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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仰起頭望著天空,屏氣凝神,讓自己的神識能夠抵達虛無縹緲的冥冥化境,與無形中存在的地府法則交流起來。 她輕輕笑著對法則說:你不敢劈我的,我打賭,你不敢落下這道雷。 她在打定主意收拾王耀祖時,就已經想好了收拾王耀祖還能不被天罰的對策——那就是把王耀祖引來熱鬧的街巷。 天罰的威力巨大,即使眼下是在城里,天罰會自己控制力度,但一道雷劈下來,還是會波及曲朝露周圍的圍觀者們。 圍觀者們無罪,天罰又怎能連著他們一起劈? 所以,曲朝露斷定頭頂的雷電不會真的落下來,但若是她繼續打殺下去,怕是天罰會換成另外一種形式懲罰她,比如說直接將她石化。這么的話,就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了。 于是,她趕在地府法則還沒有放棄對她的警告前,主動用神識聯絡上地府法則,與法則談判。 曲朝露向法則提出,王耀祖作惡多端,懲罰他也是替天行道,若是法則執意阻攔她,她就是魚死網破也要討個公道。所以,雙方不妨折中一下:她施法把王耀祖閹了,便不再打殺王耀祖;相應的,法則也得默許她動手這最后一次。 雙方各退一步,這事也就到此為止。 如曲朝露所想的,地府法則妥協了,允許曲朝露把王耀祖閹掉。 曲朝露手中立刻變出一枚長長的針,朝著王耀祖投去。長針沒入王耀祖的衣服,就這么廢掉了王耀祖,疼得他雙眼爆紅,險些暈過去。他發出一串極其慘烈難聽的叫喚,疼的臉孔扭曲。 而頭頂的烏云散去了,明月又現,曲朝露冷冷看了王耀祖一眼,轉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在遠離了花街柳巷后,變化為自己的真身,現出本來的面貌。 她深深笑了笑,王耀祖的子孫.根被她廢了,他這輩子都別想再殘害女人。而王相年事已高,這么多年都沒生出第二個兒子,想必以后也不會生出來了。 王相這條血脈,十之八.九會斷在王耀祖這兒。 雖然沒能將王耀祖再弄得慘一點,但方才天打雷劈的場景那么多人看見,眾口鑠金,會將王相的名聲連累的一敗涂地。 曲朝露嘗到了痛快的滋味,她望著遠方高高聳立的顯靈塔,唇角銜起一絲報復的冷笑。 王相,你害嚴家沒了香火,我便要你斷子絕孫! “朝露!”嚴涼忽然出現在曲朝露的面前。 曲朝露微微一怔,還以為嚴涼在顯靈塔上等她,不想竟然一路找她來了。她動動唇,剛喚出“阿涼”二字,就被嚴涼如捕獵般的撲在了旁邊一座民宅的外墻上,被他緊緊的抱住。 “阿涼。”曲朝露被埋在了嚴涼的懷里,她的低喚聲也因此顯得嬌軟而悶悶的,從嚴涼的懷中悄然散出。 嚴涼緊緊抱著曲朝露,下巴抵在她的肩頭,頭貼在她耳邊,粗重的喘息環繞在曲朝露的耳邊,將輕而焦灼的話語送入她的耳中:“朝露,你可真是……” 后面的話嚴涼沒說,但曲朝露也意識到,嚴涼定是已經知道她方才都做了什么了。 曲朝露抬起雙臂回抱嚴涼,眉梢眼底宛然生出幾許春水般婉漫的柔情,亦有幾絲沉沉的自責:“阿涼,對不起,我又擅自行動了。” “我都看見了。”嚴涼道,“我在你觸動天罰的時候就趕了過去,卻正好看見你調用神識和地府法則談判。”他緩緩別過臉,低頭垂眼看著曲朝露,用那樣柔和的眼神凝視她,仿若眼底凝了一池鴛鴦湖春水,清晰的倒映出月下曲朝露的影子。 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細細的,似乎要透進曲朝露的肌理血液中去。 他用溫柔的、帶著驕傲和贊許的語調說道:“你不用道歉,朝露,這件事你做得很好。都敢跟約束所有地府正神的法則談判了,還取得了效果,我都想贊你一句佩服了。” 曲朝露被夸得心里甜甜的,臉上掛了兩團嬌羞的紅暈,道:“這只是女兒家的小心思小算盤罷了,不值一提。王耀祖對曇華做的事我都記著,一看見他調戲婦女,就忍不住想要收拾他。而且在和他交鋒的時候,我也想到了他爹曾是怎么對你的。我這么想著,就更不會輕饒王耀祖了。”她說到這里語調便染上些賭氣的成分:“果然做城隍娘娘沒有做厲鬼痛快,收拾個人還得瞻前顧后的!我怎么覺得光是把王耀祖閹了,還不是很解氣呢?” 嚴涼柔腸繾綣,溫柔至極道:“那就等他死了,我把他交到夫人手里,夫人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曲朝露不禁噗嗤一聲笑了,伏在嚴涼懷里,靜靜享受了會兒恬靜,然后又說:“大長公主那邊,該對她說的話我都說了,后面就看事態的發展了。” 嚴涼微笑道:“我與容娘在王相面前做的那場戲,也算是做的不錯。后續的事情我想應當能按照計劃發展。”他揉了揉曲朝露的頭發,慰道:“夫人辛苦了。” “我不辛苦,這是我該做的,能夠和夫君同進同退,共同護國庇民,是我莫大的榮幸,更是我身為嚴家人的責任。”曲朝露聲音越發綿軟,停了停,又莞爾道:“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討個賞。” “你想要我賞你什么?”嚴涼玩味的笑問。 曲朝露婉婉一笑:“就請夫君紆尊降貴,賞我一吻如何?” “小妖精!”嚴涼并不答她,卻是托起曲朝露的下巴,聲音輕得只有曲朝露能聽見,“對夫人,我豈能紆尊降貴?”他低頭覆上曲朝露的紅.唇,咬著她唇.瓣喃喃:“是俯首稱臣。” 仿佛是有誰灑了糖罐子,曲朝露覺得心里那么甜,像是連空氣中都充滿了令人沉醉的甜意。 她心中陶陶然,臉上紅紅的薄暈像是飲了酒后的微醺,從身到心皆是迷醉,投身在嚴涼寵溺而溫柔的吻里。 她甚至嘗到了這個親吻里含有的褒獎味道,就好像嚴涼在告訴她,如今她是他的驕傲。她幫了他許多,又做出了讓他贊嘆的事情。他用這個吻表達對曲朝露的愛意和珍惜,同樣也溫柔的獎勵她,鼓舞她繼續與他攜手走下去。 容娘跟隨嚴涼而來,遠遠的立在一棵樹的梢頭上,背過身不去看那對眷侶,只幽幽沉沉的撫摸著鬼貓的長毛,默默等待嚴涼和曲朝露與她會合。 良久,嚴涼才放開曲朝露,仍舊輕輕摟著她,吻過她的睫毛和眼睛,低低道:“走吧,隨我去見今晚的最后一個人,岳麓。” 第54章 輕舞(加粗) 岳麓是叛徒, 這是曲朝露心中對他的定位。 她從來就厭恨這個人,他想和王相那些耍筆桿子的文臣一樣享有榮華富貴,便做出陷害同袍摯友的事。岳麓斷送了嚴涼,也斷送了岑陌, 更害了邊境無數的百姓失去王師的庇護,淪為異族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