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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帶著顫音,表情驚惶。 一旁的醫生慢悠悠地記完該記的東西,這次抬頭看她。 “恭喜。” 短短的二字,林曉的腦袋一向不靈光,這會兒更是愣了許久也沒反應過來。 “恭喜?” 夜幕降臨,林曉返回了一趟家里,收拾了些換洗的衣物,又拐彎去楚陽老舅父家里,將小家伙托給了他們。 回到醫院,她又趕忙將楚陽身上濕掉的衣服脫下,換上干凈干凈舒適的衣服,又拿了條浸了水的毛巾擰干了水,將楚陽額頭上的細汗擦掉。 等忙完一切該忙的,林曉終于坐了下來喘口氣。 她的手緊緊地握著楚陽的手。楚陽的手比平時更冰冷,她搓了好久才將他的手給搓熱。楚陽好看的眉頭這時候也緊緊地皺著,好看的嘴唇抿著。 林曉呆呆地瞅著跟自己冷戰了幾個月的丈夫,手指有些顫抖地撫著這人好看的五官,最后手指才緩緩覆上了還不顯的腹部。 這里有個小小的生命正在成長。 她的腦海里緩緩響起這話,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迎接新的生命了,但卻是第一次她這么地感動。她跟楚陽原本以為這輩子就只有小陽一個孩子了,楚陽不滿的心也漸漸失望了。但就在他們失望的時候,這個遲來的孩子終究還是來臨了。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該怎么表達。想哭也不是,想笑也不是,反而淡定了。 她的頭慢慢低下,鼻尖抵著鼻尖,跟楚陽的距離十分近,她的手緩緩抱著了這個男人。入手的感覺比以前更瘦了,更骨感了。 下半夜的時候,在林曉五官感覺慢慢模糊遲鈍了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哭聲。這聲聲凄厲的哭聲將林曉從睡夢里掙扎了出來。 “怎么了?” 等她睜開眼,卻是見到楚陽滿臉都是淚水,哭得很傷心,臉上的表情很絕望。 她喚了楚陽好幾聲,楚陽似乎沒有聽到,也沒有醒來,依舊閉著眼睛,癡癡呆呆地哭著。她沒敢挪動他,只好輕拍著楚陽的背脊,試圖使他安靜下來。 楚陽分不清楚這是在做夢還是真實的,他只看到那個女人伸著手,一臉怒氣地指責他。 都是你的錯,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 聽到這個詞,楚陽倒是先笑了出來。他笑得連眼淚也掉了出來。 像他這樣的人,要付出感情不容易,要背叛自然也不容易,她卻在指責他。 司徒姚。 這三個字,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提起來了。 他視線漸漸模糊了,但眼睛仍是死死地瞪著眼前這個女人。 這段婚姻他努力了很久,舍不得這段婚姻,但就算他有多努力也沒辦法。他的夢里不知道出現了多少回她帶著滿身的香水味回來的情景。 司徒姚從不會主動告訴他她到哪里去了,只有他問起了她才逼不得已回答他。但司徒姚是個人精,明明自己去了泰國艷遇了,她仍扯著謊告訴他一個不存在的真相。 他不止一次有那個沖動,他恨不得撕了這個女人的嘴臉,看她還笑不笑地出來。他苦苦地抑制著這個沖動,但這個沖動卻像個魔鬼,一次次地在叫器著。 他笑得滿臉都是淚水,臉上濕噠噠的,但他仍是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如今最大的樂趣不是每天看JJ上的評論,卻是到處逛貼吧跟盜版網站,不管是好的壞的評論,每次看到才新的,總覺得心頭暖暖的。我已經有半個月沒上來這里,我差點忘記還有這篇沒完結。謝謝每一個在背后默默支持我的你們。 ☆、第十一章 楚陽醒過來的時候他一句話也沒有對林曉說過,一直冷冷淡淡地抬著眸子,看著在忙活兒的林曉。 “你覺得身體怎么樣?好點了么?” 林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將剛從家里煮好帶過來的白粥盛了一碗出來,端到剛醒來的病人面前。結果這人沒有想理會她的意思。林曉干巴巴地笑了幾下,在那人冷漠的視線下,她最后只得將白粥放下,慢慢退出了那個病房。 林曉依靠在門上,有些惆悵。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臉上沒什么表情,在走廊上找了個位置,倚在欄桿上講電話。 “喂,是我。” 林曉冷冰冰地交代了下例程,又請了個三天的假期,才將手機掛斷。 她用手抹了下臉,對于她跟楚陽如今的情況,她倒是有些茫然無措。楚陽第一次給她這么差的臉色看,她看得心驚膽跳,但再心驚她也有把握能勸回楚陽。畢竟他們即將有個小小的孩子要降臨于世上了。 她暗自在心底想了下對策,慢慢踱步進病房。 楚陽這間病房是獨立的病房,倒不是她這個小小的主管有財力去支持,而是楚陽這個熟人起了作用。 在這個醫院里,有大部分的醫師都是認識楚陽的,跟楚陽或多或少有利益上的牽絆,這也是她如今要奮力直追楚陽的原因,即使她心態好,但長期處在楚陽強勢之下,她也有些吃力了。 “楚陽,小心!” 一進房間,抬眼就瞧見楚陽整個人趴在桌子上面,似乎在試圖要拿什么東西。她的眼睛看了過去,是個杯子。 被扶住的人眼睛瞪了林曉一眼。 “你的粥怎么那么咸?” 他頭也不抬,將杯子里的水一下子都喝光了。林曉皺著眉頭側過頭看了桌面上的白粥。 “真的這么咸么?” 她有些疑惑。伸手就將那碗粥拿到面前,剛想嘗下,一只白皙的手掌橫了過來,徑直搶走她手中的粥。 “我餓了。” 林曉疑惑地抬眼看楚陽,床上的人半坐著,狹長的眸子慵懶地微微抬起,簡短地說了一句,然后把粥當著她的面就喝完了。 “小心嗆到了。” 林曉話剛說完,她又被人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人忍不住輕咳了起來。林曉無奈地笑著搖頭,伸手拍了拍楚陽的背脊。 楚陽不肯讓她留在醫院里過夜,她只好收拾好用來裝粥的便當,又替他捻好被子的邊邊,這才起身離去。 當林曉的身影從他的眼底消失之后,原本掛在臉上的淡笑消失不見了,他抿著嘴,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林曉從走廊走出去就是他現在看到的窗戶后面的花園了。 當林曉對一個男護士笑了一下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緊緊揪住蓋在身上的被子,病態的白皙的臉上表情陰晴不定。房間里安靜了會兒,過了片刻,床邊剛才喝完水的杯子帶著殘留的水狠狠地墜落地上。 楚陽眼睛依舊定在窗戶外面的人身上。 “謝謝你了醫生。” 他連臉也不轉,依舊望著窗外。 照例來巡房的醫生笑了笑,對他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