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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她被熏得立即拿遠了些。 “也不知是誰家的壺,怎么丟進溪水里去了。”趙小郭湊近,很好奇地看著酒壺。 顏遲看這酒壺制工精美,壺身繪有精致的彩畫,兩邊提的還有幾句詩詞。 “這壺是從上方流下來的,想必是有人在上流飲酒,一個沒注意讓壺掉進水里了。”她說。 “那我們把它還給那個人!”趙小郭道。 她捏著酒壺把手,只覺這壺的質地光滑瑩亮,她估摸著這壺肯定價值不菲,買它的人肯定花了大價錢才買來的,丟了的話,它的主人定然十分痛惜。 她對趙小郭道:“行,我們就順著這條小溪往上找一找,如若沒找到,我們就先將它交與夫子。” 顏遲本來抱著酒壺,行了幾步路后,她將酒壺小心地遮在了懷里。 沿著溪邊走了好長一段路,他們還是沒發現有人,也沒看見有人下來找壺。顏遲走得累了,輕喘著氣。 趙小郭也氣喘吁吁的,“沒……沒人啊。” 顏遲心想,不會是從山頂上漂流下來的吧?要真是的話,從他們現在的位置走到山頂,至少得要兩個時辰,那他們不得累死啊,而且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回書院了,他們也沒這時間啊。 就在她決定再找一會兒還找不到就回去時,不知從哪里傳過來悠悠琴聲。 琴聲隱隱約約,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止住步伐,靜下來細聽。 “小郭,你聽到了嗎?” “嗯,聽到了。” “好像是在前方。”顏遲又繼續往前走。 琴聲越來越近。等到她完全能夠清晰地聽見琴聲時,她才豁然發現,就在前面不遠處,溪邊坐了一大群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他們有的在嬉笑,有的在談論,有的在一旁撫琴吟唱。 顏遲第一時間注意到他們或是拿著或是擺在一旁的酒杯,還有游過那些人面前的酒壺,與她懷里一模一樣的酒壺。 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過來,今日是三月上旬,這些人應該是同他們一樣出來踏青游春的。她抬起手里的酒壺,想起一位著名文人在文章里所描繪的畫面,笑了笑,“曲水流觴,曲水流觴。”沒想到她今天竟然親眼瞧見了文章里那番場景。 “曲水流觴?”趙小郭疑問道。 顏遲往對面努努下巴,說:“你看水里。” “……是他們的啊。” “走吧,把這個還給他們。” 靠得稍微近一些時,那群人慢慢安靜下來,他們好像開始對詩比賽了。顏遲想著,他和趙小郭貿然闖入,打斷他們的對詩比賽,想必會打擾他們的興致。所以她讓趙小郭留在原地,她等下悄悄把酒壺放到他們身后的空地上。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人較少的地方,步至離他們兩步遠時,將酒壺輕輕放在地上,沒發出一點兒聲響。可是就在她放好酒壺要移開雙手時,一道嬌柔干凈的聲音忽地傳進了耳朵里。 “你是?” 顏遲聞聲抬頭。 女子側轉著身,約莫二八年華,身著一襲雪白煙羅紗裙,領子上繡滿了花紋,水袖式的褶皺衣袖隨著微風微微柔動著。 女子三千青絲齊齊搭在后肩,后面挽了一個簡單至極的髻,并無多余的裝飾,只插了一根素玉簪子。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肌膚白皙細膩,秀挺的鼻頭下是嫣紅的唇,漂亮至極的眸子略顯訝異地看著她。 顏遲尷尬地笑了一笑,“我撿到了你們的酒壺,給你們送了上來。” 女子聞言,朝她走了過來。 卻不料逶迤在地上的裙擺太長,她剛抬起腿就踩住了裙擺。 “小心!” 眼看著女子就要迎面摔在地上,顏遲登時沖過去想接住她。顏遲本身離她就兩步遠,她又反應地快,及時攔住了女子撲下去的趨勢,只是由于兩人相抵的沖力太大,又加上顏遲之前才摔過,力氣還沒恢復過來,使得她沒法穩住兩個人。 也就在這瞬息之間,兩人雙雙向后跌了下去。 顏遲只感覺上半身一重,她痛呼一聲,之前摔痛的地方又遭重擊,她還沒來得及緩緩氣兒,緊接著隔著帕子的唇間就覆上了什么東西,即使是隔著一方帕子,顏遲也能感受到唇上那異于尋常的溫軟暖香。 清新的蘭草香氣完全包圍住了她,密密麻麻地鉆進身體的每一絲縫隙。她被這清冽的香氣刺醒,猛地掙開緊閉的眼睛。 顏遲呆呆地看著上方的女子,女子也呆呆地看著她。 直到———— “好詩!好詩!”周圍高聲的贊嘆與歡呼響起來。 顏遲猛然恢復神識,她急忙錯開嘴唇,不想頰邊又是一軟。她迅速地捧起上方仿若已經沒有了知覺的女子的臉。 “姑娘!” 女子被她換醒,空濛的眸子里漸漸有了些許情緒。下一刻,女子似乎終于意識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她白玉似的面龐映上玫瑰般的色暈,映襯地整個人如同盛開的石榴花般。她連忙從她壓著的顏遲身上起身離開。 顏遲也馬上爬了起來。 后方的人在進行激烈的對詩比賽,沒有發現她們這邊的發生的動靜。 “姑娘,方才在下不是有意的,對不住。”顏遲向她作揖,說起來她也是為了救她,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女子低頭不語,一直摸著自己的唇。 顏遲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見她一直摸著唇的動作。顏遲心尖兒抖了一下,那溫軟暖香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嘴上,她抹了一把嘴,心里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難受的感覺。 指尖觸到帕子絲滑的面料,她抿唇,她現在無比感謝江修璽的給她的這塊帕子! “姑娘,東西在下換還回來了,告辭!”說完她就如同腳底著火,不管不顧地唰地一下跑遠了。 顏遲走后,女子抬起頭來,凝視著顏遲消失的方向。 “主子!”先前一直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對詩賽事的侍女終于發覺自己忽略了自家主子,連主子什么時候離開了座位都未曾發現,她戰戰兢兢地跪到主子腳邊。 女子仿若沒聽見般,突然,她蹙了蹙兩道柳眉,蹲了下來。地上淺淺的草叢間掛著一塊木牌。她把木牌拾起來,看了許久。她憶起方才那人帕角繡的小字,整個蘄陽,也只有那一家才能在帕子上繡上那字。 “江……”她喃喃道,良久,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弧度。 顏遲跑回去,撐著膝蓋歇了歇,“小郭,走吧。” 趙小郭拍了拍她的背,“你跑這么急干什么?” “小郭,你扶著我點兒。”趙小郭趕緊扶住她。 “日頭太烈了,我有些不舒服。”她解釋道。 趙小郭小心地扶著她。 大約過了半刻鐘,他們回到了山腳下。趙小郭扶著顏遲走到溪邊的老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