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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愈近,最后模糊變作清晰,還有升騰的糕點熱氣。 薛渺渺站起來, 駱承川把包裝好的食物遞向她:“聽說很有名,也很好吃。”她接過,眼前熱氣在駱承川的臉上,此時此景倒頗像高中時期看到的小情侶畫面。 她笑了,覺得今夜十分的鮮活。 “我們這樣一邊吃一邊往家走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念書的時候。” 行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薛渺渺的聲音變得細碎。 駱承川說:“讀書的時候其實是最快樂的一段日子,除了課業(yè)壓力,其他的事情都很單純,但是當時不懂。” “是啊,那時候天天想著怎么快點畢業(yè),出來經(jīng)濟獨立,干出自己的一番事業(yè)。等真出了社會,到處都是釘子。”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聊到學生生涯,總之話匣子就這么打開了。 不過駱承川倒是有些訝異——杏芳齋的掌上明珠也會處處碰壁?繼而一思量:也是,這人幾乎沒把這塊免死金牌掛在脖子上。 “陸霄是你的第一個朋友?”從學業(yè)不知又怎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朋友上。 薛渺渺實誠:“不算。我之前說過,很久以前也有一起吃火鍋的朋友,但到后來,識人不清被背叛過。倒也沒有對人性失望,只是從那時起略微領(lǐng)略了周女士口中的那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你呢?你之前說過你要不是因為工作原因,一定會有很多朋友。那你以前的朋友呢?” “以前的朋友。”駱承川出聲回復的時候,薛渺渺才突然意識到:陸霄這個名字漸漸變得能從對話里淺淺帶過了。 為什么? 她剛想深思,駱承川的回復就來了:“我以前的朋友現(xiàn)在指不定在哪個大山里或者邊疆附近。他們那群人啊,都是野性子。” 這是他又一次提及到山中的自由,薛渺渺聽著聽著不由得問他:“你能教我一些地質(zhì)知識嗎?我想,有時候我講的都是拿些可能在你聽來枯燥無味的鑒證,如果我能和你談?wù)摰刭|(zhì),那應該會很不錯。” 駱承川卻是問她:“你是自己想知道,還是為了能跟我有一個共同話題才想知道。如果是前者,我知無不言。如果是后者…我不愿意。”喜歡薛渺渺就是喜歡薛渺渺這個人,如果他的出現(xiàn)給人帶來的是負擔,他的這份喜歡恐怕也只是負擔。 薛渺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卻是真的想了解相關(guān)知識。于是說:“如果是后者,我也不愿意。” 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一切源頭都是內(nèi)心。 也不是沒有看過那些為愛的人而去改變自己的故事,但總覺自己不適合。因為就像舒婷的里講的那樣——相愛的兩個人應當是彼此不同的兩棵樹,有自己的形狀。 薛渺渺私以為這樣的愛情美好的無法比擬。 駱承川輕偏了一下頭,無聲笑了。 薛渺渺的回答,果然依舊是薛渺渺式的。 “那好,我?guī)闳ソ叄沁呁临|(zhì)松軟,泥沙沖濺應該能學到很多。” “好。”她應了一聲,咬了口糕點,口腔中絲絲甜。 于是兩人一道來到江畔, 夜里水波像是一層薄薄的黑霧,泛著點點清冷, 江畔邊今日不知為何有很多的人在 江水里放著一盞一盞的水燈。 他們把手里的垃圾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駱承川帶薛渺渺在一個邊角蹲下,“今晚有人在這里祈福,難怪街面上的人似乎比往日多。” 駱承川嗯了一聲,倒是全神貫注地分辨地上的土質(zhì),以選擇薛渺渺能夠更快接受的知識去講。 此時的薛渺渺因為女人的天性,視線不禁留在水面上漂亮的燈影中,遠處依稀有人在放低低的歌謠,除了有點微冷,一切都闃靜又美好。 “來,你看看這個。”駱承川從拿起一抔土,他嗓音特意溫煦輕緩,以便她能聽的入神,“高中的時候,我們學習地理,學過很多種地質(zhì)現(xiàn)象,對于各個現(xiàn)象都有其不同的分類。其實土質(zhì)也是一樣。但不同的國家對于土壤的分類也有其些微的區(qū)別,目前盛行的是三種分類。” “國際制、卡斯基制……” 他的聲音從夜色里一點點落入她的耳廓,他講課盡量簡約,從高中時最簡易的現(xiàn)象講起。將最基本的知識灌輸給她,然后又回到手中的這抔土上,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看,怎么區(qū)分。 每一句,薛渺渺都在聽,有不懂的地方就問他。 后來可能是江邊的人發(fā)出了嘈雜的聲音,讓這堂野外課程變得不再安靜。“差不多了。”水邊的燈變得越來越多,在天際倏然炸起煙花的瞬間,他的聲音突然一收,拍了拍手,停止了授課。 專注力一流的薛渺渺還跟小時候盯螞蟻一樣看著地上的土,她伸著手去摸,去感受, 土很濕潤,在指縫間往下墜落的時候,不會一次性掉的干凈。那些殘留在手上的土壤讓薛渺渺覺得真實。 難怪有些詩人會用土地入詩,闡明自己的心情,原來,這些不講話的存在在懂的他們的人的眼里也是無比鮮活。 “你說。”天際焰花炫目,駱承川回身欲拉起薛渺渺一同觀看的當口,薛渺渺就那么抬眸看著他問:“你說——假如有一天你不見了,我會不會有能力跟你一樣,通過這些土壤就能知道你在哪里?” 煙花燃放到最響亮的那一刻,江邊的人群歡呼,駱承川看著薛渺渺的眼睛,知道小狼狗只是對學術(shù)問題上了心,并不是真的在考究找不找駱承川這件事。 他把她拉起來, 避重就輕,“我們看煙花吧。” 薛渺渺以為他沒聽見,想了想,就沒再繼續(xù)問,倒是自己暗下決心要好好學習地質(zhì)知識——因為覺得真的有趣。 一邊這樣想著,薛渺渺一邊跟身旁的人一道欣賞這一幕意外的煙花。 流光似火,夾著晚風, 突然肩膀上一重,他的外套落在了她的肩上。剛想去道謝,卻見他仰頭看著滿天的流光, 只不過,耳邊倏然響起一道聲音—— “我不會讓你去找我的,因為,不論發(fā)生什么,我會先去找你。”那聲音像是幻聽,指使她又去看他。 可他的唇?jīng)]動,只有好看的下頜映在她的眼底。 應當是幻聽吧。 薛渺渺這樣去想。 此時,或許是風景俱佳,所以江邊的小情侶們有的不懼他人目光踮腳親吻。 薛渺渺的余光掃到他們,將視線調(diào)轉(zhuǎn)過來的時候,還是落在了身側(cè)這個仰頭看天的人。 他不知是在想什么, 他其實就像是一個山中的仙人,突然有一天被貶下凡間,所以與她相識。 就那么,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側(cè)眸看他, 她踮腳, 也不知是誰的差使,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