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唱一和，再看看辜雪蓮的神情，如此明顯，她對自己的侄子產(chǎn)生了莫大的興趣，或許還超出了興趣以外的東西。

    他叉了一塊牛排到嘴里，眼神試不試瞥向方越然，示意他：夠了啊，我的大侄子，你再這樣裝模作樣，我要吐了。

    方越然但笑不語：吐了最好，這辜院長很強勢。

    劉金海咔咔幾聲，rou堵在了喉嚨管，他憋得脖子都粗了一圈：兔崽子！

    方越然拿起紅酒，喝了一口：我會注意分寸的。

    一場無硝煙的戰(zhàn)爭過去，方越然收回了注意力，將視線放在眾人身上，這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一圈人，好幾桌，還有遠(yuǎn)一些都去了對面的店里坐著吃東西了，聊得熱火朝天，似乎是所有的院里輔導(dǎo)員及以上的工作人員都來參加這次聚餐了。

    他這才意識到，涂桑沒有受到邀請。

    不動聲色，他問，“院長，是所有的老師和教授都來了嗎？”

    “對，畢竟能聚在一起不容易，開學(xué)后就要開始新一季的繁忙的工作了。”她的目光還在他的身上流連。

    方越然若有所思，“是嗎，那是我看漏了，沒有看見她來。”

    “嗯？？？”

    他皺著眉頭，“抱歉，我愛人也是華農(nóng)的老師，今年剛聘上的，似乎沒見她過來。”

    噗，劉金海喝下去的一口湯差點兒噴出來。

    在坐下的其他人也都惴惴不安，想看好戲又不敢看，天知道辜雪蓮這是人生中的最大一筆敗筆，剛才還撩人家新來的男人聊得盡興，這會兒就啪啪啪被打臉了，臉被打得生疼，面子上肯定是過不去了。

    辜雪蓮強忍著拉黑臉的沖動，面無表情，淡漠地回應(yīng)：“是嗎，可能是電話沒打通，沒接到通知。”

    方越然看著她的反應(yīng)，眸光微動，眉毛揚了揚，“嗯嗯，極大可能是愛人的原因，她平常里總愛丟三落四，手機都不知道丟了多少回，一點兒都不讓人放心。”

    話題似乎越來越岔，在座的其他人都埋頭自己吃自己的，不敢多言語一句，周身的氣壓陡然低得可以將人壓死，這個方越然，膽子真的是太肥了，竟然敢公然讓辜雪蓮丟臉。不得了的大事兒啊，估摸回到學(xué)校后，又要傳開了。

    辜院長公眾場合丟臉，本季度的大戲啊，不容錯過。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xù)，我去趟洗手間。”劉金海眼看中氣氛升級，站起身扯著方越然的臂膀就往外走。

    方越然也配合，對在座的人微微頷首后才離開。

    劉金海將他拉到洗手間，劈頭蓋臉就教訓(xùn)，“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做什么，你覺得自己很rou，所以就無所顧忌了嗎，能不能想想我還在場？辜雪蓮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告訴你，任何人都惹不起！”

    方越然答得淡然，“以牙還牙而已，你不是說原來有人背地里捅你刀子嗎，還是個女人，我猜就是她了吧，尖酸刻薄的相貌，不招人喜歡。”

    “那你也不能……唉。”劉金海還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又想著他著實是為了自己好，但這么個做法，換誰去做，都是死路一條，“還想不想好好工作了？”

    “放心，我一切都好，她不會把我怎樣？”

    劉金海狐疑，“你有那么大本事？”

    方越然笑，“在她面前，我的這張臉就夠用了。”

    胡說八道，劉金海沒好氣，不和他瞎扯淡，“你說的愛人，又是怎么回事，又是你編的？”

    “沒啊，字面上的意思。”

    “啊呀，說人話，舅舅不和你玩文字游戲。”

    “就是，她是我女朋友。”

    劉金海吁了一口氣，“女朋友就女朋友，那還什么愛人，愛人能隨隨便便說的……”

    “舅，你剛說了不玩文字游戲的。”

    “……”

    劉金海服了，這大侄子怎么就長成這幅德行，說是腦袋靈光吧，挺靈光，說成是jian詐吧，也沒錯，也真不知道他是隨了誰的性子，方家人可從來沒出過這樣的另類，也算得上的福氣吧。

    見他氣得吹胡子瞪眼，方越然彎腰笑，“沒什么，我會注意的，接著吃東西吃東西去。”

    他拉著他邊往外走邊軟軟地問，“你們真通知辛云了？”

    因為當(dāng)初得知這份工作，恰好有人不愿去，他索給涂桑偽造了一個身份，直接頂替辛云這個名字進入就好，直接方便，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查出什么問題。

    劉金海剛下去的火焰又冒上來，“我說，別老逮著我問，這得問人事部門的同事，剛才那桌上有個是人力總監(jiān)，你去和別人聊聊天，就知道。”

    “好好好，您消消火，我直接打電話問媳婦兒。”

    劉金海汗顏，女朋友這下又變成了媳婦兒了，稱呼也是千變?nèi)f化。

    兩個人推推搡搡，剛走到出洗手間，就正碰見進來的辜雪蓮，臉色青黑，眼里怒火中燒，估計是沒想到上個洗手間還能和他倆打個照面，她臉上的表情沒控制好，一下子變成皮笑rou不笑。

    方越然對她的笑視而不見，主動打招呼，“辜院長好，我們就先出去了。”

    劉金海佯裝咳嗽，擰著他大腿上的rou，讓他趕緊快走。

    方越然不著急，忍著痛，“劉老師，我肚子疼，還想繼續(xù)上廁所。”

    “咳咳，不剛拉完嗎，別鬧，我們出去吃東西。”

    方越然故作糾結(jié)，“也對，都是辜院長請的客，不好浪費。容我們先走一步，辜院長。”

    最后的三個字語調(diào)上揚，像是對她的冷嘲熱諷，懂得其中含義。

    辜雪蓮氣得渾身發(fā)抖，強自扭著僵硬的笑，“好。”末了，她還要補上一句，“對了，那個方老師，剛才我已經(jīng)問過人事部的同事了，這邊沒問題，是辛云老師電話不通，好像……處于停機狀態(tài)。”

    “這樣啊，麻煩辜院長了，我下次會好好教訓(xùn)愛人的。”

    辜雪蓮這次真的是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了，她丟出一個恩字，轉(zhuǎn)身翩然離開，帶起一陣熱風(fēng)。

    “還不快走！還看！”劉金海繼續(xù)擰著他的大腿，加重手上的力氣。

    方越然摸著大腿，往外蹦，“舅，真的……很疼的，你快松手！你不感恩我也就算了，還這樣報復(fù)我，這世道啊還有沒有良心存在啊，一個個都沒良心。”

    劉金海拍他后腦勺，“摸著自己的胸口，說良心話。”

    他當(dāng)真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無人的沙發(fā)上，做吐血身亡的樣子，“你……你們……，一個兩個都沒良心，你、你身為我的舅舅，大庭廣眾之下欺負(fù)弱小的侄子。”

    “………………”

    “還有我媳婦兒，更是沒良心，我一天到晚囑咐她一定要記得想我，她偏偏死都不主動給我打一通電話，沒良心啊，我的這心，現(xiàn)在拔涼拔涼的。”說到半道，他立馬坐起來，“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