮湯,還請陛下責罰。” 龍椅上的小皇帝微微瞇起眼睛,若有所思。母后臨走前交代,一定要信任沈相,如今他的夫人犯錯,還是交給他親自處理好了。 “宰相大人,這是你的夫人,你看該當如何?”小皇帝看向沈沉淵,目光里帶著問詢的神色。 坐在一旁的沈沉淵看著卿卿從進大殿到此刻的一舉一動,明顯感覺到有什么不對。卿卿向來懂事,貿然前來定然是有急事。方才那般大膽放肆的舉動也絕對不是卿卿能做出來的,這中間一定有隱情。 莫非,是剛才的雪蓮湯有問題?雪蓮湯是祁王敬上的,難道...... 沈沉淵神色肅了肅,起身對小皇帝行了禮:“內人目無君父,在殿前失儀,實在是罪該萬死。但念其與我曾經共患難,臣請陛下開恩,允臣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