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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敢。” 魏熙不理會他們,抬步往前走,徑自越過眾人,千牛衛(wèi)們見狀忙跟上魏熙,魏熙也不管他們,等到了府門前,冷聲道:“開門。” 領(lǐng)頭的千牛衛(wèi)搖頭:“陛下有令,公主不得出去。” 他說罷,看著滿面?zhèn)麘训奈何酰a充道:“眼下坊門未開,公主若是想出去,還請等天亮了,臣差人去宮中請示陛下。” 魏熙哀慟之下再不顧及什么,她看著千牛衛(wèi),眼里似含了冰碴子:“開門,我現(xiàn)在就去。” 千牛衛(wèi)搖頭:“請公主恕罪。” 魏熙看向陳敬:“你去開門。” 陳敬看了一眼那闊氣冰冷的府門,并不動作,只道:“公主三思,不如請示了陛下再去吧,免得謝公擔心。” 魏熙聞言,有些愣愣的,看著很是可憐委屈:“為何?” 陳敬肅容道:“公主傷懷乃人之常情,但如此沖動,可對得起謝公的教誨,謝公期許著公主好,應(yīng)當不想看見您這般樣子。” 魏熙垂眸,看著踩在木屐上,未著襪子的腳,秋天了,腳暴露在空氣中,冷颼颼的涼氣直從腳上往心里鉆。 是太急躁了,連襪子都沒穿,出去了成什么樣子。 她如此,真的是對不住阿翁的教誨吧。 “回去。” 她的聲音輕薄無力,似晚秋里落下的樹葉,頹然無依。 陳敬應(yīng)是,問道:“可要傳軟轎過來?” 魏熙充耳不聞,越過金吾衛(wèi)和家仆侍衛(wèi)們,游魂一般往居處去了。 進了屋,溫甜的暖香盈滿鼻端,她停住腳步,看向香煙裊裊:“是不是與我親近的,都要死。” 陳敬看著魏熙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憂心:“公主。” 魏熙茫然回頭看他,一雙眼里隔了霧,含了火。 陳敬心略微放下一些,道:“謝公去的蹊蹺,公主貿(mào)然出去,不僅無用,若是亂了陣腳就不好了,不如等都弄清楚了再去。” 魏熙點頭:“查清楚,我總覺得阿翁不會這么就去了。” 陳敬見魏熙還有分寸,索性直言道:“眼下朝臣和陛下爭的已經(jīng)不是均田制,而是權(quán)勢地位,陛下要說一不二,更進一步,朝臣們心中不甘愿權(quán)位下移,兩者眼下雖僵著,但也沒鬧到不可開交。” 魏熙聞言,將視線放在陳敬面上,又聽陳敬道:“謝公眼下一走,對陛下和眾臣都不見得是好事,群臣失了主心骨,但也沒到一蹶不振,任由施為的時候,相反,怕是還會惹出些兔死狐悲的憤慨來。” 陳敬說著,正色道:“機不可失,請公主定下心神,好生掌握。” 魏熙靜了片刻,忽的道:“阿翁會不會是料準了?” 陳敬微頓:“沒人會拿命賭他人的心思,謝公那般曠達之人,更不會。” 魏熙搖頭,神色蒼涼:“阿翁不曠達,他是天底下最偏執(zhí)之人。” ———— 當看管魏熙的千牛衛(wèi)將話遞到御前時,魏瀲也正因為謝玨之死煩心。 “真是夠狠的,他就不擔心白白丟了命嗎?” 泉石在一旁小心安慰著:“陛下切莫憂心,眼下謝玨去了,那些朝臣也就成了一盤散沙,還不是任由陛下拿捏。” 魏瀲怒意不消:“要拿捏也得看個時機,眼下火候未到,他們一個個干勁足的很,我去拿捏,不嫌扎手嗎?” 他說著,將手中筆丟到一旁:“阿熙她……” 魏瀲停住,抬頭看向被內(nèi)侍引來的千牛衛(wèi),他問道:“何事?” 千牛衛(wèi)道:“公主想去看謝相公。” 魏瀲靜了下來,微微一嘆:“去吧。” 千牛衛(wèi)領(lǐng)命,方退到門口,便又聽魏瀲道:“不行,她最會惹亂子。” 千牛衛(wèi)一頓:“陛下?” 魏瀲揉了揉額頭:“讓她去,看緊她。” ———— 魏熙到謝家時,已經(jīng)是滿庭縞素。 她眼眶一熱,下了馬車,往府中走去,方腳踏實地,身畔便圍來了一干千牛衛(wèi)。 魏熙掃了他們一眼,毫不在意。 任由身后呼啦啦一群人跟著,名為保護,實為看管。 素衣加身,千金難買,赫赫威儀下,她是天下最矜貴的囚徒。 謝隨早就在府門前候著,見了魏熙眼眶一紅,忙迎了過來,他未語先哭:“公主……阿郎走前,就盼著見您了,可終究是沒見到。” 魏熙紅著眼圈拉住他的袖子:“隨翁,阿翁走的可安詳,好好的怎么就去了?” 謝隨搖頭:“都好,中秋節(jié)阿郎高興,還用了一塊宮中賜的月餅?zāi)亍!?/br> 魏熙聞言眸色一冷,抬眼看著謝隨,見他一片凄凄哀哀,便又幽幽垂下眼睫,擦著眼淚和他往里去。 到了靈堂,魏熙便見謝宜安跪在靈前,脊背寬闊挺直,是強撐下來的僵硬。 魏熙走過去,身后的千牛衛(wèi)也寸步不離。 魏熙眉頭一蹙,驀地回身撥了身畔一個千牛衛(wèi)的劍,抬手刺向他的肩膀。 千牛衛(wèi)不妨之下被魏熙刺了個正著,鮮血汩汩流出。 魏熙神色沉沉:“你們就要拿著這東西去亡者靈前嗎?” 千牛衛(wèi)們忙告罪,抬手解劍。 魏熙將劍抽出,丟到庭中:“我還能跑了不成,你們進去是要惡心我阿翁?” 魏熙說罷,不再理會他們,轉(zhuǎn)身進了靈堂,留陳敬在外說道了兩句,將他們留在堂外。 先前魏熙一系列動作好似都沒有影響到謝宜安,他跪在那,就像一尊雕塑。 直到魏熙跪在他身畔,看到了他的睫毛顫了兩顫,才知道,這個人是活生生的。 魏熙將視線移到棺柩上:“以后就靠你了。” “那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玨從一開始讓我寫的就是個偏激的人,偏激的人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捂臉。好吧我在胡說八道 小公主的青云路,看我慢慢寫吧~好吧……不是慢慢了…… 第237章 云涌 “那你呢?”謝宜安看向魏熙, 一雙眸子幽深至極,好似一夜間脫了少年輕狂。 魏熙搖頭, 論年紀,他也不是少年了, 只是之前太過隨性跳脫, 讓魏熙總以為他還是少年。 其實不止謝宜安, 連她不也是如此。 靈堂陰冷, 魏熙不由得攏了攏衣服:“我不會再昏沉下去了。” “刀遞到你手上,端看你怎么用了。” 魏熙聞言心中一滯,不禁握緊了衣襟。 卻聽謝宜安吩咐家仆去給魏熙拿衣服。 魏熙搖頭,拉住他的衣袖:“不必了, 不合規(guī)矩。” 謝宜安看了靈柩一眼,道:“無妨, 阿翁不在意這些。” 魏熙隨著他看向靈柩:“那他在意什么?” “一口氣。”謝宜安看著魏熙,重復道:“一口自當年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