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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有錯了!我為了兒子,叫那個破落戶的狐媚子走遠一些,我怎么就有錯了!那是我們的兒子,是宗子,怎么能娶一個對他仕途毫無幫助的人!而且那宋初寧還是罪臣之后!” 任氏是潑辣的,只是這些年再生氣也是私下抱怨,如今這尖聲厲色,徐大老爺也被震了震。 徐老夫人真是氣笑了,一拍桌子道:“你現在是在誰跟前撒潑?你口口聲聲說為了你兒子好,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句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也是別人的女兒,哪里輪得到你臉那么大,去做替人女兒做主!” “還挑的盡是些什么樣的人家?!你恐怕是想要宋霖拿刀來砍你們了!” 老人氣得一指門:“你給滾,我現在不想見到你!老大,你也給我滾,我看你這寺卿升不上,也不是沒道理的!就你這糊涂的性子,升上去了,也遲早要被拉下馬!” 這話可謂是極重了,徐大老爺多少年沒被人這樣責罵過,當下對任氏更為氣憤,一把拽了她就往外拖。 “你給我回去說清楚,不說清楚,這家你也別呆了!你居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 任氏被拽得生疼,哀哀嚎哭一聲,在碧桐院丫鬟和婆子的目瞪口呆中被拖著走,身為當家主母的顏面盡失。 徐老夫人坐在空空的廳堂里的,沉默半晌后,疲憊地揉額頭,又怒又難過地說:“這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碧桐院里鬧了一出,初寧這會卻正心疼她的徐三叔。 昨兒徐硯忙著給她做秋千,也不讓她看傷,今天終于有機會了,掀了他半截褲腿,就看到交錯幾根青紫的痕跡。 她忙叫汐楠綠裳去取藥酒來,先前的害羞如今全變成了難過,眼眶紅紅的,輕輕給他揉搓著藥酒退淤。 徐硯本覺得這太小題大做了,男人身上挨幾下,過幾天就好了,哪里有那么嬌氣。但一看小姑娘在替自己難過,又細心幫他上藥,他就有些后悔沒早給她看。 那么害羞的小姑娘,連抱抱她都要臉紅的,如今看了傷就不顧那些了,就那么幫他揉腿。他只是想,這心都要柔化成水,更不要說還享受著她的溫柔。 徐硯是真有些悔。 初寧這頭幫忙揉得額頭都是汗也沒停手,徐硯聽著她漸漸變急的呼吸,雙頰嫣紅,一雙杏眸又水霧朦朧。這種嬌嬌的樣子,叫人悸動,她接觸自己的皮膚的手似乎也變得guntang,只要是她揉按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 徐硯呼吸一滯,感覺到氣血翻涌,忙去拉了她的手,一把將她帶到身邊坐下:“別忙了,可以了。” “可是......” 初寧還想再蹲下,徐硯順勢就將她攬到懷里,可不能再讓她忙活了,不然一會他該出丑了。 “別可是了,我們說說話。明兒我們出門去忠勤伯府,娘也會去,但我們不去女賓那邊,是吳二請的你。正好我和吳懷慎有話說,你們倆能在一邊也說話敘舊。” 吳二便是吳嘉宜,初寧一聽,雙眼都亮了,哪里還再想別的,心里滿是期待起來。 小姑娘好哄得很,徐硯見她注意力這就轉到別人身上了,心底居然有那么一絲不是滋味。 兩人正說著話,齊圳那頭看到一個婆子從外頭進來,提著食盒一類的東西慢悠悠經過他身邊。 “齊管事,老夫人和大老爺吵起來了,似乎還有大夫人的事。老奴聽到幾句什么要把宋姑娘嫁給人當繼室的,老夫人把大老爺大夫人罵走了。” 說罷,把食盒給到齊圳,正好守門的婆子也回來了。她就揚聲說:“這是三老爺讓廚房給姑娘做的湯羹,勞煩齊管事了,看這天寒地動的,勞煩你在三老爺跟前也幫我說句好。” 然后轉就走,還和守門的婆子寒暄幾句,回到碧桐院后院去了。 守門的婆子看了眼往里走的齊圳,心想三老爺還真是疼宋姑娘,那粗使婆子也會來事,居然搶著這好差事。若是她沒離開,齊圳應該會吩咐她才對,哪輪得到那婆子露臉。 守門的婆子呸了聲,再也不離開一步了。 齊圳將東西送進屋里,尋了個機會,私下快速朝徐硯匯報。 徐硯聽過之后,眸若寒星。 長房這是究竟是想做什么?! 很快,徐硯尋了個借口先行離開。初寧也就早早洗漱上床歇了,等著明兒去忠勤伯府,和久不見的好友敘舊。 徐硯再回到碧桐院正房,老夫人被氣得連他也不見,一句話就將他打走了。徐硯臉色沉沉從碧桐院出來,齊圳已大概理清了事情前后,把事情還原了大概。 他聽聞過后略一沉思,知道事情還是出任氏身上,任氏可是被他大哥拖走的。竟是想著叫她兒子死心,就再來禍害人小姑娘不成。 什么繼室,什么病秧子! 他還常常擔心自己護得小姑娘不夠好,怕小姑娘嫌棄自己年紀大,結果他們居然敢找這么一堆玩意兒來羞|辱她! 徐硯心中冷笑連連,對任氏也實在是不想忍耐了。 “去把任家大夫人這兩年在京城放印子錢的事捅到言官那里,就找三皇子那一派的言官!正好太子殿下想借機也收拾三皇子那邊的人,那就挑個由頭了,讓任家先進去趟趟水,太子殿下那里也好更看得清圍著三皇子的都有哪些人!” 齊圳心中一凜,看向連說話都充滿戾氣的三爺,忙應聲,暗中出府安排去了。 這放印子錢,如果沒出什么大案,比如逼死百姓一類的,皇帝知道了也就斥兩句。但若是被三皇子那里的人一捅,任大老爺這戶部侍郎就得膽戰心驚了,那些人勢必得捏造任大老爺在戶部的錯處,不然放印子錢的銀子哪里來的。 齊圳心里明白,任家這得脫層皮,即便保出來了,那這官職......就不好說了。 徐硯對任氏可謂是惡心透了,加上任家先前在郭家的事上也興風作浪,現在可以說是新仇舊恨,出手得再也沒有猶豫。 徐老夫人那頭卻頭疼了整晚,怎么都覺得這事善了不了。 即便她偏向幼子,幼子那里娶了初寧丫頭,可怎么再與他兄長相處,本來兄弟間就再也經不住一點摩擦。 老人幾乎就那么一直睜眼到天明,還沒起床,已經聽到初寧過來的聲音。小姑娘甜甜地和所有人打招呼,一點架子也沒有,還聽到她爭著端水,等她下床的時候就把水端到跟前了。 徐老夫人比任何時候都沉默,凈過面后,本想讓她回去自己屋子吃早飯的。但一看到她的笑臉,和真誠的雙眸,就想到兒子兒媳要干的齷齪事,心里又難受又有愧。 其實小姑娘有什么錯,難道因為是女子,就該不論對錯,就該犧牲她嗎? 徐老夫想到了自己還是姑娘家的時候,她的父母叔伯可從來沒有過拿女兒去換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