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了，除了賀菲軒和她的蘇mama她很久沒有遇到熟人了。

    顧云霽送了一套盲文點字卡給她。

    賀菲軒有點不高興，“這是什么意思，言言以后又不是看不見，你送這個干什么？”

    夏言卻很高興，“沒事的軒軒，我很喜歡，你看我現(xiàn)在每天也做不了什么，正好無聊呢，學會了還可以讀些書打發(fā)時間。”

    賀菲軒想了想，“那好吧，那你可以好好學，學會了多看點書，免得一天東想西想的。”

    顧云霽在一旁揚起眉，“看，我就說不會送錯。”

    賀菲軒在他胳膊上擰了一道，他吃痛的臉皮鄒成一團。

    “哼……”夏言假裝咳嗽一聲，“別在這里欺負我這失明了的孤家寡人了，出去出去。”擺擺手讓示意他們到外面去，“我正好要學習下，你們出去逛個街吃個飯什么的，今天又沒有別的事，軒軒你就不要回來了。”

    賀菲軒還是有點擔憂，“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看不見而已，又不是完全不能自理，實在不行我還可以叫護士。”

    “那好吧。”

    看不見以后，其它感官的覺察力增強不少，半個月后夏言就能讀一個短文。

    “你這么聰明，你家林蘇……”以前知道嗎？賀菲軒自覺說錯話，連忙捂嘴。

    夏言笑了笑，“他以前都說我是個傻姑娘。”停了一下又說，“我本來就認識字，對照起來學可能就要容易些。”

    昨天和林蘇通過電話，賀菲軒抿著嘴思考著要不要告訴夏言，對她來說是好消息也不是好消息，她支支吾吾的，“言言，呃……”

    “有話就說吧。”

    “你讓帶的話，我一字不差都告訴林蘇了。”

    夏言摸著點字卡的手頓了頓，“哦。”

    “他說，他說他也新交往了女朋友，漂亮學識也好，家境不錯，是個大家閨秀。”

    賀菲軒基本將林蘇的原話都告訴了夏言，這樣她就能安心了吧。

    夏言手上頓了頓又繼續(xù)，“哦，林蘇眼光不錯。”

    賀菲軒走到夏言旁邊坐下去，按住她的手“言言，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夏言稍稍掙扎了下，“干嘛？我要用你肩膀干嘛？”

    “躺躺，或哭一哭，都可以。”

    夏言緊抿著嘴唇，“……”

    “你要知道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也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

    夏言強裝鎮(zhèn)定，“我知道，很好啊！”

    賀菲軒嘴角無奈的笑，“好酸啊。”

    “……”

    “……你還是可以難過的。”

    夏言將頭默默靠在賀菲軒肩膀上，“那我就，哭一哭，好了，你看書。”夏言將床上小桌子上的一疊點字卡塞到她手上。

    “看不懂。”

    “那就看窗外！”

    一會兒就傳來夏言如蠅如蚊的哭泣聲，然后鼻子悉悉索索，然后身體開始顫抖，哭聲也大了點，賀菲軒沒有去看她，只感覺不斷的有溫熱的液體滴到脖子上。

    過了好久，脖子上已經(jīng)冰涼一片，夏言的眼眶也已經(jīng)干涸了。

    “其實我應該開心的。”

    “嗯。”

    “我先難過后開心也是可以的。”

    “嗯。”

    “軒軒，謝謝你！”

    “干嘛？別煽情。”賀菲軒肩膀戳了戳她。

    “謝謝你沒有笑話我自作自受。”

    “我現(xiàn)在笑，哈哈哈哈——”

    然后他們都笑了。

    這個冬天下了十場雪，賀菲軒拉著她去爬了一次長城，賀菲軒用照片記錄下了一切，她站在最高處的堡壘上，頂著獵獵寒風，雖然看不見也能聞到空氣的清新，感受到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氣勢。

    冬走春來，感受陽光的溫度，夏言想象著旁邊柳樹冒出的新芽，地上新發(fā)的花骨朵，說不定明天就會開花。

    “言言，我們回去吧。”

    蘇皖挽著夏言的胳膊扶著她往回走。

    躺倒床上，蘇皖倒了一杯水給她。

    “言言，林蘇下個月回國。”

    夏言端著水杯在嘴邊頓了頓，“哦！”喝了一口水，“那，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

    “哦。”又喝了一口水。

    “他說回國后想見你一面。”

    “不能見。”夏言放下水杯，聲音急切。。

    蘇皖握住她的手，“他說你結(jié)婚沒有送禮，你要去南方定居了，不知何時會走，所以一定要見一見為你踐行。”

    夏言眼神沉了沉，“我那只是……”

    “可他當真了，他以為你真的要走。”

    夏言垂著腦袋，“蘇mama，讓我想想。”又抬起頭，眼里多了些霧氣，臉上也多了些情緒，“可我這個樣子……”

    蘇皖無話。

    “我想想。”

    “好。”

    賀菲軒之前和她提過一次，她一口就拒絕了。

    可現(xiàn)在蘇皖親自來說，她總不好一口就拒絕的。

    賀菲軒今天很高興，哼著小曲兒，沒進門就聞其聲，門打開的時候，夏言下意識朝門口望去。

    “我今天穿的裙子哦，新買的，藍色，可漂亮了。”開門的瞬間，賀菲軒就迫不及待。

    “裙子漂亮？”夏言聽著她的腳步聲，腦袋也跟著她轉(zhuǎn)，故意打趣她。

    “我漂亮好不好。”

    “有什么好事啊，這么高興。”

    賀菲軒放下書包，掛在墻上，嘴角帶著毫不掩飾的笑容，發(fā)自心底的甜笑，“昨天阿霽不是帶我去見父母嘛，結(jié)果一大桌子人，伯伯姑姑舅舅全來了。阿霽握著我的手站起來向大家正式介紹了我，然后還正兒八經(jīng)的鞠了躬，我當時感動得眼淚都出來可，我本來以為只有他父母，結(jié)果他請了他們家所有的長輩，是他請的，她媽根本就不知道。”

    “啊？”夏言咂咂嘴，“顧云霽還真行，先斬后奏啊，不過你頭次見公婆就這個場面沒被嚇到我也很驚訝。”

    賀菲軒揚揚眉毛，“有什么好嚇到的，她媽本來就不大喜歡我，他這樣做生米煮成熟飯，我贊同他。”

    夏言莞爾，“愛屋及烏，你們不是早就生米做成熟飯了嗎？”

    “貧嘴。”賀菲軒去揪夏言的胳膊，兩個人打鬧一陣。

    鬧完后，賀菲軒又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遞給夏言，“況且阿霽現(xiàn)在公司也做得不錯，她媽基本上沒什么地方能牽制他了，我覺得我遇到他真好。”

    夏言咬了一口蘋果，“嗯，他本來對你就是認真的嘛。”

    賀菲軒自己也拿了一塊吃，“謝謝你啊，言言，我意志不堅定的時候我就想起以前你對我說的話，我就會選擇去信任他，現(xiàn)在終于有種撥開烏云見月明的感覺了。”

    說完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大好的天氣，晴空萬里，即使有點霾讓空氣有點朦朧，她也覺得是清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