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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不愁將來沒個好出路。” 吳遠山這會兒也冷靜了許多,他不再悲痛,用袖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皺眉細想了想,道:“可冬冬畢竟死在了家里,咱們怎么給沈家人交代!她哥哥雖說老實軟懦,但這幾年一直沒放棄把冬冬要回去,可見骨子里還是個有剛性的,萬一叫他知道,” “不可能!”吳老爺打斷兒子的話,冷笑道:“待會兒咱們就把老大家的丟進井里,明天一大早去報官,說沈氏失蹤。如今天還凍著,城外那條河上的冰還沒消透。咱們盡可以說沈氏去城外觀音庵上香,失足跌在河里,不知飄到哪兒去了。有春杏那丫頭做人證,他沈家人還能怎樣?” “井里。”吳遠山口中喃喃自語,眼中閃過絲不忍,咬了下唇,低頭道:“還是埋了吧,她已經夠可憐,我舍不得。” “愚不可及!”吳老爺直接呵斥:“埋了?萬一叫人刨出來,那可怎么辦。無毒不丈夫,你給我硬起心腸來,以后為官作宰了,可由不得你這么婦人之仁。” 聽到這兒,沈晚冬的心涼了。嗯,看出來了,就算此時她推門進去,說:遠山,我沒死,我和孩子都還活著。想必他們也會想法子把她給弄死,為啥,因為她是威脅李明珠的一個把柄,是讓吳遠山由軟懦的小相公變為不仁大丈夫的一根刺,拔掉,大家皆大歡喜。 沈晚冬笑了笑,仰頭,一點冰涼落在了臉上,原來,下雪了。 她脫掉鞋子,拿在手中,一步步朝大門走去,不曾回頭! 第7章 得救 傷口流血不止,濡濕了小衣,緊緊地貼在胸膛。 沈晚冬擔心血會滴到地上,忙用手捂住,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地將大門打開條縫兒,出去后,再輕輕閉上。萬幸,沒驚動里面那對豺狼! 抬眼看去,四周黑黢黢的,連個鬼都沒有。青石地的寒涼從腳底心直沖上頭,讓人顫栗不止。 能走去哪兒?哪里可以活命? 隨著血越久越多,沈晚冬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渙散,她的身子快沒知覺了,快連疼都感覺不到了。越是這樣,她越要逼自己清醒。 萬不能去找周圍鄰家求救,因為根本沒人敢得罪知縣和吳家。而且吳家父子很快就會發現她的“尸體”不見了,定會出來找尋,所以醫館也是不能去的。 怎么辦,怎么辦!對了!城東那邊有個破宅,縣里的乞丐和野狗經常在那里夜宿,那個地方又臟又臭,是個貴人鄉紳捏鼻子繞著走的地方。她盡可以藏身那里,把臉涂花了裝成乞丐,天亮后混出城,回家找堂哥。 打定主意后,沈晚冬把手在地上蹭了幾蹭,將這一手的血泥糊在臉上。做完這些事后,她踉蹌著往前走,身子越來越冷,在強烈的眩暈之下,終于撐不住,癱倒在地。 她沒力氣了,走不動了。身子離地只隔著一層單薄的衣裳,好涼啊,她甚至能聽見血咕隆咕隆往外流。 不對,流血的聲音,怎么可能會這么大?! 沈晚冬半邊臉貼在地上,只能用一只眼朝前看。在夜色深處,緩緩而來一輛馬車。這車氣派非常,看著不像普通宦官鄉紳能坐得起的。趕車的馬夫瞧著很粗壯,長得兇神惡煞的,車里坐著誰? 馬車行至她身前一箭之地時停下了,車夫抻著脖子往前探視了翻,并不下車,略微回頭,隔著車簾對里面的人恭敬道:“夫人,前面路上躺了個女人,一身血污,不知是何人,您看?” 沈晚冬心里清楚,這馬夫好似在請示車里的那個夫人,要不要救人。她如今連一個字都沒法說出口,否則就算下跪磕頭,也要求救。 誰知,從車內傳出聲清冷優雅的女聲:“閑事莫管,繞過去。” 沈晚冬的心涼了幾分,是啊,非親非故,人家為何要惹禍上身。 但在馬車繞過她身側之時,她忽然聽見那個女聲說了句:“等一下。” 馬車停下,車里那個女人沉吟了片刻,淡漠道:“你把人抱上來吧。” 沒一會兒,沈晚冬只覺身子一輕,落入一個寬厚硬實的懷中。暈暈乎乎間,她覺得眼皮好似亮了很多,一股股一簇簇帶著淡淡檀香氣的暖流,漸漸包圍住她。 眼睛沒力氣完全睜開,沈晚冬只能扭轉眼珠去瞧。這車內空間很大,頂上四角是固定燈臺,左右兩邊垂著細密金貴的煙羅紗,下邊鋪著厚重軟和的長毛毯,中間擺著個銅制雕花暖爐。 車里頭坐著兩個女人,邊上半跪著的這個婦人年約四十,發髻上簪著支銀步搖,穿著身官綠的褙子,衣裳料子貴的嚇人。 而最里邊那個婦人約摸三十左右,懶懶地斜倚在軟靠上,懷里抱著只白貓。她長得還算秀氣,只在唇上點了些口脂,頭發散下,用一根金色發帶束住披在身前,穿著身素色衣裳,不顯山不露水,但從骨子里散發出種難以言說的貴氣,叫人不由得心生自卑。那官家小姐李明珠與這女人一比,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毛丫頭。 “張嬤嬤,你去看看。”那貴婦人眉頭微皺,從袖中掏出塊錦帕,輕掩在口鼻上,顯然是被沈晚冬渾身的血腥氣給沖著了。 那張嬤嬤聽了這話,從匣子內拿出根蠟燭點上,湊近了細細查看沈晚冬。 “呦,誰下的毒手,怎么傷的這么重。嘖嘖,胸口這個傷都快見骨了。”說話的同時,張嬤嬤將蠟燭栽到暖爐上,她從旁邊拿出個瓷瓶,旋開,從里面倒出點水,把帕子蘸濕,慢慢給沈晚冬擦傷口邊緣的血污,柔聲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哪家人,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誰要殺你?” 沈晚冬氣若游絲,心里著急:“我,我叫沈,沈晚冬,救我。” “姑娘,千萬別亂動。”那張嬤嬤從錦盒內翻出幾塊干凈帕子,壓住沈晚冬傷口,回頭對貴婦人道:“夫人,沈姑娘的傷太重,怕是要請個郎中好好看一下。只是咱們并不知道這姑娘的底細,而且瞧著好像還是個命案。救人倒是其次,這寒水縣的李知縣和何首輔關系匪淺,就怕里邊有詐,會牽扯到咱們侯爺。” “不錯。”貴婦人顯然同意張嬤嬤的話,她輕撫著懷中的小白貓,微微怔住,不急不緩道:“侯爺向來跟那姓何的不對付,這姑娘深夜重傷倒在我車前,也讓人匪夷所思的很。不過人還是要救的,這是積陰德,興許菩薩會可憐我,賜我麟兒。” 說到這兒,貴婦人眼中流露出難以言說的傷感,她似乎想到什么悵然的事,凄然一笑,不過很快又恢復清冷之態,她淡漠地看著沈晚冬,道:“無妨,寒水縣我要來便來,要走便走。想算計咱們侯爺,還得掂量下自己的身份。” 張嬤嬤笑著點頭,不再多話,她拿起先前那塊擦血的濕帕子,又倒了些水,一點點清理沈晚冬臉上的污泥,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