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于靜就和薛渺渺開始商量怎么去營救駱承川、孟剛, 以及找到案犯窩點的具體步驟。

    薛渺渺一句：“我大概知道已經(jīng)掌握案犯窩點”的話, 像一顆重磅炸.彈，把于靜驚得不行。

    于靜唇部都在打顫, 她看著面前這個短發(fā)女人：“你……你……說的是真的？”

    “嗯。”

    “那你昨天怎么……”于靜的反問尚未說完，薛渺渺的聲音落了下來。

    她的目光盯著于靜：“那個地方你也知道。就是藝術(shù)山莊。”

    “藝……藝術(shù)山莊？”

    薛渺渺將昨夜睡覺前腦海中盤桓的那些線索一一連接起來, 鄭重地說出自己冷靜下來后作出的推測。

    于靜卻更加震撼, 她干涸的唇動了動, 說不出一個音節(jié)。

    薛渺渺的雙唇抿了一下，她知道這個結(jié)果很匪夷所思，也知道昨晚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有不妥之處。但說實話, 藝術(shù)山莊這個結(jié)果，昨晚，在她薛渺渺的腦海里也只是一個猜測。就是她自己也是在今早早飯期間，反復聯(lián)結(jié)近期線索, 最終確定的。

    解釋為何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比較浪費時間。薛渺渺選擇了更有效的方式——先把藝術(shù)山莊為何被她圈定為的匪徒窩點的理由告訴于靜。

    她看向于靜，先拋了一個問題。她問她：“藝術(shù)山莊是封家禾的地盤, 你覺得沒有封家禾的默許，金巧能這樣安全地把你我二人都帶出來嗎？”

    眉輕輕一扯，于靜看著薛渺渺：“你懷疑金巧？”

    “不是。”薛渺渺搖頭，“按照駱承川跟我的分析來看, 梁溪，也就是金巧的老家，是在她不經(jīng)意間吐露的，甚至，金巧也會因為封家禾的一個眼神而改變自己想說的話。她的眼神里有一種濃重的悲哀，這種眼神和孟瀟瀟去世時的眼神類似——惶恐和絕望。”

    孟瀟瀟的眼神，于靜也曾瞥到過一眼。

    她打了個顫。

    薛渺渺繼續(xù)：“所以，從以上兩點來看，我相信金巧確實是一個被拐賣多年的女人。但——這就是問題所在。”

    “問題所在？”

    “是。”薛渺渺又抿了一下唇，唇口向內(nèi)，壓緊，兩秒。

    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長氣，唇紋漸漸松散，“這就是問題所在。”她不耽誤時間，壓住喉口那份酸意，語調(diào)盡量簡練，“試問”看一眼于靜，薛渺渺回憶起金巧那張漂亮的臉，“試問，一個能買來漂亮妻子，cao持偌大山莊的男人，會是等閑之輩嗎？金巧救你我時，雖也膽顫心驚，但動作卻很嫻熟。”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封家禾都知道，但假裝一無所知。為什么？”于靜說出了薛渺渺想讓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薛渺渺點了個頭，嗯了一聲。

    “封家禾。”薛渺渺用手指在地面的灰塵上畫了一個圈。“此人能讓匪徒第一時間來抓我們，想必和他們的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這樣一個人按理是斷然不肯放我們倆這樣的‘不定時炸.彈’的。他這樣做只有一個理由。”

    “障眼法。”于靜眼睫一顫。

    “是。”薛渺渺補充：“只有藝術(shù)山莊這處有不能讓警方徹底查訪的理由，他才不能讓我們這些逃出升天的人在那里命喪。通俗點說，駱承川和孟剛他們在藝術(shù)山莊被抓，那么即算我們倆聯(lián)系到了局里的人，封家禾也可以說他是平頭百姓，受惡勢力迫害不得不從。山莊，局里的人還是不能徹底清查。”畢竟，封家禾也是個受害方。一個平頭百姓維系生活已然艱難，還多次被山匪脅迫。若警方大肆搜尋，鎩羽而歸，輿論壓力便會甚囂塵上。

    “所以，你就此推測藝術(shù)山莊就是窩點？”于靜問。

    “準確來說。”薛渺渺一邊收拾早飯的東西，一邊說：“藝術(shù)山莊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你說可能？”

    “對。”薛渺渺把背包拎起來，“按匪徒的細致來說，假若藝術(shù)山莊真是窩點。那么那個藏匿許多受害女人和駱承川他們的地方肯定非常隱蔽。”

    “那我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山城的警方。”于靜轉(zhuǎn)身向外跑。

    薛渺渺一伸手，將人拉回。她上下打量著于靜，“你就準備這副樣子出去？”

    于靜回頭看了眼荒蕪的山莊，也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忘了，我們現(xiàn)在被封家禾放了出來，一旦踏出這個安全地帶，我們就完了。”

    廢棄山莊是一個秘密，但也不會永遠成為一個秘密。薛渺渺他們現(xiàn)在能安然無恙，不過是得益于金巧——金巧鉆了封家禾認知里的一個空子。

    不過，不幸的是，認知會變。

    當封家禾他們找遍金巧曾經(jīng)的安全地帶，卻杳無蹤跡，一定會找來這里。

    “不過不用擔心，幸好我們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這個標簽給了于靜一點提示，她的視線落在薛渺渺臉上，半秒，了然了什么。

    “東亞邪術(shù)。”站在薛渺渺的面前，于靜的臉上露出了她這個年紀的笑意。

    薛渺渺抓了一把莊子里的灰塵，一邊往自己的臉上抹一邊對于靜說：“對，我們要喬裝。不過現(xiàn)在我們沒有工具，先把自己弄臟點，出去以后就先往集市上跑，那里乞丐多，我們也不會那么扎眼。”

    “好。”于靜二話不說，把自己的頭發(fā)弄亂，開始往自己身上弄灰塵。

    五分鐘后，兩個灰頭土臉的人重新沿著來路往回走。

    推開寺廟中的那扇地下室的門，兩個女人站在陽光底下，一個個全都灰頭土臉。背包里有用的東西都被他們?nèi)诙绦淅铮谘澴又虚g。就這樣，兩個女人學著乞丐的模樣佝僂著背，憑借著來時做的功課，往集市上面走去。

    早晨的集市里人潮涌動，賣菜的攤販擠擠攘攘，四處都是走動的人。兩個小乞丐沿著人群的邊緣，挨著墻角，小心翼翼。

    終于，短發(fā)的小乞丐迅速地鉆入了一家剛開門的煙酒店。

    店內(nèi)是扒拉著碗吃早飯的老板，注意到店門內(nèi)進來一個人，剛抬眼準備等待顧客的需求時，發(fā)覺是個乞丐。

    老板干脆連碗都不放了，直接說：“大清早的，要飯到別家去。”

    “我不要飯，我想打個電話。”小乞丐的聲音冷靜，走上前來，從腹部那里摸了一下，拿出一個零錢包。

    掏出三個鋼镚兒，“我打個電話。”說著，小乞丐拿起了玻璃桌面上的紅色座機。

    煙酒店老板整個懵逼。

    薛渺渺卻頗為冷靜，抬手按下山城警局的電話，握緊了話筒。“喂，你好，我是南城警局的薛渺渺。”

    “對。”

    “113，98”

    報下之前功課出的山莊經(jīng)緯度，薛渺渺聽見那邊傳來一聲“好的。”

    聞訊。干凈利落，薛渺渺掛斷了電話。

    此時她自然轉(zhuǎn)身抬頭，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