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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就回京城,正正式式的在六部當(dāng)京官,前途無量。 “剛剛那些是布政司衙門的幾位大人。”徐硯帶著小姑娘進(jìn)到船艙,初寧想了想說,“不像什么好人。” 徐硯被她逗笑了:“我們卿卿可厲害了,一眼斷人。” 初寧聽著他的打趣也沒不好意思,反倒揚揚柳眉說:“那是,我可是有三叔父這樣厲害的人物在身邊,耳需目染之下,多少偷學(xué)了些本事。” 小姑娘真是越來越精乖了,以前那個心直口快的小姑娘,現(xiàn)在居然還學(xué)會拍馬屁了。 徐硯輕輕地笑,眉宇舒展,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讓她坐下。 等船上的侍女呈上飯食的時候,湖面突然響起歌聲,琵琶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旋即與女子悠婉嗓音相鋪成調(diào)。 “妾無幸見君鮮衣怒馬街上游,得那日春,西湖垂柳蔭下見風(fēng)流,一遇傾心夜入夢。” 初寧聞音已快步走向大敞的窗前,探頭見到一艘燈火明亮的花船就在不遠(yuǎn)處。徐硯聽到這樣的艷曲,眉頭皺了皺,想將小姑娘喊回來,下刻卻又聽那清倌唱道。 “徐郎比明月,妾若足底泥,蒲柳之姿癡心想——” 初寧霎時瞪大眼,徐硯忙上前一把將她拉回來,神色冷然:“關(guān)窗!” 哪知話才落,湖面有響亮地笑聲傳來:“柳娘子又在向徐大人訴情了,莫不是徐大人在這西湖上?” 初寧望著臉色沉沉的青年,緩了會,指向已經(jīng)關(guān)上窗戶問道:“三叔父,徐郎是指您嗎?” 徐硯:“......” 作者有話要說: 徐硯:沒有,不是我,你別胡說。 很多年后,初寧再翻出舊帳:柳娘子是怎么認(rèn)識你的。 徐硯:誰啊,不認(rèn)識,沒聽說過。 再很多年后,初寧和兒女說:從前西湖有個柳娘子。 徐硯:...... 第41章 初寧話脫口而出后就有些懊惱。 不管唱曲的清倌嘴里人是不是徐三叔, 她都不應(yīng)該問。 長輩的事, 哪里是她能打探的。 湖面上回蕩著清婉的歌聲, 情深切切, 初寧窺著徐硯不虞的面色尷尬笑。 徐硯沉默片刻,拉著她落坐, 又朝侍女吩咐:“把窗開了吧。” 這一開窗, 隱約的歌聲再度變得清晰。 初寧卻沒有什么心思去聽了,或者說是不敢再聽。 “并不認(rèn)識。” 徐硯拿著筷子給她夾了酥炸小黃魚,順帶解釋一句。 小姑娘乖巧地點頭,忙也抓起筷子吃飯。 不想聽外頭的曲兒, 但阻止不了它一直往耳朵里鉆,什么相思無盡處,待君折花...... 她就忍不住總拿眼晴往窗子那里瞥。 腦海里有一個絕色佳人站在船頭,綺羅珠履,媚眼生波,殷殷相盼。但她跟前的徐三叔八風(fēng)不動,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面容清俊, 星目無情。 徐三叔是真的沒有一點心動? “想看也要吃飽飯才有力氣,實在想看,我讓人喊她過來, 讓她當(dāng)你面唱。聽得真切,還能看得真切。” “沒、沒有!” 初寧正胡亂猜想,被他一眼望穿, 窘得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說著還怕他不信的樣子,忙補上一句:“讓她過來還得花銀子,聽說稍有些名氣的砸下去就是百兩銀子,我又不傻。” “那就好生吃飯。” 徐硯又給她夾了四喜丸子。 初寧這下真的不敢再亂瞥了,好奇心再強(qiáng),也抵不過百兩銀子。 小姑娘終于埋頭苦吃,徐硯余光掃了她幾眼。畫舫內(nèi)燈火通明,將她精致眉眼照亮,嬌顏如玉。 剛才那一句話,他其實帶了脾氣,并不喜歡她暗中猜測他與人有什么。但發(fā)作出來后又覺得自己莫名。 小姑娘這個年紀(jì),本來就是好奇心重的時候,是他沒道理了。 外頭的柳娘子似乎是唱累了,歌聲終于歇下,徐硯反倒越發(fā)沉默地用飯。 外邊風(fēng)清月明,西湖上確實是賞月的好去處,仰頭一望,有種離天空很近的錯覺。 初寧用過飯后就趴在窗前,探了一只手在窗外,夜風(fēng)吹過,帶著湖水涼意。 偏她覺得很好玩一樣,這只手探了累就換另一只手,徐硯實在怕她著涼,去把她手捉了回來。 “別貪涼了,湖面的溫度比平常低一些。” 初寧就乖乖地把手枕到下巴,側(cè)臉去看倚窗而立的青年,他眼中映折射著波光的湖面,深邃沉靜。 “三叔父,您今年還沒有假能回京去看看嗎?” 算一算都兩年多了,他一次都沒回去過。 徐硯低頭,對上她清亮的雙眸:“不一定,今年還在趕戰(zhàn)船數(shù)量。” 好像去歲他也這么說的。 初寧就‘哦’一聲:“要是有空,您回去看看吧,老夫人肯定很想念您。” 她總覺得,徐三叔不回去有她的原因。 魏家與她冷冷淡淡,京城她并不想回去,回去了,除了徐家,可能也沒別的去處。她不想面對大夫人。 這些徐三叔肯定都知道。 徐硯聞言笑了笑,問她:“是要上岸去看花燈,還是再游湖。” “花燈去歲看過了,年年都差不多。游湖吧,包下畫舫也得花不少銀子,我就游個盡興。” “這樣。”徐硯隨她,繼續(xù)倚著窗陪她賞月。 水聲在耳邊輕蕩,有一艘比他們大不少的畫舫慢慢越過去,里邊人影綽綽,歡聲笑語。 初寧眼尖,看到魏家的徽記,有兩人正立在船尾的甲板上說話,也看到了臨窗的他們。 對方似乎吃驚,朝這里拱拱手。 初寧就看到徐硯頷首,再回頭去看魏家畫舫,已經(jīng)相離一段距離了。 徐硯跟她說:“你大舅舅和三舅舅。” “您認(rèn)得他們?” “都在杭州當(dāng)差,總會遇到,他們給你的禮物看過了嗎?” 初寧正想回看過了,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喧鬧,是遠(yuǎn)處一處畫舫著火,有人直接從畫舫上往水里跳。 卟咚卟咚地落水聲不斷。 “徐三叔!”她緊張地伸手去揪住了他袖子。 徐硯朝站不遠(yuǎn)處的齊圳吩咐:“靠岸。不要害怕,我們上岸去。”他又安撫她。 初寧眼里都是火光,那艘船的火蔓延得十分快,火光將湖面照得發(fā)紅。 徐硯眼神比她更好些,看到卻不止這樣,那艘畫舫邊上分明還停了兩三只小船,似乎還有拿著刀劍的人。 這里可是杭州府內(nèi)城,什么人膽敢在西湖就行兇! 所以他當(dāng)機(jī)立斷要撤回岸上去。 齊圳是練武的,又是練過放眼,吩咐靠岸的時候站在甲板上也看到有異,當(dāng)即再高喊催促。 徐硯撤離果斷,當(dāng)他扶著初寧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