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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時辰放學。” 齊圳忙轉身回道:“巳末和申末?!?/br> 話落卻許久沒有再聽到他的聲音,齊圳抬頭快速打量一眼案后的青年,見他面無表情沉思。 三爺向來不管兩房小輩的,問這個是要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徐硯:果然還是該把人藏起來。 今天沒短小,哼唧!~ 第10章 翌日清晨,早起的初寧推開窗戶,天邊的云層被朝霞鍍了層金邊,空氣中還帶有露水未散的潮潤。 汐楠瞧見,忙將她拉離窗邊,摸到她指尖微涼:“姑娘,早晨風涼?!?/br> 綠裳拿了外衣過來,笑道:“姑娘起得也太早了些,府里的三個姑娘總是要睡到上學都遲到,氣得女夫子日日都要罰她們?!?/br> 初寧得知爹爹性命無憂,懸著的心總算安穩了,一夜好眠,氣色看著比昨日還好。小臉紅潤,眸光熠熠。 她笑吟吟把手伸進衣袖中:“我向來起得早,習慣了,老夫人大約是什么時候起來,我可別擾了她老人家的休息?!?/br> “老夫人這個時辰也差不多是起來了,見到您這會過去,估計都要嚇一跳?!?/br> “那我們就快些?!?/br> 初寧催促一聲,凈面后讓梳了個雙垂髻,別上珍珠發箍,再戴了對珍珠耳丁。她左瞧瞧右瞅瞅,簡單得體,將汐楠放在桌案的雙魚銀鐲子再套進腕中,準備就那么出門。 綠裳卻覺得有些素凈,看到妝臺上有個不小的首飾盒,紫檀的盒子雕有精致海棠。光盒子就這般別致,宋姑娘的首飾應當還有別的才是。 她想了想,到底沒吱聲,笑著跟在她身后出門。 等過些日子,她再給建議,讓姑娘打扮得活潑些,其實老夫人最愛看到小姑娘穿得鮮亮養眼。 綠裳不動聲色,初寧倒把她的躊躇看在眼中,低頭思索著,在趁她走到前邊引路的時候和汐楠低聲說道:“綠裳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如今委屈著跟了我這樣一個外姓小姐,還是寄人籬下的,我想把管衣裳首飾的事交給她。汐楠你說好不好?!?/br> 衣裳首飾都是貼身的東西,定然是主子親信的人,也是一份體面。 汐楠沒想到她會有這種想法,先是一怔,旋即眉角眼梢都染了笑,眼角微紅地喃喃道:“姑娘都學會為人處事了,老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br> 提到父親,初寧也眼眶發熱,抬了抬下巴,頗驕傲地說:“爹爹會為我高興的!” 汐楠抹去眼淚,忍不住感慨:“綠裳應該也歡喜姑娘的決定。姑娘長大了,這些事情姑娘作主就好。” 初寧煞有其事點頭,她也是這么覺得的。雖然她是寄人籬下,說出去身邊的人也沒什么體面,但沒有人不喜歡自己被重用。 到了碧桐院,徐老夫人剛剛梳妝完畢,見到初寧來得那么早有些詫異,拉了她陪著用早飯。初寧發現早間只得她一人在碧桐院,在老夫人轉身凈手的時候低聲去問綠裳:“不用等人齊嗎?” 綠裳湊在她耳邊回道:“少爺小姐們要上課,老夫人就不讓走這趟,來回耽擱的。老夫人還免了夫人們來問安,一般只得老夫人一人用飯,三老爺有時倒會來?!?/br> 是這樣? 初寧心中奇怪,一般家里即便是老人不讓兒媳問安,兒媳也會為了賢名走一趟的。結果任氏妯娌居然真沒來。 明明昨晚大家一起用飯,還十分熱鬧高興的,她有些琢磨不透徐家主子間的關系了。 用飯期間,徐硯還派人過來叫綠裳傳話,說去翰林院了,晌午會回來。 向來在府里獨來獨往,只有到碧桐院請安才能見到人影的三老爺特意留下話,綠裳都替初寧受寵若驚。 這可從來沒有的事。 徐老夫人聽到后直笑:“自打寧丫頭來了,我們老三終于添了絲人情味兒,真好真好?!?/br> 初寧聽著卻不知道要怎么接,低頭抿花茶?!烊鍥]有人情味嗎,她沒覺得啊,而且這話怎么也不像是在夸贊,她還是裝聽不懂吧。 到了晌午,徐硯果然依言回府,直接到碧桐院。陪著老人用過午飯,然后把初寧送回院子,在院門前與她說:“徐三叔每天都要到翰林院去,你從明日起也跟著女夫子上課,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一套筆墨,晚些就讓人送過來。” 院門前種了一小叢竹子,與他的身姿映襯相得益彰,越發顯得他身如玉樹,清俊儒雅。 初寧抬著小臉聽得很認真,同時也在猜想。所以徐三叔現在也不該在家中才對,是怕她不習慣才回來的? 她心里感動,又想到自己腕間的雙魚鐲子。 初寧余光往后掃,發現丫鬟們都站在五步之外,只要她身子擋一擋,便看不見她有什么動作。 當機立斷,初寧將鐲子從腕間褪了下來,一把塞到徐硯手里,說:“徐三叔,這個給你?!?/br> 給......給他? 徐硯望著手掌心還帶有暖意的銀鐲子,愣在當場。 小姑娘給他貼身之物?! 是謝禮嗎? 他握著鐲子,遲疑著要怎么說明。 他哪里用得著這謝禮,而且這是姑娘家的東西,可不能隨便給人。難道宋霖沒有跟她說過? “徐三叔,你回去拆開就知道了?!?/br> 初寧見他神色怔然,忙補了一句。 在她心目中與父親一樣無所不能的徐三叔,居然會露出這種躊躇的神色,她莫名地有些想笑。 他恐怕是誤會了。 小姑娘在拼命繃著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可她不知道雙眸已經出賣了自己的想法。徐硯聽到拆開二字,明白過來這鐲子內有乾坤,小姑娘并不是要以此給他謝禮。 他松口氣,一抬頭卻見到她笑意都滿溢的雙眸。 他又是怔了怔,聯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還有小姑娘解釋似的一句,哪里還不明白—— 他被小丫頭看笑話了。 徐硯失笑,她倒也有古靈精怪的一面。將鐲子收進袖中,他抬手摸了摸她頭說:“好,進去吧?!?/br> 初寧這才瞇了雙眼,任笑意洋溢在眉角眼梢,朝他福一禮,腳步輕松往里走。 徐硯見她進屋便轉身離開,還沒走兩步,就聽吳懷慎的聲音從分隔內外院的墻那頭傳來。 “徐嘉珩,你居然這個時辰就躲回了家!我來要債,二百兩銀子!” 聲音大到進去屋里的初寧都聽到了。 徐硯聽著那大嗓門沉了臉,這個紈绔怎么又來了,還真有臉找他要銀子! 初寧聞聲卻在想。 徐三叔管人借了二百兩銀子嗎?他很缺錢? 初寧走到開著的窗邊,細細聽了聽,可是沒再聽到動靜。 她想起什么,爬下炕噠噠噠跑到妝臺前,從里頭又取了一支鎏金的兔子簪,轉頭就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