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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的確該如此,林水憐就著熱水擦洗,侯爺也趕路了好多天,這幾日明顯的疲累,時不時幫他捏捏腰腿,這會兒就著大風,也沒個熱乎的。 心不在焉的換了身衣服,聽見有個丫頭敲院門,吳mama示意婆子去開,不大會兒,有個披著梅色斗篷的女子進來,后頭兩個丫頭,掀了帽子,露出明媚皓齒,眼波流轉,端的上是美人爾。 “小夫人,我是宋家老三,喚宜楚的,冒昧前來,是想著能幫襯著點子,可有何不便?”美人笑意盈盈,溫暖如春,禮貌客氣。 林水憐早在她被簇擁著進來時就起身相迎,只是沒想到美人嘴急,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頓。 她的確沒什么不妥,只是受不了這番熱情,疏離的答道,“三小姐,妾身無事,勞煩上心。” 吳mama本也覺得來者不善,怕女主子受了欺負,話音兒一落,愣了片刻,瞬間又了然,剛才的氣度,可不是有點子侯爺的味道! 宋宜楚倒是依舊如沐春風,“我娘在前廳已等候多時,夫人若是空了,這便隨我前去。” 吳mama拿了披風給林水憐穿上,手里塞了個暖爐,隨著出門。 原州知府中,冬日風景依舊秀麗,梅花芬芳馥郁,綠松屹立不倒,曲徑幽深,凹凸的碎石子路,仆人行走有序,可見族韻之深。 林水憐卻暗暗對比,府外積雪處處,孩童都無飽食,時有凍死凍僵的老人,這府中卻花團錦簇,富貴不移。 進了暖閣,屋中溫暖如春,點著檀香,腳下是羊絨地毯,多寶閣上竟是些寶瓶,須臾,一道和藹的聲音從里間傳來。 “可是水憐啊,進來吧。” 宋宜楚先一步行禮,嬌俏著問,“娘可等急了?” 坐于主位的宋夫人,著暗煙色金絲雀絨夾襖,下身素色掐邊兒百褶裙,手腕子上一個玉鐲子,通透碧綠,渾身貴氣。 林水憐標準的行禮問安。 宋夫人看了眼立著的女子,面容清淡無味,身形被直筒子的衣服遮住,垂眉低目,真是沒什么可拿出手的。 “別緊張,近前來,宋巔走的急,這是本家,不必如此拘束。”略微解釋了句,讓她放放性子。 怪不得,都是姓宋的啊! 怪不得,說起爺,一股子親近的滋味兒。 林水憐識抬舉的近前兒,抬起頭看了眼,面容較宋宜楚成熟些,帶著女人獨有的韻味兒,舉手投足間可見大家規范,她內心里悄悄的設想著以后的自己,與她對比,必然塵埃對明月啊。 “我們正打算要去護國寺上香,祈求天降福祉,水憐可要同去?” “我也無事,多謝夫人。”林水憐笑了笑,答應下來。 宋夫人看著她的笑容,略驚了驚,女子于世間,大多循規蹈矩,或有者,恣意妄行,卻少有,心思純粹,潔者,不被污染者,所言所行,無欲無望。 宋宜楚挽了宋夫人的胳膊,林水憐在另一側后退一步行著,出了府門,三人踩了腳凳上了馬車。 “等回來再好好歇歇吧,這么多天,一直趕路,先吃點心。”宋夫人關心的看著她。 宋宜楚心中有點吃味兒,她不明白為何娘也對她另眼相待,不過個奴才秧子,值得這么著嗎? 表面上卻親切如初,“小夫人,喝點茶吧。” 宋夫人皺眉,瞪了她一眼,“叫小嫂子。” 宋宜楚下意識的挺直身子,規矩的喊了聲,“小嫂子。” 林水憐卻無所謂,咽下最后一口,說道,“宜楚姑娘心善,沒什么的。” 說著便已經在外間的吵嚷中抵達了寺廟門口,高聳的階梯直通天際,倒是比京城的靈巖寺更加氣派。 下了馬車,有楠木小轎載著再往上去。 等到了大殿,才見披著袈裟的僧人迎來,添了香油錢,拜了拜,一行人又去了后殿之中聽誦大師的講義,已有幾位貴婦人坐于中間,無聲的相互打了招呼,垂耳傾聽。 一個時辰而過,宋宜楚悄悄起身準備出去透氣,偏頭見林水憐聽得認真,便沒打擾。 “請問,怡然大師可回?”宋宜楚站立于廂房的門口,詢問小沙彌。 小沙彌合掌答,“回了,只是下山去化緣了。” 時常有女施主來尋,沙彌已經習慣了,隨后轉身離去。 宋宜楚懊惱的捏捏手指,又空跑了一趟,腦子里閃現大師的白玉面容,頓時心生愉悅,去了燥意,才折身而返。 林水憐隨著宋夫人站在門口寒暄,宋宜楚從一側轉過來,心虛的退后了一步,正巧看到裙擺處有泥點兒,喊了丫鬟過來讓她擦干凈。 小丫鬟面容清秀,急的冒汗,她沒帶帕子啊,林水憐抽了自己的,遞過去,小丫鬟急忙接過蹲下仔細的擦干凈。 等幾位主子都走了,小丫鬟把臟帕子一卷塞到袖筒里,想著回去洗干凈了還回去,急忙跟著,跑動間,一抹白色倏地飄落到雪地里,沒了蹤跡。 人來人往,落日余暉中,臟帕子隨風飄舞,悠悠的落到了雙僧鞋邊,纏著沉香佛珠的手指捻起,待看清左角上繡的待開未放的芙蓉花時,才略微失神,一瞬又換了平日里的矜持,仔細疊好收了起來。 林水憐回了院子,熱乎乎的洗了個澡,去了乏氣,花廳里,吳mama這幾日已摸清了喜好,特意使了銀子,燉了乳鴿,醬香肘子,脆皮吵冬筍,金絲地瓜湯,幾樣烙餅和盒子,中間一個甜酸的白果,見著她出來,忙張羅著用干巾裹了頭發,身上又擦了層牛乳,才披了衣裳出來坐下用膳。 沒了人陪著,倒是不習慣,往常什么都先緊著宋巔,這會子都團團圍著她,吳mama更是在睡前拿出了看家絕活,給她從下往上按摩了次,確實松快不少,放下帳子,就睡熟了。 隨后的幾日里,一直淅淅瀝瀝的飄雪,倒不是很冷,宋宜楚來了兩次,見她悶著,邀著出去游玩,拒了幾次,人家也就不喊她了,落了個清凈。 反而掛心宋巔在外是否吃飽穿暖,又這么窩了幾天,宋宜楚穿了身騎馬裝來,一進門,英姿颯爽的問她。 “小嫂子,我要去找你家侯爺了,怎么,去不去?” 林水憐正繡帕子呢,她就喜歡絹布,柔軟親膚,聽清這話,繡花針一下就扎進了手指肚里,她都沒顧得上疼,站起身子,連忙答道,“去。” 吳mama看了眼繡凳,白胖的臉上一片笑容,可算不郁郁寡歡了,十多天了,可一條帕子都沒繡出來,拆了繡,繡了拆的,晚間睡覺也輕的不行,有點動靜就起身看看,她這些日子看著,心里頭也覺得這么不是回事兒,可巧有了個梯子。 林水憐吩咐吳mama拿了東西,準備去和宋夫人告個別,結果宋宜楚一把拉住她,咬著唇說。 “嫂子,我們要偷跑去,昨日里父親小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