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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不受祿,不必公主破費了。” 魏熙見她這般做派,眉梢一挑:“你忠孝兩全,這是嘉獎,不許不要。” 那婦人忙搖頭:“妾身不敢。” 魏熙不理她,看向溫紹延:“你帶錢了嗎?” 溫紹延聞言在袖中掏出錢袋,遞給了魏熙,魏熙接過,將兩個錢袋一并送到婦人手中:“便是為了家中長輩的病,你也是要將這錢拿了的。” 婦人聞言,手顫了顫,終是將錢接了過來,她福身道:“多謝公主。” 魏熙點了點頭,道:“去吧。” 那婦人聞言,領著女童便走了,魏熙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鄭修明,你去跟過去看看,我覺得這婦人不大對勁。” 鄭修明聞言忙跟過去了,步伐雖快,卻一點聲響也無。 溫紹延看著鄭修明遠去的背影,道:“觀那女子行止,之前也應是官宦人家的娘子,長安這些起起伏伏的也不少見。” 魏熙看了溫紹延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說我此舉不妥,非君子所為?” 溫紹延一愣:“不是,我只是覺得,公主不必因一個婦人再勞鄭將軍跑一趟了。” 魏熙歪頭看著他:“你倒是心疼他。” 魏熙又道:“不過是走一趟罷了,也礙不得什么。” 溫紹延道:“可公主身邊不能少了人保護。” “哦。”魏熙點頭,做了然狀:“原來你是心疼我呀。” 溫紹延面皮薄,每次魏熙說這種話,他都會面紅耳赤,因而魏熙很喜歡逗他,可這次魏熙卻沒有如愿,只見溫紹延耳尖雖泛起了微紅,卻專注的看著她,眼睛里像是含了一海子水,幽深的表面下隱著洶涌波濤,他輕聲道:“是,公主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魏熙只覺的他的眼睛能將人淹沒,她移開目光,道:“自然,要不然我這些護衛都得去挨板子。” 魏熙說罷,看向隊伍,經方才一整治,隊伍雖不說井然有序,但探頭探腦,交頭接耳的卻不多了。 魏熙的惱意不知在何時竟消散了,連她都有欲望,為何就非得要百姓們淳樸良善呢。 這次的事,錯不在百姓,也不在她,雙方都沒錯,造成了這番局面,是身份所別,這是她們這些深宮女眷從沒想過屈渡的鴻溝。 魏熙記得太祖說過,君與民,相輔相成,對民心一無所知,談何相輔。 魏熙回身看向站在門前候著的店家,店家見魏熙向他看來,忙上前。 魏熙淡淡一笑,就近要了身邊侍衛的錢袋,將錢袋遞給了店家:“今天鬧了一通,耽擱了你的生意,這些算做賠禮吧。” 店家忙躬身道:“公主大駕光臨是草民想都不敢想的天大的榮幸,提前十日灑掃整治都是樂意的,公主說賠禮真是折煞草民了。” 魏熙聽他這話,有些好笑:“榮幸,不是驚嚇?” 店家語塞,顫巍巍就要跪下,魏熙攔住他,笑道:“你怕什么?” 魏熙說罷,也不再說什么,將錢給了侍衛,讓侍衛將錢袋塞到店家手中,便走了。 魏熙走了幾步,忽然看向溫紹延:“溫紹延,你教我彈琵琶吧。” 溫紹延一愣,復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要解鎖小公主的新才藝了~~~ 第91章 采蓮 魏熙要學琵琶, 自然要尋個風景絕佳的地方,方不毀她的一腔求學之心。 正值炎夏, 旁的地方都是燥熱的,唯有曲江池還隱約有些清爽之意, 池邊碧柳垂下柔嫵的枝條, 相互應和, 結成一方迤邐的幔, 連隱隱著水霧,以一種柔軟的姿態將暑氣擋在池外,護住了游人,更護住了池中綿延的蓮。 曲江池的蓮花是有名的, 建在此處的芙蓉園便是憑證,不過魏熙卻是沒到芙蓉園里去的, 自幼她便是長在金樓玉闕里的,對此類景色已無什么興致,反倒是眼前浮碧似的蓮葉, 和其中掩映的蓮花,更討她的歡喜。 曲江池以紅蓮出名, 映著天色,仿佛一團團火,明明是潔凈不爭的高潔之花, 卻顯出些熱烈來,襯著綠葉,莫名刺眼, 所以,比起紅蓮,魏熙更喜歡白蓮,濯水無塵,出泥不染,風吹過,顫巍巍的,一片無暇色,恁的惹人憐。 魏熙是個俗人,見了喜歡的就要取過來,她將身子探出畫舫,去夠窗邊的一支白蓮,畫舫乃賞景之用,建的高,魏熙胳膊不夠長,只觸到了花瓣,卻無法將蓮花折起。 溫紹延看不下去了,道:“公主小心些,還是我來吧。” 魏熙也沒逞強,收回手整了整衣衫,給溫紹延讓出地方來,只見溫紹延一探身,輕而易舉的將蓮花折了起來,他回身將蓮花遞給魏熙,潔白無瑕的蓮花,映著他溫潤出塵的容貌,極為相得益彰。 魏熙接過蓮花,笑道:“往常不覺得,今日一看,你的姿容風度倒真與這蓮相類。” 同是長在泥里,卻滌凈鉛華,并非不通世俗,而是沉淀下來的明凈透徹。 溫紹延看著被魏熙捧在手中的蓮花,笑問:“哪里相類。” 魏熙輕撫花瓣,看著溫紹延,眼中有一點調笑的意思:“都又白又好看。” 溫紹延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魏熙這類似調戲的話,他低低一笑:“公主也是。” 魏熙撫著花瓣的手一頓,她這是被反調戲了? 莫名的,她有些不自在,卻聽遠處傳來了輕渺旖旎的歌聲。 采蓮女,采蓮舟,春日春江碧水流。 蓮衣承玉釧,蓮刺罥蓮勾。 薄暮斂容歌一曲,氤氳香氣滿汀洲。 這應是哪家的歌姬所唱,曲詞算不得好,女子靡軟的聲音穿水而來,卻是莫名的動人。 一曲歇,溫紹延看著窗外重重疊疊的蓮,有些追憶:“眼下這情景倒是有些江南風韻。” 魏熙將蓮花放下:“江南是怎樣的風韻?” 溫紹延道:“這個時節,江南應該與此處差不多吧,有蓮,有水,有笙歌,還有挽著衣袖摘蓮蓬的漁女。” 溫紹延想了想,道:“如果我們坐一葉小舟,應與此景更稱。” 魏熙的關注點卻不在這里,小舟雖看著雅,可卻沒有頂,天上的日頭可不僅僅是看著的,她道:“你留念江南是因為江南的漁女嗎?” 溫紹延失笑:“自然不是。” 魏熙也沒有不依不饒,她看向溫紹延,神色難得的有些鄭重:“既然你喜歡江南便去吧,長安不適合你。” 溫紹延聞言沉寂了下來,過了一會,他輕聲道:“去哪兒不是我能定奪的。” 困在長安城里,越是風光,越是身不由己的,不只是他,旁人也一樣。 可旁人起碼還有拼搏轉圜的余地,而他,質子一般,被皇權父命緊緊壓著,如何拼搏,談何轉圜。 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