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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夏言在桌子前雙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黑洞洞的天空,思緒亂飛。 林蘇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有些事已經開始不大愿意與她分享了,這也許只是一個開始,以后可能會成為常態。想到此雖然有一點點傷感,有一點空落落的,但她可以理解,畢竟他們都在長大。 而此時林蘇走在昏黃路燈照亮的街道上,雙手插著褲兜,想起以前的一個場景,嘴角有隱約的笑意。 初一那年他剛剛與夏言同校不久,放學后兩人一起回家。那時夕陽剛剛好,余暉將他們影子拉得修長。那天夏言扎著馬尾,很開心,不時咯咯笑著,某個瞬間一側目,微風起,將她幾縷發絲吹到她笑靨如花的臉頰上。那時林蘇想為她去撥一撥那幾縷發絲,手到半空卻停住了。就像誰對他施了迷魂術,他的臉頰微微發燙。夕陽將她的臉映得通紅,她像初生的柳芽、出水的荷花一樣美好,亦像滿天的霞彩一樣瑰麗。 良久,他穩了穩心神,收回呆滯在空中的手,低頭“噗”的輕笑出聲。 原來如此。 他心心念念的要跟著她,心心念念的想與她同班。 原來如此。 從那之后,他再不愿叫她jiejie。 林蘇也記得他第一次叫李夏言“夏言”時,她呆愣的神情,而后嘴唇張張合合,半天才說出一句“你怎么突然叫我名字?” 他只是簡單一句:“名字不是用來叫的嗎?” 他看見她臉上神情轉換,似在思考琢磨,又似無可奈何,眼神望向他的時候又似在詢問。 最后只說:“切,還是‘jiejie’親切,叫jiejie吧。” 開始一段時間,他每次叫她“夏言”,她都要反駁。 “不許叫夏言,叫jiejie。” “你那‘夏言’叫得太難聽了,叫jiejie。” “哎喲,小屁孩兒,叫jiejie。” “還是叫jiejie吧。” “你突然改口,太別扭了,叫jiejie。” “我說,要說多少遍,叫jiejie。” “喂,我再說一遍,叫jiejie。” “叫jiejie。” “叫jiejie。” “叫jiejie。” 一段時間后她并沒有收到任何成果,和大多數碰壁的人一樣,之后她再賴得理他,對這個叫法即使有異議也不再表露,勉強算是默認。 他推開街角的面包店,買了一塊提拉米蘇,包裝得很漂亮,提著盒子的手緊了緊,抿嘴輕笑,然后迅速往回走。 夏言撐著腦袋看窗外看得出神,門被叩了四聲,兩聲兩聲連在一起,夏言回回神知道是林蘇,這是他叩門的方式。她鼓著腮幫子不情不愿的說:“進來吧。” 然后又撐著腦袋繼續看外面,并不去理他。 林蘇打開門,夏言高高的馬尾已經放下,如藻的長發鋪瀉下來。他緩緩走過去將蛋糕盒子放在夏言面前。 夏言眼底閃過一片亮光,隨即又消失,毫不領情,“我最近在減肥。” 林蘇站在她身后,聲音輕柔動聽帶著點哄騙,“我才出去買的,改良款,新鮮低脂。” 夏言依然不為所動。 林蘇撿起她背后的一縷長發在食指上繞著圈,手指偶爾劃過夏言的背,讓她癢得難受,起初還能忍著后來就咯咯的笑出聲,一邊去拍林蘇的手,一邊說:“別鬧了,林蘇,好癢。” 林蘇于是停下來坐到她旁邊,打開蛋糕盒子,“我們一起吃吧,這樣你就不會長胖。” 夏言趕緊將蛋糕往她的一邊攏了攏,“不要,就這么一小塊,還不夠我吃,你也太沒誠意了。” 林蘇輕笑,“剛才是誰說要減肥的。” 夏言拿起小勺吃了一口,“此一時,彼一時。” 林蘇笑出聲,“夏言,你臉皮也太厚了。” 夏言一口接一口的吃,回答得極其鄭重,“那也是近墨者黑,沒辦法的事。” 林蘇撐著下巴抵在桌子上看著她吃,只笑不語。 過了一會兒,夏言瞥了一眼林蘇,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你不是應該去特長發展班嗎?” 說完夏言又用余光去觀察他的反應。 林蘇依然保持剛才的動作,“這樣就很好,干嘛要去那里。” “那你這級跳得也太沒意思了,精英變平民,鳳凰變麻雀,不劃算,不劃算。”說著搖起頭來。 林蘇不以為然,“你以為我讀那個是為了什么?你以為我前段時間去參加華萊大學的冬令營是為了什么?” ☆、第四章 他初一的時候被選進特長發展班學習,他覺得沒什么壞處就去了,選的是信息學,到初三結束那會兒已經在編程方面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后來直接進入高中部,自然也是進入特長班學習,今年寒假他參加了華萊大學冬令營活動,得了第三,并且還獲得華萊大學的高考加分。他其實有所保留,怕成績太好學校抓著不放,這個水平剛好夠他與學校討價還價。盡管如此學校在聽到他要跳級的班級時也是不同意的,華萊大學的加分,那可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學,怎能放任他去一個普通班。領導苦口婆心一個月,他用盡所有耐心,于是威脅,“這樣的話,那不如我轉校吧。”學校才同意,但對于他選擇的這個班級始終不解,它只是一個普通理科班,精英班都不是。林蘇卻很高興,終于如愿以償。 “難道不是為了變得優秀?”夏言疑惑的看著他。 他卻答非所問,“我怕生,但正好你在這里。” 說完站起來往外走,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側仰著身體對著夏言的側臉笑魘如花,“晚安。” 夏言看著他的背影,更加疑惑,“瘋了?這么多年沒同過班,突然怕生?” 然后又想,蘇mama他們同意? 第二天,夏言打電話把林蘇的事告訴了初中時期最好的朋友賀菲軒。雖然她初三的時候轉到B市去讀書了,但她們一直保持著電話聯系。 賀菲軒聽完整個經過和夏言的抱怨后,只得出一個結論:“看來你的這位弟弟是打算一輩子做‘跟屁蟲弟弟’了”。 夏言聽后“噗”的哈哈笑。 而賀菲軒也跟著笑,一邊笑一邊說:“你這個弟弟,不錯。” “嗯,是不錯。”夏言面露微笑相當自信。 “上進,有才,還是校草,優點都占完了,你壓力應該很大吧。” 夏言有些失落,“是啊,跟他比起來我什么都不好。” “我說的壓力不是你那個壓力。” “那是什么?” “唉,算了,下次再聊。” 掛了電話夏言仔細想著賀菲軒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林蘇會畫畫,又會拉小提琴,足球籃球也很擅長,還會擊劍,學習還這樣好,重點是顏值還高,真的是沒什么缺點。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