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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什么呢?” 榮明海莞爾,從柜子中取出個酸棗木做的盒子,抱著走過來,脫了鞋,盤腿坐到榻上,他打開盒子,從里頭拿出一摞銀票,對沈晚冬笑道:“你瞧,小章又給你送酒樓的銀錢了,嘖嘖,再買三個沈府都多余。” 沈晚冬湊了過來,身子貼在榮明海的背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扭頭咬了下他的耳垂,佯裝嗅味道,壞笑:“你到底洗了沒?怎么還臭哄哄的,真嗆!” “哼!”榮明海一把將沈晚冬撈過來,動作不敢太粗,讓她枕在他大腿根,又將被子給她拉著蓋好,輕哼了聲,笑道:“那小子,居然敢嫌老子臭?!這叫男人味兒,懂不!再說,我哪兒臭了,不就是多喝了兩口酒么。等他長大了,老子教他打架喝酒,當個純爺們。” “粗!” 沈晚冬輕點了下男人的鼻頭,忽然皺眉,手伸進去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萬一是兩個小子怎么辦?其實我也想先要個閨女,小子太淘了。” “是吧。”榮明海端起矮幾上的燕窩粥,舀了勺,喂給沈晚冬,笑道:“閨女肯定像你,俊!”說罷這話,榮明海像想起了什么,瞅了眼旁邊放的銀票,笑道:“明兒將章公子請來,在家里吃個飯吧。定陽這次的事,他真是放了回大血,讓人刮目相看。” “都聽你的。” 沈晚冬笑著說。 其實她真是沒想到章謙溢這次竟能做到這種程度,定陽急需錢糧,他每每派人送來,信從來都是給侯爺?shù)模B一句都沒提她。今兒回來,他也沒現(xiàn)身,連話都沒讓人送半句,只是給明海將潑茶香的銀錢照例送來而已。 唉!公子真是什么都為她考慮到了。 明海私底下都暗嘆:以后若是我沒了,你依舊跟章公子吧,他敬你,也敬我,氣量沒得說。 連老梁等人都說這是個奇男子,剛拜了堂的媳婦兒被侯爺給搶了,非但沒有消沉,而且還瀟灑撂開,這回幫著情敵高價買糧,十分的大度。難怪章家能富可敵國,單這份豪氣就讓人敬服。 “還有件事兒。” 榮明海垂眸略思索了下,大拇指輕撫著沈晚冬額邊的碎發(fā),柔聲笑道:“才剛文珊讓我跟你求求情,以后就放過張嬤嬤和韓虎吧,唉,這世上肯為她豁出性命的人,也就那幾個,她又有些怕你,不敢在你跟前說。” “哦。” 沈晚冬并未發(fā)火,也沒表現(xiàn)的如何不悅,坐起來,淡淡說了句:“你好久都沒見大姐了,今兒晚上過去她那邊住吧。” “呦,吃醋了?” 榮明海輕抓住沈晚冬的雙肩,彎著身子,湊近了,借著矮幾上的昏暗油燈看女人,笑道:“文珊是咱們的親人,理應對她好些,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吧。” 沈晚冬扭過頭,眼睛一眨,竟掉淚了。她以前不會這么愛哭,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以前也不怎么在意明海對誰好,只要她爽快了都無所謂,及時行樂嘛。 可如今,總是有些酸酸的。 “不哭啊。” 榮明海像哄小孩子似得,用手背蹭去沈晚冬臉上的淚,將她攬在懷里,輕輕地搖,循循善誘,柔聲道:“冬子,你聽我說,如今你才名俠名都有了,大家都敬你,尊你為沈夫人。咱們更應該大度些,” “你是說我小心眼,斤斤計較?” 沈晚冬忽然怒了,一把推開榮明海,瞪著眼前這俊朗的男人。 她到現(xiàn)在都記得韓虎把她賣了后,如何被那群地痞欺負,如何被梅姨教養(yǎng),如何又淪入到張謙溢手中,如何為了往上爬費盡心思……又如何被唐令猥褻。 若是讓她忘了過去的仇,說的輕巧。 “沒有。” 榮明海仍溫和地笑著,輕輕撫摸著女人垂下的長發(fā),慢慢地說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我從未反對你報復,有時候甚至想將欺負過你的人大卸八塊,才能解恨。可還有一句話,叫無度不丈夫,你是個做大事的女人,立下志氣要去整理文獻,點校經(jīng)籍,那咱們是不是該大度些,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往前看,你放韓虎和張嬤嬤一馬,他們會更敬你,為你肝腦涂地,不是?再說了,你跟在杜明徽跟前學,文珊時常在她舅舅跟前說你好話,老頭是不是也更喜歡你?” “嗯。” 沈晚冬抿著唇點點頭,忽然噗哧一笑,癱入榮明海懷里,粉拳輕錘了下他的胸膛,嗔道:“怪不得人家都叫你黑鬼,果真精似鬼,幾句話就把人套進去了,還偏生讓人生不起氣來。” “那是,不然怎么把你勾.引到手?” 榮明海抓起女人的小手,吻了吻,柔聲笑道:“以后啊,該柔的時候柔,但還是得剛剛yingying的,哭和著急解決不了問題,要冷靜下來做決斷。” “聽你的。” 沈晚冬打了個哈切,頭枕在男人的頸窩,閉眼準備睡,困道:“明兒我和大姐一起去舅舅府上拜見他老人家,將我父親的筆記心得拿去給他瞧瞧。對了,那個園子是個好地方,我想在里面修個萬卷藏書樓,讓那些買不起書的士子有個抄書借閱的地方……” 榮明海莞爾一笑,眼中的欣賞和柔情難掩,輕嘆了聲,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冬子啊,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在身邊,真好。” 第77章 再見遠山 大梁依舊繁華, 這個冬日絲毫沒有冷掉它的全部熱情,瓦市總是喧囂熱鬧,戲棚里表演著百戲技藝, 時不時發(fā)出哄然叫好之聲;販鷹的商客一臉兇悍, 絕不許討價還將;賣酥蜜食和蜜煎雕花的小商販競相吆喝著招攬客人,一個比一個的聲兒高。 這里沒有饑餓與貧窮, 也沒有刀光劍影,永遠那么香, 那么的昭顯著盛世繁榮, 所有人都在醉生夢死, 殊不知,那殘忍的流血正在暗中涌動,即將到來。 兩輛馬車行在熱鬧的街上, 眾人好似知道里頭坐的是安定侯府的兩位夫人,故而離得老遠就閃開,紛紛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去瞧, 期盼著來一點風,將車簾吹開些,好讓他們看見那位沈夫人是何模樣, 有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美。 沈晚冬打了個哈切,從小荷包中拿出個小梳子,輕輕篦頭,她今兒穿了身素凈的襖裙, 頭上戴了個白貂皮做的昭君套,簪了支金鳳吐珠步搖,面上只點了些口脂,再無甚妝扮。 在家休養(yǎng)了幾天,等著雪融后明海才許她出門。今兒要去杜老先生的府上拜見,故而戚夫人和麒麟也同她一起。戚夫人這幾日氣色好了許多,臉上的郁郁之色似乎也消退了不少,再稍稍一打扮,十分的高貴秀美。 “寶寶,你在偷偷看二娘呀。” 戚夫人笑著,輕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