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些，那人趁機將那張凳子從李鈞手里搶了下來。

    怕李鈞等下又沖動，那人將凳子放回店里，走出來后看了眼全程連表情都沒變過的陳水：“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以后別再找她們兩個的麻煩。”是紀言休答的話，“今天你們也沒吃虧，要么就扯平以后別出來亂咬人，要么就今天好好解決一下。”

    “鈞哥……”那人看起來應該是李鈞的小弟或是什么的，自然做不了李鈞的主，只能商量地看著他。

    李鈞也沒想到找個丫頭片子算賬會遇上陳水和紀言休這種不簡單的角色，如今看來除了認栽其他的方法他都討不著什么好。

    “今天算老子倒霉。”李鈞不爽地哼了聲，轉身進了小賣店的里間。

    李鈞既然退步，紀言休和陳水也沒繼續抓著不放的道理，警告地看了眼李鈞的同伴之后，領著葉夏和胡月月出了巷子。

    從巷子出來后，紀言休全程都沒說一句話，就連葉夏關心他額頭上的傷勢怎么樣時紀言休都沒吱一聲，一個人走在領先其余三人一兩步的地方。

    葉夏求助地看著陳水，陳水也聳聳肩不知道怎么辦。

    剛剛他們老師拖完堂剛下課，就接到了胡月月的電話，這丫頭話里十萬火急也不說清楚究竟怎么了。陳水一臉莫名地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就聽見隔著走廊的紀言休問他：“葉夏怎么了？”

    他將胡月月剛剛說的話重復了一遍給他，結果下一秒紀言休就從座位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陳水愣了半分鐘才想起來要跟過去看看。

    他覷了眼紀言休冷清的背影，給葉夏做了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就拉著還想看戲的胡月月走了，留下葉夏一個人承受紀言休的冷暴力。

    葉夏：“……”

    欲哭無淚地看著陳水走得毫不留戀的身形，葉夏決定最后再掙扎一下。她小心翼翼地扯了下紀言休背后的衣擺，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剛剛像是與這個世界隔絕的人突然轉過身來。

    “那個……你……還回去上晚自習嗎？”

    葉夏想問的其實是他頭上的傷疼不疼，但是看著紀言休有些薄涼的眼神，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句。

    果然，紀言休嗤了聲：“你就想說這個？”

    “不是……”葉夏抬手摸了摸剛剛被李鈞打的手臂，剛開始時還不覺得，這么會兒了反倒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

    紀言休順著她的動作看了眼她紅腫發青的手臂，在小姑娘周圍白皙皮膚的對比下這里更加觸目驚心，怕自己壓不住火氣紀言休快速地轉開了眼。

    “上次我們出去吃飯你就遇到他了？”

    “嗯……”葉夏也知道理虧，畢竟上次紀言休問過她，她當時是把人糊弄了。

    聽到葉夏的承認，紀言休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只是葉夏聽來那聲笑冷得能讓她雞皮疙瘩起來。

    “挺能耐。”紀言休轉身就要往學校走，結果手掌里突然傳來一陣微涼的柔軟的觸感，他一低頭就看見一只纖細的手正往里面竄。

    那只手似是怕紀言休甩開，用了些力氣握住他，關節看上去隱隱有些發白。

    紀言休倒是沒甩開她，也沒再繼續往前走，只是也沒轉頭去看葉夏罷了。

    葉夏有些忐忑地等了會，見紀言休的確沒有掙脫的意思，她試探著動了動手，從握著紀言休的姿勢變成了十指相扣，然后小貓似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說。”紀言休的語氣依然不太好。

    “你額頭上的傷疼嗎？要不要上點藥啊？”

    說話的時候葉夏往前邁了一步，正好和紀言休平齊，微微抬頭就可以看見他額頭上血跡已經凝固的傷勢，葉夏覺得有些心疼，這件事都是因為她才把紀言休牽扯進來的。

    紀言休垂眸看著葉夏氤氳著水霧的眼睛，上一刻心里還翻騰的火氣這一刻突然就散了，整顆心都浸泡在她眼里，柔軟得無以復加。

    紀言休沒說話，葉夏也不再繼續征求他的意見，用了點力氣將人往校門口的反方向拉，一直走到一間藥房門口才停下來。

    “你等我一下。”葉夏說完就小跑著進去了，怕紀言休離開，從挑選酒精、碘伏、紗布到結賬整個過程葉夏只用了兩分鐘，出來的時候看見紀言休還在原地，心里才松了口氣。

    兩人走到路邊的小花園，找了處還算干凈的石凳坐下，葉夏一言不發地將剛剛買的東西拆開，然后把棉簽蘸濕。

    葉夏靠近紀言休，把棉簽伸過去想要替他消毒，說不清是怕痛還是什么，紀言休下意識地偏了頭，讓葉夏的棉簽落了空。

    “別動。”葉夏將另一只手上的碘伏瓶放到一旁，然后直接撫上紀言休的側臉將他的頭固定住，又湊近了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將那些已經凝固的血跡清理掉。

    紀言休的傷口并沒有很深，但是葉夏還是盡量放輕了動作，邊擦還邊輕輕地往傷口上呼氣。

    葉夏靠得近，紀言休甚至能感覺到她清淺的呼吸拂過自己的眼睛，有些癢，眼睛癢心里也癢。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葉夏終于將紀言休的傷口清理干凈，說了聲“好了”剛想直起腰，突然手腕被紀言休握住。

    “怎么……”

    “了”字還沒有說出口，葉夏突然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紀言休棱角分明的臉突然湊近，近到葉夏能感受到他濃密的睫毛似乎掃在自己眼皮上，像是兩把撓人心的小刷子。

    然后下一秒，嘴唇上就有一種陌生卻溫暖的觸感。

    紀言休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用自己的唇輕輕貼在葉夏嫣紅的唇上，他自己也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剛剛怎么就被葉夏勾引得湊了上來。

    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退開，像是兩個初嘗禁果貪戀美味的孩子，生澀卻又覺得美好。

    秋風吹起葉夏額前的細發，她嚶嚀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冒著粉紅泡泡的旖旎。

    紀言休有些不自在，耳朵微紅地退開：“怎么了？”

    作為第一次接吻的大男生，紀言休心里忍不住緊張，以為是葉夏反感自己的行為，這時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發現他垂在身側的一只手其實已經開始手心冒汗了。

    “腰有點酸。”葉夏借著紀言休手上的力道直起身，小幅度地動了動。

    不知道是熱還是心里的躁，葉夏的額頭上已經細細密密地蒙了一層汗，她趁活動著腰的時候也用余光注意著紀言休的表情。

    “你剛剛……親我了嗎？”葉夏的語氣里有些不確定，畢竟在一刻鐘以前紀言休還一副和她老死不相往來的臭樣子。

    紀言休再一次肯定了葉夏果然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換作其他人被男生親了估計早就羞得低下頭了，結果葉夏倒好，居然還問他是不是親了她，親沒親她她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