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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頭,是易等閑干凈如水又帶著點距離感的眸子。他清冷的氣質,讓她聯(lián)想到偶像劇中,霸道男主的臺詞:喂,女人,以后不許給我穿這么暴露的衣服,你的肩膀,只能我一個人看。 而現(xiàn)實中,他說的是:“好好披著,小心著涼。” 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她這是找了一個完全不解風情的家居適用男啊。 九月七日是個單日子,前來民政局辦理結婚證的情侶并不多,只略等了三分鐘,就輪到他們了。 干凈鮮艷的大紅布前,他們并肩坐在小板凳上。攝影師是一個身材已經開始走樣的阿姨,她剛用鏡頭對著兩人一秒,便搖了搖頭,命人換板凳。 喬流火偷偷瞥了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額頭只到他下巴的高度,這樣拍出來的照片肯定很不協(xié)調。 最后,易等閑的板凳被換成兒童專用矮板凳,他面露囧色,薄唇不自然地抿著,喬流火悶悶笑了兩聲。 “帥哥美女,來,看鏡頭!”攝影阿姨打著手勢沖他們喊。 易等閑和喬流火齊齊望向鏡頭。 過了半晌,攝影師放下相機,好奇地看著他們:“你們真的是來領證的嗎?” “是是的。”喬流火答得有些底氣不足,易等閑只沉默著點了下頭。 “那你們靠近一點行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來辦離婚的呢。”攝影師搖著頭,言語間頗為無奈。 喬流火默默應了聲,搬著自己的小板凳往左邊挪,剛挪出去一寸,就被人按在凳子上。 她抬頭看見易等閑臉色陰沉,有股說不出的壓迫感。 他忽然往右靠了一大步,然后伸手緊握住喬流火的手,挺直腰板,端坐如松地看著前方,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堅定,連攝影師都有些被震懾到。 喬流火隱隱猜到,是離婚兩個字觸怒了他。 攝影師咳嗽一嗓子,又重新架起相機,“好,兩位請微笑。” “欸,對了,就是這樣,很好!perfect!” “保持住,不要動,我們再來兩張!” 拍了大概四五次后,攝影師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便叫下一組上前。 易等閑這才恍然松開她的手,臉頰上浮現(xiàn)出隱約赧色,“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 看見他害羞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喬流火忽然覺得很可愛,于是主動挽起他的胳膊,歪頭眨眼:“既然都到了民政局,自然要像演得像一點。” 易等閑徹底愣住了。 他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親密地挽著走,就連他母親也不曾這樣過。她高高的馬尾一晃一晃地就在眼底,因離得太近,他甚至能嗅到她發(fā)梢間洗發(fā)水的花香。 提交完,喬流火終于拿到了紅本本,她在自己20歲這年,結婚了,和一個陌生人。 接到冰冰涼的紅本本的剎那,她有些恍惚,她仿佛在一秒之間從一個無所畏懼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如履薄冰的大人。 人生有時候是一場豪賭,而她不知道自己賭對了沒。 察覺到身邊人的不安,易等閑輕聲詢問:“怎么了?” “啊。”喬流火回過神,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有種不真實感。” “對了,我去趟洗手間,你幫我拎下包。”喬流火很自然地將自己肩上的帆布包遞到他手中,然后轉身朝走廊方向走去。 瞥了眼手中并不算重的帆布包,邊緣已經有很明顯的磨損痕跡,看得出主人用了許多年。 望著喬流火單薄遠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打開手機,他給侄子易澄發(fā)了條微信:幫我挑一款限量版的女包,樣式好看些的。 他不懂包,而易澄經常買包送女生,對這方面非常了解。 很快,對面就回復了一條語音消息。 易等閑點開,傳來興奮的少年音:未來嬸嬸跟你要的?她喜歡lv還是el? 易澄根本不敢想象素來冷淡無聊的小叔叔會主動買包送人,只有可能是別人主動找他要,他才會應下。 易澄的音量很大,語速也快,易等閑來不及調小音量,辦公室里的幾位女婚姻登記員都投來異樣的眼光。 緊接著,他便聽見兩個女職員旁若無人的討論聲。 “我說那個女的才20歲怎么會跟比自己大9歲的男的結婚,估計是看上錢了。” “可不是嗎?看他們倆也不是很親密的樣子。” “唉,可惜了,男的條件那么好,偏偏看上一個拜金女。”說完,還故意朝易等閑投來意味深長的眼神。 說話的女人叫袁莉,她是之前給兩人辦手續(xù)的婚姻登記員,在民政局工作久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易等閑身價不菲,相反,喬流火只是個穿著普通的女大學生。 她有些憤憤不平,憑什么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他們能注意到像自己這樣能干又有內涵的女人就好了。 易等閑不偏不倚地朝那個婚姻登記員走過去,然后停在她面前,瞥了眼她胸前的工牌,淡淡問道:“袁莉?” 袁莉沒想到自己真的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于是立刻將幾縷劉海攏至而后,低頭含羞道:“是。” “嗯。麻煩借我一份筆和紙。” “好的。” 易等閑拿了筆紙,頭也不回地走了。 袁莉還張望著,臉上寫滿了悵然若失,她還以為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注意到了自己,沒想到只是來借筆紙。 喬流火回來時,看見易等閑正將紙擱在公文包上,唰唰唰寫著什么。 她好奇地湊過去,看見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本人易等閑,實名舉報婚姻登記員袁莉,工作不認真,與同事嬉笑玩鬧,背后嚼人舌根,違背職業(yè)道德。 她有些納悶,自己不過是上個洗手間的功夫,那個叫袁莉的婚姻登記員做了什么,能氣得他實名舉報。 親眼看見易等閑將紙投入紅色的意見投訴箱,她不由問起原因:“為什么要投訴她啊?” 易等閑下頜線條緊繃,冷冷吐出四個字:“看她不爽。” “噗嗤” 喬流火沒忍住笑出聲,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小孩子耍脾氣般幼稚的話,實在有點萌。 易等閑抿了抿唇,又搶過她的包,另一只手牽住她軟軟的小手,徑直走出門。 身后的人也不掙扎,乖乖跟在他身后,易等閑緊抿的唇漸漸彎起了小弧度,他用連自己也沒有發(fā)覺的溫柔語氣道:“走,跟我回家。” 第八章 坐在車上,喬流火一直有些惴惴不安。 他說要帶她回家是什么意思,該不會是想同居吧,然后下一步就是go to bed? 雖然喬流火并不愿意在別人開車的時候插嘴,但又生怕他誤會了什么,于是很隱晦地說:“我們學校的宿舍條件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