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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句話,他看見這女人也笑了。 分外眼熟的笑容,第三次見,輕而快的一笑,唇角挑出極小的弧度,讓你看不出下一句是真心還是譏諷。 笑完,她說:“那現在有了。” 于知樂抬手,將左手一直拎著的一只黑色帆布袋子抬高了,懸在他面前:“這里面裝了49872塊錢,” 稍作停頓,她補充道:“感謝您最后一次光顧思甜蛋糕店。” 作者有話要說: 景總說:不高興,扔錢玩。 讓作者代扔。 ☆、第九杯 “感謝您最后一次光臨思甜蛋糕店。” 話音剛落,原本吊兒郎當撐墻而站的男人,緩緩挺直了腰桿。 他望向于知樂,眼底閃過許多情緒,吃驚,荒唐,困惑,不可置信,五味雜陳。 他沒有去接那袋數目清楚的現金,只是看著面前的女人,一眨不眨。看著看著,原本意氣風發的眉毛也耷拉了下來,不自覺的,竟染上幾分委屈的意味。 帆布袋還懸在半空,于知樂并不懼怕男人目不轉睛的注視,也不急迫,靜靜地等待,等他的反應。 她有備而來,有足夠的耐心處理干凈這個人,以及與他相關的所有事。 也是這般對視,她發現景勝是典型的狗狗眼,眼尾下垂,毫無攻擊力的眼型。 空氣仿佛凝固。 唯有客廳里的電子鐘,悄無聲息地變換數字,證明時間尚在游走。 僵了好一會,景勝嘴唇小幅度動了動,問:“為什么拒絕我?” 問完,嘴角還不自覺地撇了下,不甚自信的微表情。 “沒理由。”于知樂脫口而出。 不是早有準備,而是條件反射。反感就是反感,需要什么原委。 景勝又噤了聲,半垂著眼,瞥她手里的袋子,鼻子里悄悄地哼了一氣,回:“你不說理由,錢我就不收錢。” “你不收?”于知樂回問,把袋子抬高了點。 近五萬的紙鈔,被她提得輕飄飄的,像是時刻要丟在地面棄如草芥,又像在威脅。 景勝犟犟地別過臉,開始把不提蛋糕的手,一點點往自己身后別。 于知樂見狀,旋即擒住他那只鬼鬼祟祟的手臂,強硬地拽到自己面前。她想,她應該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宛若被點著了尾巴尖,景勝險些當場跳起來。 一把火燒到頭頂,景勝想掙回來。可女人的力氣比他想象中要大,大很多。 反抗無效,景勝不動了。臉卻不斷發燙,他只能穩住自己聲音上的體面:“每次都這樣?你只會這招?” 語氣里,能聽出他已動怒。 于知樂把袋子遞過去:“好好拿著,我就放開。” “……”景勝盯著她好整以暇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心里一急,直接把左手的蛋糕扔出去。 咚一聲,奶白的禮盒砸在大理石地上。 “老子不要蛋糕了!”男人頂著一張惱羞成怒柿子臉,飛速搶過于知樂手里的錢袋子。 他閃進房間,嘭一下帶上門,一氣呵成。 什么女人啊。 什么奇葩女人啊。 什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啊。 景勝揪著那個布袋子,像提著什么銳器,兇神惡煞,大步流星往客廳走。 路過紙簍,便歘一下把手里袋子摜進去,力氣大得直接掀翻了垃圾桶。 氣得頭暈,景勝跳回沙發,仰面倒下,作硬邦邦挺尸狀。 盯著吊頂有一會,心緒漸緩,景勝掏出褲兜的手機,打開微信。 和于知樂的對話在終結在她的“OK”手勢上, 他用心準備了一晚上,就為了見她一面,也好讓她看他一眼,畢竟今天的他,不同以往,有種別樣的疲憊而憂郁的帥氣。 結果呢? 狗屁玩意。 景勝翻著聊天框,一開始主顧一家親,聊得多么親切多么和睦,為什么一見面就變得跟尋仇一樣? 一邊在嘴里嘀嘀咕咕地罵,一面打開于知樂的朋友圈。 從頭翻到尾,不是小蛋糕,就是大蛋糕,一點日常都沒,一張自拍都沒。 自拍…… 對啊,自拍。景勝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 我的爹誒,這樣躺在這里,毫無角度可言的自己竟然也沒有折損分毫俊逸,因為姿勢原因稍微擠出來的一點雙下巴還平添可愛氣息。 拒絕點在哪? 哪里? 他也想知道啊。 景勝坐起來,翻以前的老照片,越看越為自己打抱不平。他想那女人早晚得后悔得想投湖自盡,或者在他毫不留情關上門的這一秒,她就已經追悔莫及。 說不定還在家門口呢? 思及此,景勝起身,趿上拖鞋,慢吞吞接近自家大門。到點后,他單手撐墻,打開門口的監控小屏,打算一睹外面的情形。 走廊里,空無一人。 她走了。 那種頭暈目眩的挫敗感又涌向大腦,景勝嘎達一下擰開門把手。 豁然拉開,冷氣流撲面而來,可也僅僅只有冷,沒有任何人。 但景勝拖鞋的正前方,端正放著一只蛋糕盒子。景勝蹲下身仔細瞧,禮盒上面被砸過的銼跡,可以證明是剛剛他扔掉的那只。 ……她把蛋糕留給他了。 嗤——廉價破蛋糕。 把那只盒子雙手抱起來,景勝端著它回到茶幾。他坐回地毯,拆開蝴蝶結緞帶,隨后把里面的蛋糕,小心翼翼抽了出來。 果然是破蛋糕,兩顆奶油麋鹿角,一只東倒西歪,一只黏到了盒子內壁。 所有的綿軟香甜,已經支零破碎。 景勝拆開盒子,取出刀叉和小碟,想了想,反正就他一個人吃,于是又把叉子和小碟子放回去,用塑料刀挖了一口奶油。 舔了舔,還挺甜。 興致寥寥,景勝丟開蛋糕刀,莫名思考自己扔蛋糕這事,是不是有點過了。 像他這種從事地產生意的,多少接觸過一些開小店的平常人,這些人并不富裕,往往只能往二十平米的門面房里填裝心意,和他們提點些什么,立刻駁回來,還說得臉紅脖子粗。這類人啊,通常懷揣著一腔小作坊情懷,就以為自己天下獨一。 他想,于知樂可能就是這撥子人之一。 蛋糕就是她的情懷,她的玻璃心,她的勞動成果。 這么一扔,她也許會很氣憤很心疼。 要不要道個歉? 景勝雙手扶額,思慮萬千。 可是,道歉太low了。 她還那樣對自己,道幾把道。 還不如早點洗洗睡。 啊……好像真有點對不住她了,咋整? 把雙手交叉到腦后,景勝陷入萬難,他放低了下巴,覷著那只壞蛋糕,良久,他豁然開朗。 他想了個法子,既可以不用道歉,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