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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根覺羅氏并沒有在沈佳府邸待多久,她們府里人來人往,一堆的事情,離不得她這個當家主母。 “這孩子,便交給你了,旁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伊爾根覺羅氏將景馨的手,放到郭絡羅氏手中,托付道。 郭絡羅氏滿是慈愛:“你放心就是了。” 伊爾根覺羅氏指了指身邊的顧嬤嬤道:“你以后跟在格格身邊伺候。” 顧嬤嬤恭聲應是,移步到景馨身后,很是不起眼的樣子。 德麟在伊爾根覺羅氏身后,沖著宛瑤眨了眨眼睛:“等我過陣子得空,再來找你玩。” 伊爾根覺羅氏恨鐵不成鋼道:“都多大的人了,還整日里想著玩,被你阿瑪知道,少不得一陣責罰,你阿瑪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經出京領兵,縱是皇上如今看重你,想賞了你爵位,但你自己不爭氣,扶不起來,皇上也沒法子。” 德麟不在意的說道:“額娘,我不過是說說,說話就要臘月里,宮里忙的腳不沾地,我便是想來,也不定能過來。” 宛瑤站在郭絡羅氏身側,聽著這番話,心里有了數,德麟的額娘,先是說景馨在宮里不過是走個過場,現下又說,德麟不得空來尋她,包括提及福康安大人,提及爵位,都是在提點她,告訴她,她與德麟有差距。 宛瑤不動聲色,中規中矩的送走二人后,就見郭絡羅氏拉著景馨的手說道:“景馨,你住在西跨院可好?那邊寬敞些。” 宛瑤看著郭絡羅氏,心道,好在額娘不知道她的心思,也只當她是個小孩子一般,沒往深處想過,不然,被德麟額娘那般話語機鋒一打,怕是要氣得嘔血了。 景馨端方一笑:“不必那么麻煩,宛瑤jiejie若是不介意,我便與宛瑤jiejie同住便可,我們兩人一道學規矩,也有個伴。” 郭絡羅氏看向宛瑤,蹙眉道:“宛瑤懶散慣了,怕是拖累了你。” “額娘……”宛瑤嗔怪的看向郭絡羅氏,“雖說我這陣子著實是懶散了些,可在景馨面前,額娘怎么也該給我留點臉面。” 景馨掩唇輕笑道:“我倒是瞧著宛瑤jiejie的規矩極好,方才jiejie給姨母請安的時候,我都有些移不開眼呢。” “那也好。”郭絡羅氏見景馨與宛瑤都沒異議,便不強求,只吩咐雨潼,雨澈幫著收拾好廂房。 “宛瑤jiejie,姨母說,你的繡工極好,是打小學的嗎?”幾人收拾廂房的功夫,宛瑤與景馨一道在明間說話。 宛瑤應道:“我琴棋書畫,只占了個琴字,幼時又貪玩的緊,坐不住,我額娘瞧不過,便請了漢人繡娘來教導,倒也是奇了,我似是比旁人天賦好一些,什么繡工或是花樣,我瞧一眼,就知道怎么繡了。” 景馨眼前一亮,試探著問道:“我曾經瞧見過一個繡樣,覺得別致的很,只是一直繡不出,我若是畫出來,宛瑤jiejie能教我繡嗎?” “那你畫出來,我試試看。”宛瑤柔聲說道。 宛瑤因為德麟額娘的態度有些心不在焉,只心里念著,若是伊爾根覺羅氏看不上自己,那她與德麟,怕是就不成了。 她規劃了五年的未來,就這么落了空,她心里有些憋悶,可若是現下去討好德麟的額娘,宛瑤又拉不下臉來。 她又不是沒人要,只不過是覺得他們府上清凈些罷了,福康安大人那么得萬歲爺寵愛,府上也只有一個福晉,德麟耳濡目染下,說不得也只娶一個嫡福晉,最重要的是,她與德麟青梅竹馬,總歸有些情份在。 宛瑤思量這些的時候,景馨已經將畫畫好了,遞到宛瑤跟前。 宛瑤漫不經心的接過,一看就愣了神,詫異的看向景馨:“你……是在什么地方瞧見這圖樣的?” “是……就是大街上瞧見一個人的荷包上的,瞧著別致,就記下了。”景馨眼眸微閃的答道。 “meimei是從哪條街上瞧見的人?那戴著這個荷包的人,又長得什么模樣?”宛瑤下意識的追問。 景馨臉色微僵,瞄了一眼站在落地罩前的顧嬤嬤,徐徐答道:“我才入京,哪里知道哪條街呢?不過是那日去街上買些脂粉首飾,偶然瞧見的罷了,瞧著花樣是沒見過的,才多注意了些,至于戴著的是什么人,還真的沒細瞧。” 宛瑤發現了景馨偷瞄顧嬤嬤的眼神,沒再追問,只有些發蒙,愣愣的瞧著那上頭的圖樣,那是寓意平安喜樂的圖樣,一般人繡,是左側一個寶瓶,右側一只喜鵲,而這個圖樣上,是喜鵲落在寶瓶上頭,而且那寶瓶不是葫蘆樣,而是菩薩凈瓶的樣子,細細長長…… 這荷包紋樣,在這世上有且只有一個,就是已故的孝儀純皇后親自繡給颙琰的那個…… ☆、第5章 宛瑤想著心事,拿了自己的針線簸籮來,一一拿著線團來問:“寶瓶是這個顏色的吧,喜鵲是不是這個?” 景馨到底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大概指了幾個顏色,倒也沒有出大差錯,只是順序上有點排列錯誤,宛瑤愈發肯定,景馨瞧見的那個人,是颙琰。 “是個琥珀黃的緞子,周圍滾著銀線邊。”景馨沒發覺宛瑤的不對勁,細細回憶起來。 宛瑤不動聲色的應下,按照景馨的要求,一一把材料配齊了道:“荷包上的圖樣小,要精致,愈發考驗繡工,meimei先繡凈瓶,這個容易些,喜鵲要想繡的活靈活現,沒有七八種顏色,是不成的。” 景馨在宛瑤的指點下,動了手,好半晌才繡了個凈瓶的輪廓來,可那凈瓶著實有棱有角了些,瞧著有些不大好看。 景馨似是很想自己繡好,奈何繡工不行,如此這般廢了兩塊料子,幾團絲線,便訕訕道:“不然jiejie幫我吧,我看著,我怕是這輩子也繡不出那樣的了。” 宛瑤還真是不想要再接觸與颙琰相關的物識,可景馨執意,她也沒什么正當的理由推脫,不過是個荷包罷了,她張口拒絕,也不像話。 “那……meimei幫我分線,畢竟是你的東西,可不能讓你躲了懶去。”宛瑤莞爾道。 “好。”景馨答應的爽快,端來繡墩,在宛瑤身側坐了。 此時正是陽光正好的時候,宛瑤很認真的一針針繡來,認真端莊,方才嬌俏的樣子,似是一下子收斂了去,陽光落在宛瑤身上,映著那橙紅一色,襯得人溫婉柔和,溫柔似水般的模樣,讓人無端的心就軟和起來。 顧嬤嬤看著這一幕,緩緩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自家少爺的眼光是不錯,這位宛瑤格格,是個好模樣,動若狡兔,靜若處子。 宛瑤針線好,不過一會兒就繡好了凈瓶,景馨瞧著嘖嘖稱奇:“jiejie可真不是一般的手藝好,瞧著這凈瓶上還有水珠,竟像是真的一樣。” 宛瑤笑了笑道:“這個算不得什么,只是這喜鵲難繡,要費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