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見他的時候就發現了,嚴路并沒有特意掩藏這個缺陷,而是故意露出來。 梁曉抿唇側眸掠了眼。 嚴路看見,低頭盯了自己腳一瞬,拍拍大腿:“腿受傷過,沒治好。” 怎么可能治不好。 梁曉問:“是……盧誠?” 嚴路笑了,嘴角的笑容有些涼薄:“是我自己。” 再嚴重,沒斷成兩截,就有可能治好的機會。 除非自己不想治。 梁曉送嚴路出去,陰蒙蒙的天空像要落雨。 ☆、第五十二章 兩人站在店門口,路邊一輛車子開過來,停下。車門打開,下來兩個人,都是一副眉頭緊蹙的樣子。 何譯看見她,松了一口氣:“梁曉,你在啊。” 梁曉說“我在,有什么事嗎?” “盧誠讓我過來看你在不在,是不是打你電話沒接,你看看。”何譯眼睛往旁邊嚴路身上瞥了眼,手里拿著手機掂兩下,“你也在?” 何珊也看著某人。 梁曉想起來:“我手機被搶了,就剛剛。” “被搶了?”何譯蹙眉,這么巧。 夜色漸濃,遠處開始亮燈,陰天下的天幕,灰而蒙。 梁曉問何譯:“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盧誠讓你來找我嗎?” 何譯收了心神,道:“他給我打電話,很急,讓我馬上過來看看你在不在。” “但是我能有什么事。”梁曉有些迷惑,她看向一旁拎著雨傘的嚴路,“你不是說他去醫院了嗎?” 嚴路皺眉,還沒回答,何譯說:“盧誠確實去找人了。” “找到了嗎?” “八成沒有。” 嚴路問:“他呢?” 何譯說:“后面說了沒兩句通話就斷了,我就先過來,但梁曉也沒事。” 嚴路眉頭很快皺了一下,眉宇間沉沉的,像墜著什么東西。 何珊終于開口:“怎么了?” 她自出現一直安靜站著,似乎沒料到嚴路在,也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嚴路迅速瞟她一眼,收回視線,“不知道。” 何珊說:“出事了?” 嚴路掉頭就走,“我去看看。” “嚴路!”何珊叫住他,“你去哪兒?” 何譯說:“先報警吧,如果真是那人,我會想辦法把他重新塞回去蹲幾年。” “別沖動。”何珊伸手去拉嚴路衣袖,“先冷靜,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一步一步來,行嗎?” 她太害怕又出什么事了。 兩人沒開口說話。 何珊急了,這么多年,早就沒人聽她的話。 “人家盧誠女朋友在這都沒說什么呢……”她看向臺階上站著的人,“梁曉,你說,是不是好好商量下?” 暮色更深了,夜風把衣角吹得揚起。 梁曉套著圍巾,半個下巴都遮住,露出的兩只眼睛,在夜色里,黑亮亮的,透著平靜。 她說:“我不知道。” 梁曉攏了下被風揚起的頭發,別在耳后:“況且就算知道了,我也沒資格去讓你們怎么做。盧誠讓我等他,我等他回來就好了,事情總要有個結果的。” 不管是六年前,還是現在。 嚴路輕輕拉開何珊的手。 何珊叫他:“嚴路!” 嚴路說:“她說得對,事情總要有個結果的。” 何珊說不出話。 嚴路轉頭,注視她,“我沒膽量,也沒擔當,該說的話這么多年了始終也說不出,不管是哪句。” 他突然笑了下,像極了以前沒有這層陰翳遮掩的爽朗模樣,“你也等吧。” 何珊嘴唇蠕動,卻說不出話。嚴路已經下了街口。 黑幕漸漸罩住這塊土地,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消失不見,但遠處的燈光、海上的漁火,卻始終燃著,在漆黑的天幕下,不僅不滅,反而愈發明亮逼人。 ** 三人坐在店內。 隔絕外頭寒氣的屋里,一盞掛燈照亮四周,白色燈光下,三人對坐,相顧無言。梁曉坐了幾秒,起身去給他們裝水,水壺嗚嗚響著,她無聲地洗杯子、捻茶葉。 何珊忍不住問:“你不擔心?” 梁曉說:“擔心啊。” 她捏取茶葉的動作卻不見停。 水壺燒好的保溫鍵跳起,輕輕“嘀”了一下,在空寂的夜里尤為明顯。梁曉用開水洗杯盞,垂著眼睛,看不清情緒。 “你一點都看不出來擔心的樣子。” 梁曉淡淡笑了下,也不接話,低頭泡茶了。 “你知道嚴路和盧誠關系嗎?”何珊又問。 梁曉說:“知道一點。” “我們以前是一起長大的,比誰都親。”何珊目光閃了下,“盧誠他雖然脾氣不好,但對我們也是真心好,特別是和嚴路。我跟何譯那時候融不進他們,他特別煩我們去找他,說不跟沒用的人混。” 何珊說:“我也沒想到他們能鬧成那樣,如果那天我不催他們過來就好了,就沒那些事了。” 茶水苦澀難喝,狠狠刺激了一下舌頭。 梁曉安安靜靜聽著,捏著壺柄的手頓了下,才緩緩加水。 何珊姐弟在商量接下去要怎么做才好,梁曉站在窗戶邊。 外頭已經完全黑了,開始細細密密地下雨,小雨蒙久了,窗戶上結了一層水霧,白茫茫的,看著凍人得很,水珠順著玻璃滑下去,消失在窗框上。 旁邊桌子上扔著她下午外出購買的洗漱用品,兩條情侶毛巾纏在一起,窩在購物袋里側,交頸纏綿。 身后兩人在說話,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急躁慌亂起來。 …… 嚴路的車子冒雨在夜色中疾馳,他不知道盧誠會去哪兒,他已經不像以前那么了解他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了解過他。 車子慢慢減速,在出外省的國道口慢慢停了下來。 嚴路車上、身上、全是雨珠,臉上門著一層水霧,睫毛沾著的水滴壓得眼睛都睜不開。他抹了一把臉,停了下來,在寂靜無人的公路上,暮色四合,引擎轟隆隆響著。 咬咬牙,嚴路重新發動車子,往前面開去,終于在五分鐘后,看見路邊一間修理店,亮著一盞白熾燈,垂著根鐵絲,在屋頂上晃。 店主正吃飯,旁邊扔著好幾輛廢棄自行車和摩托,鉗子、螺絲刀、鐵錘扔一地。 嚴路車子在門口停下。 “修車?” 嚴路問:“有沒有看見一個騎黑色摩托的人從這過的?” “哪會注意這些啊。” 嚴路抹了臉上水,也沒抱希望,轉身要走。 那人補一句,“不過車開得巨塊的一輛倒是有印象,那時速必須上百了,一道白線就過去了……” 嚴路手一頓,望了外頭一眼:“謝謝。” 他重新出門。 如果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