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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一時沒想起來這人,問道:“新入太醫署的?” 曹遷答道:“進太醫署有一兩年了,太后和陛下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愛傳他。” 魏熙攏了攏衣衫:“陛下高燒不退,怎么能如此草率,將當值的太醫都傳到甘露殿去吧。” 魏熙話落,夷則矮身應是,領著個小內侍一同去了。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時,殿中燭火已熄,內侍見魏熙來了,告罪一聲,忙進去通稟。 魏熙對對面的內侍問道:“陛下睡著了?” 內侍應是:“眼下燒退了些,太后在里面陪著,應當也睡了。” 魏熙淡聲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六嫂休息了。” 內侍聞言,身子矮了幾分,吶吶不敢言。 魏熙移開視線看向殿門,也不再理會他。 等了近一刻,殿門緩緩打開,馮氏披著頭發從里面出來。 馮氏的視線在太醫的身上凝了凝,復又看向魏熙:“七娘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魏熙道:“擔憂陛下,便過來了。” 馮氏聞言,深深看著魏熙:“你還真是雷厲風行,我在此便謝過七娘了。” 魏熙唇角微勾:“陛下如何了,我進去看看他。” 馮氏道:“燒剛退了,人一多將他鬧醒了就不好了,不如等他病好了吧,我讓他去謝你來探。” 魏熙搖頭:“我這個當姑母的,哪里是圖他的謝,只是擔心他罷了。” 她說罷,對馮氏一笑:“我知道六嫂向來體恤底下人,可陛下病了不是小事,怎么能只讓一人看。” 魏熙說著,指了指聚在一側的太醫:“讓他們會診一番,我們也放心。” 馮氏不作理會:“明日吧,擾了陛下他更難受。” 馮氏說罷,又道:“七娘不必擔憂,也就他是陛下才如此矜貴,放在尋常人家,等燒退了,誰還管。” 魏熙往馮氏處近了一步:“六嫂也知他是陛下。” “天底下誰不知道。”馮氏說罷,看向魏熙,眼里似有恨意:“我只恨那意圖謀害陛下的人,若不是伺候的人忠心,陛下只怕……” 魏熙淡聲問道:“可尋到罪魁禍首了?” 馮氏神色幽幽:“終是會尋到的。” 馮氏說罷,對魏熙道:“時候不早了,宮里也沒有什么事,七娘就先回去歇著吧。” 既然馮氏堅持,魏熙也沒有強闖的道理,她看向太醫們:“今夜就勞太醫們在此守著了,等陛下醒了,就去給陛下看診吧。” 魏熙說罷,對馮氏一頷首,便轉身走了。 等魏熙回到府中,方過了二門,便見前方有人攜著暖色燭火徐徐而來。 魏熙看著衣衫齊整的來人,眉頭微微蹙起:“怎么這個時辰還出來?” 溫紹延溫聲道:“睡不著,便想著等公主回來。” 他說著,牽了魏熙的手,和她一起往里走去,閑談一般道:“宮里如何了?” 魏熙見他如此,態度也再硬不起來了,她道:“我猜陛下八成什么事都沒有。” 魏熙說罷,眉眼里生出了些厲色:“依我看,陛下落水就是她策劃的,目的就是要誣陷我。” 她說著,有些輕慢:“可惜她是個拎不清的,敢讓陛下落水,卻不舍得讓孩子結結實實的病一場,連戲都做不足,竟還想著學什么師出有名,愚蠢。” “只要說出去有人信便是,師出有名又不是做給咱們這些人看的。”溫紹延說罷,微微動了動胳膊,他的右手使不上勁,眼下打燈籠的時間略長,便開始酸麻了,眼下一活動,引得燭火輕顫,燈影微晃。 魏熙見了,抬手要從溫紹延手里接過燈籠,溫紹延將燈籠往外挪了些許:“怎么能讓公主提燈籠。” 魏熙瞪他一眼:“那便給底下人,你的手剛有些起色,胡鬧什么?” 溫紹延輕笑,眼底神色柔柔的,如暖和的棉絮:“路不長,何必讓他們再來插手,我喜歡和公主這樣走著。” “這有什么好喜歡的。”魏熙說罷,卻將手收回,和溫紹延一同往院中走去,她看著撒在她衣服上的燭光,竟有些流光溢彩的感覺,確實和往日不同。 “這樣暖和。”溫紹延側首看著魏熙,眸中被燭火鍍了一層暖色,他補充道:“暖到心里了。” “那你心里平時得冷成什么樣,該不會是冰做的吧。”魏熙展顏,抬手按住了他的胸膛:“快讓我摸摸,看看化了嗎。” 溫紹延攬住魏熙的腰:“公主多摸一會兒就化了。” 魏熙抬眸掃他一眼,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老不知羞的。” ———— 幼帝病重,無法臨朝,下了朝后,魏熙便和朝中重臣一起前往甘露殿探望。 等魏熙他們到時,已經有幾個宗室命婦在了。 魏熙一進去,便見了和其余命婦一起矮身行禮的魏琬,魏熙免了眾人的禮,對魏琬笑的:“真是稀客,你家怎么就讓你來探病了?” 魏琬直起身子,道:“我阿娘有些咳嗽,怕沖撞了陛下,便差我來了。” 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候,魏熙點頭示意知道了,便看向馮氏:“陛下如何了,太醫看過了嗎?” 馮氏面有憂色:“燒退了,可落了水,險些丟了命,哪里那么容易好。” 宜王妃聞言氣道:“也不知是哪個黑了心的要害陛下,尋出來非得卸了他的骨頭。” 魏琬聞言,捂住胸口有些夸張的抽了口冷氣:“叔祖母這話說的,怪嚇人的,當心嚇到陛下。” 馮氏溫言道:“陛下睡著了,聽不到。” 宜王妃道:“那我們還是出去說吧,免得吵醒了陛下。” 宜王妃話落,馮氏便帶著眾人往外走了。 魏熙回頭,看了屏風一眼,復又對一旁守著的內侍遞去一個眼神,內侍見了,微微躬身,轉身進去了。 眾人出去后,便到了廳中坐下,馮氏和在座眾人講訴小皇帝落水的遭遇,講訴自己如何的擔心,一個個無奈的字眼吐出,端的慈母心腸。 魏熙聽的煩悶,側首去看魏琬,她今日不怕冷一般穿了一件坦領襦裙,紅色的布料襯著她白膩的皮膚,好似剝到一半的荔枝,嫵媚嬌艷,僅看著,便知可口鮮美。 魏熙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繡著鸞鳥紋的纁色袍子,一時竟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用心打扮是什么時候了。 魏熙看著底下的幾個老臣,整日和他們混在一處,真是都讓他們帶老了。 魏熙神游天外,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內侍前來回話,小心翼翼卻又直指魏熙的答案瞬間在廳中興起了波瀾。 眾人紛紛看向魏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 馮氏很是驚愕的看著魏熙,道:“七娘,你……” 魏熙眉梢一挑:“我?問我作甚,不該問六嫂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