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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道:“早就消磨了,他如今只寵著他的芳儀,旁人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陳敬有些無奈:“您是最通透不過的了,哪里會看不出那柳芳儀只是陛下解悶的玩意,何必與她置氣,況且在殿上您和她有爭執,陛下不也是護著您的。” 魏熙的小性子經這幾天也憋不住了,她道:“可阿耶他不信我的話。” 陳敬看著無理取鬧的魏熙,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了,而魏熙吼完,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話太過可笑,若是她說什么皇帝都聽,大夏早就完了。 其實也不怪魏熙會意難平,她是被皇帝嬌寵長大的,平日里便是稍重一些的話都鮮少對她說過,今日先是被皇帝的寵妃奚落,后又被皇帝訓斥,她一時自然是難以接受的。 世間哪有人是圓滿的,生在皇家,擁有的是旁人無法企及的尊貴,失去的卻是純粹的感情,皇家看重的是規矩體面,衡量的是利益得失。 所謂的父女,兄妹,在這些面前都是初冬的薄冰,光一照,便化了。 魏熙此時的想法卻是有些偏激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之前擁有的太多,稍加不如意就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帝王心意,人心叵測,這些她都明白,可當她陷于其中時,卻難以接受。 魏熙默了一瞬,抬眸看向陳敬:“方才又讓你看笑話了。” “不是笑話。”陳敬看著魏熙,神色鄭重:“公主的事每一樁每一件在奴才心里都重如泰山,笑話太輕了。” 重如泰山,那不就是說這事他忘不了嘛。 魏熙噗嗤一笑,虧他把打趣的話說的如此鄭重,魏熙道:“那我可得找個賴皮老翁將山從你心里挖去。” 陳敬看著魏熙如雨后初霽般的笑,亦微微勾唇。 魏熙笑罷,對陳敬道:“魏灝既然已經在宮中攪弄了這許多事了,就不如趁著今日把常苓一并拉出來清理了吧。” 忍了這許多年沒動他,眼下也到時候了,窺視帝蹤這罪名可不比其他,既然要一舉將魏灝除了,就得多做些準備。 陳敬聞言低聲應道:“那奴才這就下去安排。” 等魏熙午覺醒了,甘露殿才來人傳話,說陳士益已經回來了,讓她去一趟。 等來傳話的內侍收了賞錢,退了出去,魏熙才慢悠悠道:“陳公公的時間挑的還真巧,正好是吃飽了也睡醒了的時候。” 魏熙說著,抬手往發髻上插上簪子:“你們也跟他學學。” 蕤賓聞言笑道:“公主這可是為難奴婢了,奴婢頂了天也就這樣了,還多賴著公主寬厚才沒被趕出去。” 蕤賓說著,拉過剛回來的陳敬道:“公主看,這里就有一個小陳公公,這心思處事樣樣都不比陳公公差,偏生相貌如此俊俏。” 魏熙聞言,從鏡中看向陳敬:“小陳公公回來了,路上可有見你阿耶。” 陳敬道:“見了,義父領了寧王殿下書房里伺候的泉松回來了。” 魏熙聞言起身,陳敬見了,忙伸手去扶她起來,只聽魏熙道:“又是人證,魏灝人手還真多。”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便見皇帝和魏瀲都已經到了,泉松也已經跪在殿中,只是還未開始審理,看來是在等她。 魏熙對皇帝行了禮,便對魏瀲道:“看來六哥不怎么會御下呀,泉松可是你的近身內侍,眼下竟出來指認你了。” 魏瀲面上有些羞愧:“是我御下不嚴。” 魏熙寬慰道:“六哥且放寬心,萬一與你無關呢,這歷來呀,皆是財帛最動人心。” 皇帝此時看著魏熙與魏瀲說話,面色沒有上午時難看了,他對魏熙道:“既然你來了,就開始吧。” 魏熙點頭,面上有些愧意:“是阿熙耽擱時間了。” 皇帝搖頭道:“無妨。” 皇帝說罷,對泉松道:“你說吧,不可有半句虛言。” 泉松應是,有些猶疑的看來魏瀲一眼,又忙垂下頭:“昌樂公主是常到王府的,多半時間也是由殿下單獨陪著,奴才們只當殿下兄妹感情好,也未怎么留意,直到今年三月里,昌樂公主來了王府,那時殿下正在與幕僚議事,昌樂公主卻突然闖了進去,未過了多久,幕僚們便出來了。” 魏熙聽了這內侍的話有些好笑,這魏灝還真是變著法的給魏瀲找麻煩,大白天的找幕僚議事,這可不是一個閑散王爺會做的事。 魏熙正想著,卻聽內侍接著道:“然后書房里便只留了殿下和昌樂公主,奴才過去送點心時卻聽殿下和公主說話,具體說的什么奴才也未聽清,好似是什么喜歡、想要之類的話。奴才當時聽了覺得有些古怪,也不敢多待,方走到拐角處便見門突然開了,奴才便想著過去伺候,卻見昌樂公主紅著眼圈給殿下整理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是想多更一些的,但無奈一直找不到狀態,寫的超慢,還讓我刪了一千多字……心疼〒▽〒 第113章 畫像 泉松說的這話雖掐頭露尾, 含糊曖昧,但也不算假, 魏熙對那一天可謂是記憶深刻,就是這一天, 她被魏瀲拉上了他的賊船, 魏熙想著心中對魏瀲有添了一絲惱意, 若不是他, 她還安安穩穩的當著她高情逸態的嬌慣公主,哪里會惹上這些糟心事。 若是魏瀲能聽到魏熙的心聲,怕是再寬闊的心胸都得覺得委屈,魏熙哪里是個能安分下來的人, 就算是安安逸逸的她也能尋出事端。 且不管魏熙心里如何想,面上她總是要做出羞怒神態的, 跟何況泉松這話說的卻確實是惡心惱人,這種話一出,不管魏熙和魏瀲有沒有私情, 以后見了面怕是都得避的十萬八千里。 魏熙秀眉一蹙,抬手神色狠戾的指著泉松:“你這殺才, 到底是收了誰的好處,竟敢這樣誣陷我,你且速速招了, 若不然,污蔑皇室,將你這一身賤皮剮了都不為過!” 泉松被魏熙眼中的煞氣駭住, 一時竟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不必裝,驚懼便從心里一路顯到面上,他顫抖著對魏熙叩首:“公主饒命,奴才……奴才不敢說假話呀!” 他說著向一側爬行了幾步,跪到皇帝面前:“陛下,公主與殿下向來是不怎么避諱的,不只奴才,便是王府其他人也有見過的……陛下,您再將其他人傳來問也是一樣的。” 皇帝看向魏瀲,一雙眼里似凝著寒冰:“六郎,你怎么說?” 魏瀲跪在地上,一副問心無愧之色:“阿耶明察,我與阿熙自幼便交好,親近些是難免的,說起來也是兒子的錯,一直將阿熙當做小孩看待,言談間確實有些失了規矩,可兒子與阿熙之間一直是清清白白,除了兄妹之誼,再無其他。” 魏瀲言辭懇切,皇帝聽了,卻是不信:“朕的兒女不少,可如此親近的也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