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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了,定是那水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我誣陷你?”魏熙嗤笑:“憑你一個招搖撞騙的道士也配?” 魏熙說罷看向皇帝:“阿耶,既然如此不如賞他一盆水, 給他將頭發洗干凈,看看他的頭發到底是黑是白。” 皇帝看著李元心中厭惡, 不必洗,只憑他方才的做派,皇帝便看出這李元絕對不是什么得道高人。 柳芳儀看著李元, 眼里閃過一絲慌張,她輕輕搖了搖皇帝的胳膊:“陛下就聽公主的吧, 也得有理有據不是。” 皇帝看向柳芳儀:“今日你們倆倒是意見一致。” “罷了。”皇帝看向陳士益:“你去打水給他洗頭。” 魏熙聞言懶懶倚在含瑛肩上,皇帝讓陳士益去分明是怕有人動手腳,魏熙唇角微勾, 若是動手腳的人是陳士益呢? 魏熙看著陳士益遠去的背影,比起他們這些做兒女的,皇帝好似更信陳士益, 魏熙垂眸,陳士益的用處怕是李承徽都比不得的,若是…… 魏熙揉了揉額頭,陳士益今次肯出手,不過是為著皇帝,若是想有下次就難了,他這個人除了對皇帝,于其他人都是既不得罪,也不親近的,哪怕是養子,想在他那存一絲情分也難。 魏熙正在胡思亂想,卻見陳士益親自端了一盆水進來,魏熙直起身子往盆里看了一眼,只見盆中水清澈通透,隨著陳士益的步伐泛起陣陣漣漪。 魏熙看著那盆與尋常無異的水,心中好奇,也不知裴斯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稀奇東西。 魏熙有些感慨,這些商人身份雖低賤,但能耐卻是不少,也難怪裴斯都回了崔家,卻寧愿飽受非議,也不肯放棄經商。 陳士益指揮幾個甘露殿跟來的宮人幫他,他道了一聲:“李仙師,得罪了。” 說罷,他捧了一捧水就澆在李元頭發上,李元的頭發頓時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顏色卻是沒變,柳芳儀看著,悄悄松了口氣,魏熙瞥了她一眼,心中微諷,還真是個傻的,她怕是連李元的頭發是黑是白都不知道,也不知她跟著瞎緊張什么。 待陳士益去捧第二捧水時,李元頭發上沾水之處卻慢慢變黑了,而發絲上滴下的水也隱隱發白。 眾人看著一頭烏發的李元,這哪里是個年過百歲的老翁,分明就是個壯年男子呀。 魏熙淡淡道:“李仙師染頭發定是廢了不少心力吧。” 魏熙說著,看了一眼盛怒的皇帝,蹙眉指責起李元來了:“阿耶廣招天下英才,不拘年歲出身,李仙師可是能引鶴的,有如此道行,便是年歲輕些也是無礙的,而你卻做出這欺君之事,真是罔顧阿耶對你的信任!” 魏熙說著看著李元的頭發:“你不是說出家人不說假話嗎,那你的頭發是怎么回事?連頭發都是假的,我看你這些年對阿耶說的話,幫阿耶練的丹,也真不到哪里去!” “假的!”柳芳儀被魏熙的話嚇到了,也忘了自家兄長與李元的勾當,她神色緊張的擁住皇帝的胳膊,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陛下,你身子可有什么不爽利,快去宣太醫來看看吧,那個假道士的藥可不是混吃的。” 漂亮女人的眼淚是個神奇的東西,能將冷硬如鐵的男兒心融化,便是皇帝也不例外,他抬手擦了擦柳芳儀的眼淚:“急什么,丹藥是那群道士一同煉出來的,他哪里敢亂添東西。” 魏熙看著自家阿耶和寵妃膩膩歪歪的樣子,有些眼睛疼,她轉過頭看向李元:“你一個連都不曾學過的人,是從哪里學來的這些糊弄人的話,可有什么人教你?” 李元怒視魏熙:“公主既如此加害與我,自然什么罪名都想好了,哪里容得我再說!” 魏熙有些氣力不濟,緩了會才道:“是誰加害誰你還不清楚,好端端的你讓我認柳芳儀為母是什么意思?” 李元聞言不理會魏熙,他看向皇帝,悲聲道:“陛下!貧道的頭發突然變黑定是有蹊蹺呀,貧道這些年在宮里一直潛心修道,并不曾有一絲越矩之處,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看著李元,怒氣瞬間便又升騰了起來,他當了這些年皇帝,可從未受過如此愚弄,他先前對李元有多禮遇,眼下就多想將李元剝皮拆骨,他冷聲道:“你這妖道還有臉讓我明察!先想法子把你的頭發變白再說吧!” 李元見皇帝是真有殺他之心,當下也亂了陣腳:“陛下我真是白發呀,我自一出生便是白發!” 魏熙奇道:“一出生便是白發,那可是怪胎呀,竟沒被火燒死?” 李元叩頭道:“陛下,我說的句句屬實,陛下若不信,可以在命人尋一盆干凈的水過來,等貧道將頭上的這污穢之物洗凈,陛下便知真假了。” 魏熙道:“阿耶日理萬機,豈是陪你洗頭玩的!誰知你這妖道會不會使出什么障眼法來。” 皇帝見李元這副賴皮形貌,心中厭惡,他堂堂帝王,竟瞎了一般將這東西在宮里供了五年! 皇帝越想,心中越氣,只想將李元當即就剮了,心中只覺這人多留一刻,都是對他的嘲弄。 “不必聽他妖言惑眾,拖下去剮了。” 李元聽了皇帝的話當即喊道:“陛下,我冤枉呀,你不能殺我!” 皇帝抬手就將桌上茶杯向他砸去:“天下是朕的,能生殺予奪的也只有朕,朕為何不能殺你!” 皇帝使的力氣不小,當即就將李元砸的頭破血流,李元疼的呲牙:“誅殺道士,陛下就不怕有損道途嗎?” 皇帝聞言指著他喝道:“混賬!” 柳芳儀被皇帝嚇了一跳,忙撫著皇帝的心口,輕言輕語的安慰,魏熙只做看不見,看著李元,沉聲道:“阿耶本就是天子,就是不修道也是位列仙班的,哪里容得你這妖道胡言亂語!” 李元盯著魏熙,突然揚聲道:“陛下!陛下你要提防此女,她陰命火格,乃顛倒之相,留著她大夏畢生霍亂!” 皇帝聞言,只將他當作發了瘋亂咬的狗,喝道:“還不快拖下去!” 陳士益見了,忙從袖子里掏出帕子,塞在了他嘴里。 李元口不能言,從嗓子里發出咯咯的怪笑,目光詭異,魏熙看著只覺森涼。 過了一會,魏熙僵直的脖子微轉,看向余怒未消的皇帝:“既然這道士是假,那他說的話也未必真,阿耶可要再傳個道士來,為阿熙看一看?” 魏熙說罷,心里竟有幾分期盼,她盼著因李元之事,皇帝徹底厭了那些道士,若是如此,她吩咐給褚玄貞的話便是無可言之機也可。 可惜事與愿違,皇帝聽了魏熙的話,道:“也好,你的身子要緊,莫要讓那妖道耽擱了。” 魏熙聞言,心中失望至極,面上卻不得顯露,她道:“那便多謝阿耶關懷了,只是莫要再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