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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嫩的豆腐和幾樣素菜,然后就忙活開了。她先是凈了米熬了一小鍋粳米粥,然后就開始動刀去切豆腐。 白胖婆子起初還提心吊膽的看著,結果見她動作還算熟練便稍稍的放下心來。孟媛動作很快,切菜、倒油、開燒、出鍋……很快一股噴香的香味就在小廚房里彌漫開來。白胖婆子湊過來,瞄一眼瓷碟里的菜品,頓時瞪大了眼睛:“夫人做的是麻婆豆腐?”見孟媛點頭,她有些遲疑地道,“可世子爺他不愛吃辣……” “我知道啊。”孟媛笑笑,露出淺淺的梨渦,道,“可吃清粥配這個才好滋味。”她想,陸景初一直沒有食欲,總做清淡的吃食估計也難勾得他動一動食指,倒不如嘗試一下他從前都不碰的東西。當然,她不會承認這是她唯一一樣能夠拿出手教人品嘗的菜肴。 吩咐綠淇將菜和熬好的粥用食盒裝好,孟媛就著小廚房里的一盆清水凈了手就領著她去臥云齋。 趙宇守在臥云齋的門口,腳邊臥著的是蔫頭耷腦的小白。見著孟媛穿著一身臟兮兮的沾著油煙味的衣裳過來,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夫人您這是……”打哪旮旯鉆出來的?為免造次,他及時住了口。 孟媛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之前在小廚房里忙活,的確蹭了一些油漬,她這才反應過來綠淇一路上的欲言又止是為了什么。不過眼下都到了臥云齋門口,和陸景初一門之隔,她懶怠再折騰回去梳洗更衣,一來是擔心食盒里的吃食涼了,二來……左右陸景初也見不到她這狼狽模樣不是? 孟媛轉身拿過綠淇手里的食盒,徑直就去推書房的門。身后的趙宇張了張口,到底也沒把人攔下。世子爺說的是“不許閑雜人等打擾”,那自然是不包括夫人了。 孟媛推門進屋的動作很輕,但還是驚動了里屋的陸景初。 “誰?”他的聲音有些干啞,落入孟媛的耳中教她抿緊了唇。 因為身在國孝,孟媛喜歡的環佩玲瓏都被暫時收了起來,她素髻素衣走起路來少了平日的“叮咚”聲,加上此刻她身上的油煙味掩去了脂粉香氣,也難怪陸景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孟媛沒有急著回話,將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而后才轉身掀開垂下的紗簾走進這書房的里間。窗扉緊緊地合著,日光透過縫隙偷溜進來一兩縷,整個里間昏暗一片。可孟媛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案后以手抵額的陸景初,他的身形似乎愈發瘦削了。 轉身去將緊闔的窗戶打開,日光歡快地傾瀉進來,屋子登時亮堂起來。孟媛走到陸景初身邊蹲下,輕聲道:“好端端的你把自己關起來做什么,連東西也不肯吃,難道是要辟谷不成?” 她說話時的聲音依舊軟軟的,可不悅之意卻在言語間昭昭然。 打從她不回話敢直接進里間來,陸景初就猜到了來人是誰。這會兒聽著她的話,他心頭意外的暖了一下。 為什么把自己關起來呢?無非是因為嘉德帝殯天的緣故。這么多年來,嘉德帝對他的疼愛和偏寵,甚至遠超過他的親父晉王,可就是那樣一個對他好的人,當他面臨病痛折磨撒手人寰時,他卻絲毫辦法也沒有。那種無力感,讓他不由憶起當初趙氏辭世的情景來。關于如何落水他記不清了,他只記得自己醒過來以后不僅什么都看不見了,還被告知趙氏已經死了,中毒死的。年僅四歲的他尚不知眼睛永遠看不見意味著什么,也不知道死了到底是什么,只知道一切都慢慢地不一樣了…… 他沉浸于過去的記憶,雙手不由慢慢地攥起,一股躁意在心頭幾乎要壓抑不住。忽然,一只溫熱的小手覆了上來,他聽到小姑娘的聲音愈加柔和了些。 “我知道你是因為皇伯伯過世難過,可生老病死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嗎?皇伯伯如果泉下有知,他一定不希望看見你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 明明還是個小姑娘,說出來的道理卻十分通透,陸景初一下子就想到嘉德帝咽氣前握著自己的手說的話。 “景初,朕只能護你到這兒了……朕知道,你這孩子看起來冷清,可心腸比誰都軟……景初,要記住,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別像朕一樣……” 陸景初反手握住孟媛的小手,干澀的唇微微啟開:“我餓了。” “餓了?”孟媛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急急忙忙起身就要拉著他去吃飯,可還沒等她站穩就一下子被人拉進了懷里,緊緊地按住。孟媛感受到溫熱的呼吸鋪灑在脖頸邊,她耳尖微熱,不由伸手推了推他,嘟囔道,“我一身油煙別弄臟……”話說到一半又止住,說起來他把自己關在書房兩日,沒洗漱沒更衣,也不比她干凈到哪兒去。 陸景初靜靜地抱了她一會兒才把人松開,吩咐趙宇打了水進來,凈手以后才跟著孟媛坐到桌前。 孟媛盛了一碗粥放到他跟前,然后又把菜推到他面前,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喝著粥,不由道:“你嘗嘗這豆腐?” 麻婆豆腐的香味撲鼻而來,可辣椒味也嗆人,陸景初微微蹙眉不愿意碰,就聽見身旁的小姑娘輕輕地哼了一聲。 “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連我爹娘他們都沒嘗過呢。” 陸景初慢吞吞地舀了一勺,嘗了一口,微微麻辣的滋味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樣難以接受,他舒展開眉頭,就著麻婆豆腐吃了四碗粥…… 七七四十九日以后,嘉德帝棺木葬入早已修好的皇陵,按著嘉德帝的遺旨,成帝將其和生母先寧貴妃同葬一個墓xue。成帝在皇陵守了三日的陵,之后重新回朝頒下圣旨,為先帝守孝三年,撤了這三年里的所有選秀。 圣旨一下,家有適齡女兒想往宮里送的大臣差點兒沒愁白了頭。孟國公府中,正在裁剪布料準備繡制香囊的孟瑤聽到這個消息時手里的剪刀一抖將一塊上好的煙羅錦毀了。放下剪刀,孟瑤抬頭看向屋外玲瓏軒里開得正盛的芙蓉花,精致的臉龐上慢慢地淡去了笑意。 三年,誰耗得起? 另一邊曹氏聽說這一消息后也有些扼腕,她原是存了宮中選秀時送了女兒去參選的心思,可眼下成帝的一道旨意卻讓她不得不歇了這心思。嘉德帝仙逝,成帝揚言要守孝三年,那么其他宗室子弟定也是要效仿的,那自己女兒的親事該如何是好? 曹氏只覺得這兩年大房的風水似乎越發不好了,眼看著二房兩個孩子娶親的娶親嫁人的嫁人,甚至眼下連著國公府的重孫孫都揣上了,而她的一雙兒女卻婚事艱難。先是孟驍躲去青虎營用行動拒了安國公府的親事,再就是孟瑤了。 孟瑤模樣生得好,才識更是京中貴女的佼佼者,前幾年登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可近來的這一年里卻再沒有一人登門提親。曹氏曾懷疑這和當初賜婚易人有關,但想想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