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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也隨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自己的傷口。 驀地,一抹溫熱襲上來。 “但這——可不是剿匪。”他身材高大,倏然如旋風般過來,刷得一下把她抱起來。“在我這兒,你是女孩子。” “但是駱先生……” “待會兒就放你下來。”他壓低聲音。 “待會兒——過了這邊的草堆、石塊,到了平地,我就放你下來。” 風簌簌吹著兩人的短發,晃動起她長長的耳飾,薛渺渺看他一眼,低低地:“哦?!?/br>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謝謝?!彼鲱^。 “不謝?!彼皖^。 而后兩人在后院小心找了一圈線索,但并沒有尋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駱承川看著赤腳的薛渺渺,忽然問她:“已經一個小時了,要是無功而返怎么辦?” “那就找另一條路。” “沒想過放棄嗎?” 駱承川輕輕拉開書房的門,薛渺渺躡手躡腳跟進去。 駱承川打開一個鐵盒子,看到滿盒子的郵局信件。 薛渺渺站在駱承川的旁邊:“因為沒死啊——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棄?!?/br> “那么喜歡沉冤昭雪?” “沒有,只是放心不下?!?/br> 我想知道案發現場為什么會有呂東平的衣料纖維。 我想知道那一場苦心孤詣的挫骨揚灰里究竟藏著怎樣的感情。 還有。 喬惠芳究竟想告訴我們什么。 第15章 日期 “是什么?”闃靜里,薛渺渺上前一步,貼著駱承川的脊背輕聲問。 一股淡淡的氣息彌漫在駱承川的脖頸上,旋即,鐵盒落在了她的手心上。“是一沓郵件,讓呂東平去郵局取件的?!?/br> 拇指捏著郵件的硬紙板,薛渺渺低頭仔細察看,黃昏的光沿著窗棱落在地上,成了一條長緞。 她耳邊的飾品折射出一點碎光。 這時,她想起來了,通北村并沒有快遞的投送點,只有村口的一個形同虛設的郵筒。曾經,薛渺渺一直以為在這個年代,郵筒就真的是一個擺設,卻沒有想到,還真有人日復一日的在用。 “只是……”她看著郵件上相近的日期,遲疑地抬眸。輕輕點了點紙面,她道:“會不會太頻繁了?” “幾乎每隔一個月就有一次快件?!瘪槼写ㄔ谝慌匝a充。 “其實,在這個年代,就算三天收一次快遞,也算不上怪事……可……”她將幾張郵件像扇面一樣展開,“可,這些,都是每個月十號的快遞。他是每個月都有需要?” 她把這種容易讓人想歪的話說得正直無比,甚至連后知后覺的臉紅都沒有,整個人專注地就像是在考大學的考生。 駱承川嗯了一聲。 薛渺渺又仔細比對了一下,研究完畢后,再次抬起了頭來:“我看這些郵件都來自于同一個郵局,所以我想,要知道呂東平每個月的十號究竟收到了什么東西,那個郵局就是個關鍵?!?/br> “哦,對了?!彼K于舍得看他一眼:“十號,我老覺得這個日期有點耳熟?!?/br> 駱承川拿過她手里的鐵盒,放回原處:“我看你不是對十號這個日期感到耳熟?!?/br> 薛渺渺皺眉:“不是?可我總覺得在哪里聽過這個十…” 一道慢悠悠的聲音從駱承川那兒傳來。“十四?!?/br> “十四?”像是醍醐灌頂一般,薛渺渺的眼睛一下子發光了,連視線留在駱承川臉上的時間都變得漫長了些。 駱承川與她正面相對,驀地眼底流露出一絲沉睿:“是的,上一次我們來找呂東平的時候,有一個老太太記錯了日子前來鬧騰。那個時候,那些周遭的人說的日子就是這個。十四號?!?/br> “這就說得通了?!毖γ烀斐了及愕攸c頭,“十四號他要施展所謂的女嬰變男嬰的手術,所以十號,他就要開始著手準備了。哎……駱先生……你覺得呂東平是用什么來做這場手術的?” 光線落在駱承川的側臉上,良久,他沒有講話。 又過了良久,他才低下眉頭,輕輕扯了一下嘴角,用極盡悲涼的語氣說:“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想的哪樣?” 他的眉間隱隱現出不忍的情緒,躊躇半晌還是輕輕吐露了那四個字。 薛渺渺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間站不住腳。 還是駱承川率先往門外走,他說:“給陸霄打電話吧。讓他去那個郵局查,應該會有大的收獲?!?/br> 薛渺渺仍舊驚魂未定,等駱承川走到門口了,她才鬼打墻一樣地小跑過去拽住人家的袖子,壓低的聲音里還留有著最后一絲希冀:“你說的不會是……” 駱承川淡淡地回眸看她:“薛小姐,雖然這件事真的很讓人難受,但我覺得,你應該在我提到十四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想法。而那個想法,應該……” “和我的如出一轍。” 薛渺渺被戳中了心事,原本緊拽著駱承川的手也一點一點松了下來,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個擺放在書架上的鐵盒子,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手機,抬手,給陸霄打了個電話。 · 第二天上午十點。 薛渺渺一邊握著手機,一邊焦急地等待陸霄那邊的消息。 十點二十分,陸霄的電話如約而至。薛渺渺接過,聽到陸霄說出的那段話后,心里殘存的一點希冀瞬間煙消云散。 電話里陸霄說:“雖然我們找到的店家是賣這個的,但是,這也不能證明呂東平真的做了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渺渺……”陸霄的聲音里滿含憤懣與無奈:“你要知道,我們辦案是要講證據的?!?/br> 證據兩個字一下子宛如千斤的巨石,將薛渺渺的心臟一點點壓向沉淪。為了讓自己不至于失控,薛渺渺很快結束了與陸霄的電話。 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后,薛渺渺終于鼓起勇氣給駱承川去電。 薛渺渺說:“對,駱先生你猜的沒錯。陸霄昨天申請了調查令,去了那個郵局。他們也從這條線順利地找到了呂東平購買那樣東西的店家。是,你猜的一點也沒錯,那樣東西……”話到這里,薛渺渺忽然發現,哪怕是她這樣的人,都難以啟齒。 反倒是駱承川,克制無比地吐露出了那三個字?!氨?孕.套” 他的聲音里有著成.人的滄桑,以及對這件事當中數不清的受難者的沉痛。 他最后重復了一遍:“是避.孕.套?!?/br> “呂東平利用人們重男輕女的思想,依仗著自己的身份,弄出了一場騙局。他騙的不僅僅是那些家長的醫藥費,更是用這個謊言去滿足了自己病態的欲望。所謂的變女成男,說穿了只是四個丑陋無比的字眼。” 薛渺渺的下巴擱在手背上,一點一點從嗓子眼里擠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