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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下半學期的。 再加上兩個人的生活費,存錢似乎變得困難起來, 徐姍不得已搬出了租了三年的單間,換到員工宿舍居住。 喬流火去徐姍的員工宿舍看過,非常狹小而且潮濕, 墻壁四周布滿了青黑色的霉點, 隱約的霉味讓人作嘔。 別的母親,也許會自己扛著苦一聲不吭。 但徐姍向來坦誠,她和喬流火無話不說,母女倆面對的壓力,不是目前南高的學費, 而是喬流火考上大學后的大學學費。 喬流火摟著徐姍的肩, 下巴輕輕靠著她,寬慰道:“你別愁了,我高考爭取考個清華北大,然后報個普通學習拿獎學金就行了。” 徐姍被逗笑:“就你現在這成績,要是能考上清華北大, 我估計能開心得年輕十歲。” 喬流火坐直了身子,指著她:“你說的啊!我要是考上清華北大,你就年輕十歲。” 她早就瞧見徐姍的頭發中藏了幾根白發,徐姍那么愛美愛年輕的女人, 可不能為了她老了。 徐姍應該擁有自己的人生的,喬流火不想成為她的拖油瓶。 回到學校后,喬流火徹底摒除了心中雜念,開始認認真真搞學習。 朝六晚九,只要能利用的時間她全部都不放過,就連刷牙的時候也在默默背單詞,晚上睡覺前還會回顧一遍當天知識點。 學習這件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畢竟基礎不如旁人,喬流火也會遇到怎么也做不出來的題,一開始她都是問班上成績畢竟好的女生,但畢竟交情不深,女生表面上愿意替她講解,但過程總不夠詳盡。 后來,她開始問班上的數學課代表,陳宇。 也許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男生在講題的這方面,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漸漸地,喬流火和陳宇越走越近,兩個人時常一起討論題目,偶爾也會說笑,引起了班上其他人的議論。 最初,這句話是從劉曦巧的嘴里傳出來的:“咦?喬流火是在跟陳宇談戀愛嗎?” 后來,班上的流言越穿越離譜。 甚至有人說,曾目睹喬流火和陳宇接吻。 第二次月考后,何漓像變了個人。 若說從前的他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那現在的他就是冷漠陰沉,緊抿著唇,眼神懾人。 他總是半插著兜,一陣陰風似的飄進來,誰也不敢接近半步。 作為紀律委員,他卻是越發稱職,沒人敢在接到他陰鷙駭人的目光后還不噤聲的。 班主任近日來也是憂喜參半。 喬流火的成績逐步上升,甚至有超越劉曦巧之勢,不過何漓的成績卻一落千丈。偏偏他又是何善的兒子,何善與南高的校長是摯友。 然而班主任并沒有頭疼多久,這件事就自己解決了。 某日晚自習下課,所有人都走光了,獨留喬流火還捧著幾篇文言文苦讀。 入秋了,教室里很安靜,外面連蟬鳴的聲音都不曾有,只有瑟瑟秋風吹得玻璃微晃。 忽然,教室后門被人一腳踢開。 蕭瑟的風涌進來,喬流火頓時覺得有些冷,不禁瑟縮了下身子。 緊接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向她逼近。 男生捏住她書的一角,緩緩抽出,霸道的力量讓她無法抗衡。 喬流火從來沒見過這樣傷感的何漓。 他好看的星眸染上了憂郁的鴿子灰,睫毛無力地下垂著,他望著的她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不理我?為什么要跟陳宇在一起?” 他的語氣那么無力,又那么的憤慨,字字扎在她的心窩上。 喬流火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太難過,以至于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無力傾吐。 何漓驀然笑了聲,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自言自語道:“我原以為是班主任或者我爸對你說了什么,我多么希望,是有人逼你離開我。我拿著刀放在手腕上,問我爸,有沒有做過。他看著鮮血順著刀柄流下來,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說他沒有找過你。” “喬流火,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絕望嗎?我多么希望他承認是他向校方施壓,強迫你離開我,可不是,你是自愿的。” 何漓挽起袖口,露出新結痂的粉色傷痕,自嘲道:“暑假時我們還好好的,我愛鬧你愛笑,一開學你突然就翻臉無情。他們說,你喜新厭舊,已經變心了,我不信。我甚至以死要挾我爸,只為得到一個真相,卻不料真相是這樣。” 何漓猛然抓住喬流火的兩條胳膊,眼中有支離破碎的星光:“喬流火,你的喜歡就這么短暫嗎?夏天時絢爛,到了秋天就凋零?” “是。” 她抬眸,望著何漓,一字一頓道:“我是喜新厭舊,我的喜歡既短暫又廉價,你可以松開了么?” 親耳聽到喬流火說出“喜新厭舊”四個字,何漓跌坐在座位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 “為什么喜歡他?” 過了好半晌,何漓又倔強地抬起頭,問她。 “因為他成績好、前途光明。” “就因為這?我也可以做到,為了你,我會好好學習,下次期中考試” “沒用的。你考得再好也不是他,我已經對你沒興趣了。”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他打入地獄,萬劫不復。 那天之后,何漓請了病假,連著三天沒來學校。 徐姍把喬流火秋冬的毛衣帶到學校時,看到她臉色很不好,臉也瘦了,從前有些圓潤的下巴也尖了不少。 徐姍一邊疊毛衣,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跟何漓,怎么樣了?” 喬流火翻過一頁筆記,很自然地說:“沒怎樣,已經是陌生人了。” 徐姍的手微頓,“喬喬,既然我和他已經分開了,你們倆為什么不在一起呢?” 喬流火翻書的動作沒停,嘴角淡淡漾出一抹笑:“別人家的mama都怕自己女兒早戀,你倒是心大,也不怕我談戀愛影響學習。現在可是高三啊!” 徐姍也笑:“早戀怎么了?我看你和那孩子,都是聰明苗子,只要肯攢勁,一起考上哈佛大學都不是問題。” 喬流火放下書,哈哈大笑著撲倒徐姍懷里:“徐姍,你真的很自戀誒,王婆賣瓜自賣自夸,我哪有那種能耐。” “你是我生的,遺傳了我的智商,自然可以。” “哈哈哈,徐姍你要點臉行嗎?” “死丫頭,哪有你這樣跟當媽的說話的。” “哎,我錯了,別撓了哈哈哈” 喬流火被徐姍撓癢癢撓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笑著笑著忽然覺得心里涌出一股悲涼。 可能這就是樂極生悲吧。 那天,她在日記中寫道: 年少的愛總是那么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也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