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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帝留中不發,等中朝議事的時候,把折子丟到宋霖身上:“你自己看著辦。” 一句話,模棱兩可,在場的一眾內閣閣老神色幾變。 宋霖拿著折子,神色平靜一撩袍子跪下高聲奏稟:“臣要大義滅親,臣兄長任保定知府多年,有四大罪......” 此話一出,不但閆閣老變了臉色,連準備順勢叫宋霖難受的張閣老都神色幾變。 宋霖怎么敢在這個時候再反參兄長一本! 陳同濟那里正喊來參宋霖的臭罵一頓:“你們在給人當槍使!你們怎么這么蠢笨!” 那幾個人還不明白為何被罵,張閣老也是為了他們大人好,覺得他們大人最近有些畏首畏尾了。散去的時候還在想,只等著看宋霖倒霉就是。 然而,下午的時候,宋霖反參兄長一本的事震驚了整個朝堂。 更詭異的是,明德帝真下旨徹查。 陳同濟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十分不安,想到最近三皇子和張閣老雖然沒有明面對他說什么,但態度冷淡是能看出來的。 他總擔心翻船的事情不保險。那么多錢砸下去了,那幾個人肯定會再去查,他想來想去,又再讓去給吳沐川送信。 他給了吳沐川四萬兩銀子封口,希望是真能封住他的嘴! 正當朝廷轟動的時候,初寧也回想起老夫人上回換庚帖時提的事情。 徐硯體溫還有些高,回來也不在小姑娘面前逞強,老老實實趴著躺好。初寧坐在他身上,盯著他清俊的側顏看了半天,然后問他:“徐三叔,那天老夫人來提親,說您一年進帳有近兩萬兩的銀子,說您絕對不會餓著我。這兩萬兩是哪里來的?” 徐硯本是全身放松,有小姑娘在邊上,只覺得歲月靜好,猛然聽到兩個萬兩皮一下就緊了。 但他這人,即便心里緊張,面上仍是毫無保留,甚至說話亦是不急不緩:“你聽清楚了?” “難道我爹也沒聽清楚?”初寧微微一笑,“總不能是老夫人替您吹牛吧。” 徐硯噎了噎,想到小姑娘剛來時給自己塞的五百兩,又想到她后來拼命說服自己要補貼分紅的事,頭皮發麻。 初寧仍是笑著:“難不成,是老夫人每年補貼您兩萬兩?”說著還掰指頭,“要是這么算,那您這幾年是攢下多少銀子了?” “在杭州府的時候,我看您一件衣裳起毛了都還在穿,我不給您換,你就繼續穿著。看得我直心疼,卻不想,原來徐三叔您一年還有兩萬兩的進帳。” 小姑娘越說,臉上的笑越古怪,漸漸就變作生氣了。 徐硯心頭怦怦直跳,雖然早知會有被發現的一天。但當年她一心以為自己很窮,他能自己說,他也要保住她的面子啊。 “您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哄著我給您擔心,天天cao心您會不會冷著,餓著,會不會被人追債很好玩?” “你怎么那么壞呢?” 初寧說到最后,嘴一抿,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就天天看著自己跟個小財迷一樣,一個銅板一個銅板都摳著過。 初寧一哭,徐硯哪里還躺得住,忙忍痛爬起來,用袖子去給她擦眼淚。 “當年你一心以為我借了銀子,還給我塞銀票。我怕說了之后,你要因為會錯意害臊,就一錯再錯瞞下去了。” 初寧一聽果然是哄著她玩的,心里更委屈了。 徐硯嘆息,該坦白地還是得跟她說清楚,便把如是齋他是東家的事情也說出來,還把她的那份利這幾年存了多少都說得精準。 “原本我是想著給你存著做嫁妝的,也準備等你出嫁的時候再告訴你,現在倒好,是我賺大發了。” 初寧直瞪眼,眼眶紅紅的:“所以我爹說你最有心機,一點不假!” 徐硯無比冤枉,又輕聲哄她:“是,徐三叔不好,總算計你。別氣了,一會被你爹爹回來瞧見,又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哪知,話音剛落,他就聽到宋霖的聲音:“你不欺負我女兒,她為什么哭?” 徐硯和初寧朝門口看去,宋霜一身官袍站在那里,神色陰沉。 初寧忙站起來,退開三步,緊張地理了理衣裙。 剛才兩人說著話,就無意識靠到一塊兒去了。 徐硯余光掃到自己身前衣襟的褶皺,眼一閉,這會寧可自己是沉了河。宋霖又該誤會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徐硯:當我死了吧。 宋霖:死了也拖出來鞭尸。 初寧:捂眼。 第89章 從開年到現在, 朝廷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從宋霖回朝后又是將浪濤推到最高。 宋霖被言官參仗官威跋扈, 與兄長相奪宗長之權, 宋霖直接就大義滅親,反告兄長四大罪。這內中的是是非非就夠京城眾人嘮上一年。 宋霖反擊的方式也確實叫人目瞪口呆, 誰能想到他居然就坐實與兄長奪權的罪名, 直接就將兄長送到牢獄里去。 錦衣衛來到保定府將宋陽拘走的時候,宋陽也一臉不敢置信,親弟弟怎么就如此心狠。同時也后怕,在大牢里的時候想明白弟弟為何大義滅親。 宋陽想明白后, 在牢里哭喊,只要見弟弟一面。 宋霖半夜被護衛告知,居然有人在宋陽吃食里下了毒,但發現得早,灌了催吐的東西救了過來。 這些事情是誰做,宋霖清楚的很。 如若宋陽不喊要見自己,可能那些人還會留他幾天,但宋陽自己蠢, 反應過來還不懂收斂,就怪不得人要他的命。 但到底是親兄弟,宋霖起來穿衣, 連夜進了刑部大牢。 大牢久不見天日,里面都是一股霉味和腥臭味,又是深夜, 犯人多數都在睡夢中。 宋霖來到兄長跟前,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心里沒有絲毫同情。 燈籠的火光晃得宋陽眼疼,迷迷瞪瞪睜眼,先是被倒映在墻上的影子嚇一跳。等到終于看清來人,也顧不上什么兄長的威嚴,連滾帶爬過來抱住宋霖的腿,失聲痛哭。 “二弟、二弟!是大哥對不住你,對不住初寧!是大哥鬼迷心竅,張閣老那邊派人來一說,就受了蠱惑,把你剛為官時一些東西給了他們。但他們只是說用來讓你受挾制,大哥不知道他們是要參你一本的!” 宋陽哭得鼻子眼淚糊了一臉,也不知是不是燈籠的原因,將他臉上的皺紋都顯得深刻許多。 仿佛一晚上,他就老了十幾歲。 宋霖蹲下身,表情異常冷漠:“你不知道,多好的借口。大哥,你我兄弟四十余年,你是什么樣的性子,弟弟最清楚不過。若不是看在幾個侄子的份上,你覺得只是四大罪嗎?” 他一心為著這個家族拼命往上爬,兄長沒有多少做官的資質,只知道耍些小心思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