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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短信——” 下一秒,衛(wèi)生間的水聲驟息。 接著,哐當(dāng),東西被慣在地上的聲響,可能來自一瓶無辜的沐浴露,也可能是一罐可憐的護(hù)發(fā)素。 兩分鐘后,套著浴袍的男人大步流星出來,他一身濕氣,來勢洶洶,直奔茶幾手機(jī)。 而后一個,一個,又一個地,把手機(jī)點開來仔細(xì)看,仿佛不相信女人真的沒有回消息給他。 直到確認(rèn)過最后一支,他才困惑不解地癱回沙發(fā)。 塌陷在柔軟的沙發(fā)里,景勝伸手揪了個抱枕,攬在懷里,半天不吱聲,癟著嘴,像個悶悶不快的小老頭。 正襟危坐的宋助理偷瞄他兩眼,問:“景總,你在等誰短信?” 指節(jié)在抱枕上漫不經(jīng)心地叩,景勝木著臉,隨口回道:“一個死女的。” “……”噫,這句略顯嬌嗔,和“死鬼”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回復(fù)是怎么回事,宋助穩(wěn)穩(wěn)心緒,又問:“談戀愛了?” “沒有。” “那是?”頓了頓:“追求?” “沒。” “……?”所以? 景勝呵了一口氣:“不說了。” 話罷就從沙發(fā)上撅起來,走到床邊把筆記本拿回來,揭開。 輸入密碼,一頁屏幕的表格一下子跳出來。 景勝把筆記本掉了個頭,正對宋助,戳戳上面一個名字:“安排一下,明天去這家。” 宋助看了眼,提議道:“不等到了陳坊鎮(zhèn)再按順序挨家挨……” “就——去這家,”年輕男人拉長了第一個字,微微笑,以示威脅。 強(qiáng)行被打斷的宋助抿抿嘴:“好。” — 翌日,景勝帶著自己的“拆遷小分隊”浩浩蕩蕩來到陳坊。 陳坊的早晨,是豆?jié){味,是油條香,是巷口提著鳥籠的鶴發(fā)老人,是窗邊垂葉上的新露微光。 這里也不似市中心一般喧鬧,寧和得仿若世外。 十幾個身穿黑色正裝的男人突然出現(xiàn)在狹窄的小巷,像一片烏壓壓的密雨云壓過來,很快要在這里砸下一片冰雹,或者結(jié)出滿地雪霜。 本來蹲在石磚地上用粉筆涂鴉的小孩都停下來,仰起腦袋,新鮮地看著這群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尤其走在首位的那個,他和別人不一樣,除卻一身黑西裝,外面還披著駝色大衣,一看就價值不菲。 他挑著眉毛,耷著眼皮,一臉目中無人地,慢慢兒走。 幾個聚在早餐鋪門邊圍觀,知些世面的青年人認(rèn)出了他。 景元集團(tuán)董事長的孫子。 報紙和當(dāng)?shù)仉娕_上經(jīng)常瞧見的小子。 巷子兩旁,都是聯(lián)排的青磚小樓房。 從外邊看,布置各異,實則萬變不離其宗。 “陳坊鎮(zhèn)繁花弄15號,”身邊的宋助理報出這個熟記于心的地址,瞇眼看了看身側(cè)一間房:“這邊是17,剛剛18。” “再過去一間應(yīng)該就是15了。” 要到了。 景勝不由加快腳步,原先漠不關(guān)心的臉色也變得專注起來。 握握拳,熱個身,可惜穿的不是球鞋,恨不能再彈跳兩步,畢竟正前方就是戰(zhàn)場。 就是這個戰(zhàn)場長得有點像垃圾場。 總算抵達(dá)目的地,可惜大門緊閉。 停在15號門前,異常樸(po)素(n)的門前。 景勝走上唯一的一格石階,一行人都在他身后站定,屏息等待。 雖然大家都不太明白為什么景小總指定要先來這家。 但也無所謂。 反正他做那些隨心所欲、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先輕敲兩下。 沒聲。 再叩兩下,這次加重了幾分。 依然沒反應(yīng)。 媽的,踹兩腳呢。 仍舊無人應(yīng),倒是驚動了枝頭鳥。 大張旗鼓地來,不想撲了個空。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宋助火速暖場:“我去隔壁問問吧。” 一只拳頭撐在門板上,景勝回了半頭,嫌棄地?fù)]了下另一只手:“快去。” 剛往16號走,里面人已經(jīng)率先走出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頭發(fā)已花白,但目光炯炯,不怒自威,看樣子是戶主。 他問宋助理找誰。 宋助理如實回,想找十五號的住家。 中年男人越過他,打量了一番后面的人,才收回視線答道:“這家很久不住人了。” 景勝顯然也聽見了這句話,遠(yuǎn)遠(yuǎn)就問:“怎么不住了?” 中年男人回:“好久見不到人了,家里老太太前年就過世了,兒子去了外地,媳婦給人當(dāng)住家保姆,孫子孫女一個在外面上學(xué),一個在外面工作,租房住。” “哦……”景勝若有所思,又問:“孫女叫于知樂?” 中年人皺了皺眉,警惕地嗅到這個問題里,所夾帶的極強(qiáng)的目的性:“問這個干什么?” “看你樣子肯定是了,”景勝勾了勾嘴角:“這房子她的?” 多說多錯,中年人不再言語,撂下一句“反正他家沒人住”,就回身進(jìn)家里了。 雖然沒見著人,但也不算白來一趟。 景勝轉(zhuǎn)身,一腳踏下臺階,準(zhǔn)備走人。 走之前,他低頭研究了會門兩邊的小苗圃,里頭的草木剛修,土也翻過,明顯早兩天有人來過。 然后…… 除景勝之外的,全體拆遷小隊成員,親眼看見,自己家的小景總,興致勃勃掏出手機(jī),蹲成一團(tuán)…… 對著花圃里面的小樹杈,咔擦,咔擦,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 — 思甜甜品店。 手機(jī)唱了許久,張思甜只好撂開洗碗池里的一堆烘焙工具,就著粉白的圍裙抹手,回身去接電話。 她一走,于知樂立刻接手,幫她洗剩下的。 搓了一會,她突地想起什么,從褲兜里取出一個彩色花紋的小盒子,擱在料理臺上。 張思甜通完話,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語氣仿佛帶著滿頭汗:“知樂!知樂!我爸說他們跑你家里來了!” “誰啊?”正在搓不銹鋼模具的手一頓。 張思甜擰著眉:“就你爸那些討債鬼,”她又說:“我爸說全都穿得黑西裝,人高馬大的,嚇人。” 于知樂有點疑惑:“你爸確定?” “我爸說應(yīng)該就是。” 于知樂沒提昨晚mama要錢的事,只是有些猜測在她心頭擴(kuò)大,說:“我回家看看。” 張思甜旋即握住她手臂,急得眼眶泛紅:“別啊,我爸說他們還在鎮(zhèn)子里呢,在錢叔家的酒館里吃飯,個個都趾高氣昂的,跟地主一樣。” “我真要出門一趟。”于知樂拉開她的手。 “你去干嘛!” “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很可疑,以前上門要錢的,都五大三粗,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