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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嘉宜笑了笑,甚是輕松的模樣:“我打算告訴二哥,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平安郡王。而且,我沒有要與他結親的意思……” 陸晉聞言徹底放下心來,眸中不自覺漾起笑意:“嘉宜,你還沒有及笄。議親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不急的。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馬虎不得。你也不用擔心錯過這個,就沒有其他好的。京中優(yōu)秀兒郎多的是,你這么好,等你及笄了,求親的人只怕能把咱們家門檻踏破……” 說到這里,他心頭一滯,酸澀無比。 郭越這一遭提親,她推拒了。那以后如果有張越、王越、李越、趙越呢?還都能這般拒絕嗎?而且,如果是不經(jīng)由她,直接到她母親那里提親呢? 他是她兄長,一次也就罷了,豈能次次都征詢他的意見、任由他說“不”? 望著燈光下明顯放松下來的少女,陸晉心頭一跳。他之所以努力阻止她答應,不是因為那人是平安郡王,而是因為她。 他不想她嫁給別人。 他希望她嫁的人是他。 韓嘉宜畢竟是個尚未及笄的姑娘,聽他說什么求親的人把門檻踏破,也不由地感到羞窘。她擺了擺手:“大哥別說啦,我都明白的?!?/br> 少女俏臉微紅,星目含羞,她粉頸低垂,教人頓生憐愛之意。 陸晉胸口一熱,悄悄移開了視線:“那就好?!?/br> 韓嘉宜再次誠懇道謝:“多謝大哥了,大哥也回去早些歇著吧。” 解決了一樁心事后,倦意后知后覺襲來。同大哥打了招呼后,韓嘉宜告辭離去。 如同往常一樣,陸晉沉聲道:“我送你。” 熄滅了書房的燈后,韓嘉宜提著一盞羊角燈,在大哥的陪同下回自己所住的院子。 涼風吹過,她抬眸看向身側的大哥,心里溫暖而又安定。 陸晉能察覺到她的視線。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時,仿佛有一只柔軟的小手撫過他的面頰,癢癢的,酥酥的。 他反復對自己說,不要去想。 然而等到了她院子的門口,他終是忍不住道:“嘉宜?!?/br> “嗯?”韓嘉宜收回即將踏進院子的一只腳,抬頭看他,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大哥還有事?” 動了動唇,陸晉咽下到嘴邊的話,只說了一句:“別多想,做個好夢。” 韓嘉宜“咦”了一聲,重重點頭:“我知道的,大哥也是?!?/br> 兩人就此分別。 可惜明明答應的好好的,真洗漱過后躺在床上,韓嘉宜卻翻來翻去,睡不著了。腦海里亂糟糟的,一時是大哥今晚的話,一時是思索婉拒的說辭。 直到交了三更,才勉強睡去。 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實。 外面,風吹著柳樹,發(fā)出不小的聲響,房內(nèi)她一個接一個的夢。時而夢到她還在睢陽時的場景,有她偷偷跑去爹爹舉辦的詩會,有爹爹病重咯血,有徐玉樹極其懇切向她道歉,有??吭陧n家門口的花轎…… 她夜里醒了多次,又默念了一會兒心經(jīng),有意控制呼吸,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起床時,天已經(jīng)亮了。 雪竹笑吟吟告訴她:“姑娘,世子一大早讓人送了這個過來?!?/br> “什么?給我瞧瞧。”韓嘉宜好奇,自雪竹手中接過來,見是極為尋常的話本,怔了一瞬,很快想到昨夜的事情。 她心想,是不是大哥在提醒她,她不是話本里的人,要聽從內(nèi)心的想法? 她唇角輕揚,心說,也沒必要提醒。她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那就不會隨意反悔啊。 不過,大哥的好意,她心領了。 匆匆收拾好,去正房用早膳時,已不見了大哥的蹤跡,二哥也急匆匆地正欲離去。 ——陸顯昨日休沐,今天要在書院上課。往常他都是在休沐日傍晚就回書院的,這次竟然在家耽留了一晚。沒辦法,只能清晨早早回書院了。 看見韓嘉宜,他匆忙打了個招呼:“嘉宜meimei早,我要去書院了。” 見他行色匆匆,韓嘉宜也不好直接攔下他說正事,只點了點頭:“二哥路上小心?!?/br> 反正二哥讓她慢慢想,等下次見到他或者平安郡王,她再仔細分說也就是了。 在接下來的幾日,韓嘉宜專心整理手稿,莫說在書院讀書的二哥,連大哥她都沒見到。 陸顯休沐回來,直接就去找了韓嘉宜,他先是問起書稿,接著又談起在書院的生活。良久之后,才問道:“那件事,你想的怎么樣了?” 這幾天,郭大一直在他耳邊有意無意提起。他也想知道,嘉宜meimei思索的如何了。 韓嘉宜正色道:“正想跟二哥說呢,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合適。” “怎么說?” “還是那些原因啊,齊大非偶,我高攀不上。”韓嘉宜望著二哥,不緊不慢道,“我只把他當成是二哥的朋友,沒有一丁點男女之情?!?/br> 陸顯笑意微斂,他皺眉,打量著meimei,好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韓嘉宜點頭:“嗯,我還能對二哥說假話嗎?” “果真是瞧不上郭大?” “不是……”韓嘉宜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瞧不上,就是不想……” 陸顯揮手,打斷了meimei的話:“我明白了?!?/br> 韓嘉宜覷著他的神色,小心問道:“二哥,你生氣了?” “沒有?!标戯@果斷搖頭,“這有什么可生氣的?” 只是覺得很遺憾罷了。 一個是他meimei,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郭大又是很認真的樣子,他還以為能成呢。 韓嘉宜瞧著他:“沒生氣就好,我還真怕你會生氣。” “你看不上他,是他沒福氣,我生你的氣做什么?”陸顯雙手抱臂,“不過,你是真的決定了嗎?其實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 他到底還是有些不死心。在他看來,郭大真的算是不錯了。而且,在世人眼中,郭大恐怕要比他強上很多。而嘉宜meimei,竟然絲毫不動心么? “我知道,我知道。”韓嘉宜微微一笑,“我都明白的。” 陸顯長嘆一聲:“那你還有別的想法嗎?比如我其他好友……” 韓嘉宜定定地望著他,小聲道:“二哥,我還沒及笄呢?!?/br> 陸顯一噎,繼而胡亂擺手:“啊,對,你說的是。放心,我會幫你轉達。” 他也不等到休沐日結束了,告別嘉宜后,直接去平安郡王府尋找郭越。他也不多寒暄,開門見山:“她不同意。” “什么?”郭越愕然,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好友指的是哪件事,澀然問道,“為,為什么?她有沒有說為什么?” “她說,齊大非偶?!标戯@也不瞞他,“還說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大約只把你當兄長?!?/br> 郭越皺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