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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瘦馬阿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稻草罷了。

    阿福醉得人事不知,光靠興兒和阿芙是扶不回去的,最后還是叫了個仆婦把她背回去的。

    兩人合力為阿福脫了衣裳,擦了臉,阿芙就吩咐興兒去廚房要來了一碗解酒茶,“jiejie這里有我照看就可以了,你回去和大家說一聲,讓姐妹們不要擔心。”

    興兒應諾,為兩人關上了房門。

    夜深人靜,屋子里只有燈花偶爾爆開的噼啪聲。阿芙心跳如擂鼓,從袖子里取出了藏了一天的枝條。因貼身放著,葉子已經發焉了,她把葉子都摘了下來揉碎,在解酒茶里攪了攪,因怕葉子失了藥性,不夠用,又用枝條在茶里泡了泡。

    這才收拾了殘渣,把枝葉都埋在了屋角高幾上的吊蘭盆里,又謹慎的洗干凈手,端著解酒茶進了內室。

    第8章

    阿福醉得昏昏沉沉的,迷糊中感覺到自己的頭被人扶了起來,有苦苦的藥汁灌進嘴里。她一向是吃甜不吃苦的,即便是醉著,也下意識地不愿意把苦藥喝進去,扭著頭不肯喝。

    人在醉中遠比清醒時難纏,阿芙為了灌她喝藥弄得一頭汗,藥汁沒有喂進去多少,反而潑掉了大半,氣得她捏住了阿福的鼻子,在她張嘴呼吸的時候往里生灌。

    大口的苦藥被迫喝了進去,阿福被嗆得咳嗽,她這會兒也有些醒了,睜開眼睛看見喂她藥的是阿芙。

    昏暗的燭光下,阿福一雙黑眼珠子漆黑如墨,阿芙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發虛,“jiejie,這是解酒茶。”

    阿福眨了眨眼睛,忽然身子往前一撲,嗚哩哇啦吐了阿芙一身。

    再漂亮的美人,嘔吐物也不會是美好的,霎時酒氣彌漫,中人欲嘔。阿芙裙衫盡濕,被惡心壞了。阿福倒好,全都吐在了阿芙身上,自個是一點都沒有弄臟,她吐了個舒坦又往后一倒,閉上眼睛睡死過去了。

    把阿芙氣得咬牙,顫抖著手那一點兒心虛都拋掉了。心道阿福你不要怪我,是你命薄,沒有那個福分。她忍著身上的臟污,狠狠心把茶碗里剩下的一點兒藥汁都灌進了阿福嘴里。

    到了半夜,阿福發作起來,又吐了幾次。

    她晚上也沒吃什么東西,吐到后面就只有苦膽汁了,人被折騰得出了一頭一身的汗。

    興兒只以為她是醉酒,和阿芙一道,又是喂溫水,又是揩汗地照顧了她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才發覺不好,芷沅姑娘不僅沒有醒來,還發起熱來了。慌得她急忙去請徐婆子,明日朱公子就要來抬人,芷沅姑娘這樣怎么出門子?

    徐婆子聽說芷沅忽然病了,急忙叫人去請大夫,自己急急慌慌跟著興兒去了阿福的屋子。

    宿醉的人的屋子味道并不好聞,興兒又怕開了窗芷沅姑娘被風一吹更不好,把門窗都關得嚴絲合縫,徐婆子一進去就皺眉,“把外頭的窗戶開開,這沒病都要給悶出病來了。”

    興兒忙答應了,把外間的窗戶打開了,清風吹進來,屋子里頭的味道才是輕快了些。

    徐婆子舉步進了內室,看見阿芙正拿著帕子坐在床沿給阿福敷額頭,“芷沅怎么樣了?”

    “jiejie許是昨晚回來的時候吹了夜風,這會兒有些發熱,”阿芙一臉擔憂。

    徐婆子見床上的阿福面色潮紅,人已經是迷糊了,伸手探了探她的臉頰,“怎么這么燙!”趕明兒朱公子來抬人,見了芷沅這模樣,朱公子不計較還好,要是計較,她小小一個香如故,怎么能得罪得起知府的貴客!

    她心里發急,語氣也不太好,詰問阿芙,“好好的吃一頓酒怎么就成這樣了?你也不好好看著你jiejie!”

    “是我的不好,明知道jiejie酒量不好,我該替了她喝的,”阿芙也不辯解,低聲認錯。

    她照顧了阿福一夜沒有睡,此時臉色蒼白,眼下的烏青就愈加醒目,徐婆子看她如此模樣,也有些心軟,大錯已經鑄成,現在怪誰都沒有用,她恨鐵不成鋼地搖頭,“罷了,只看大夫如何說。”實在不成了,只有親去請朱公子恕罪了。

    “燒退了就好了,”阿芙抿了唇,又擰了一條又冷又濕的帕子搭在阿福額頭,盡顯關切。

    徐婆子不知阿福病因,見阿芙悉心照顧她,心下稍安,卻不知阿芙此舉反倒讓阿福病的更重了。

    不久,徐婆子叫人去請的大夫來了。

    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大夫一看阿福的模樣就搖頭,又左手右手給阿福細細把了脈,嘆道,“為何這般嚴重了才請大夫,怕是不好啊。”

    “這話怎么說?”徐婆子慌了。兩千兩銀子呢!

    因是為梨花巷的瘦馬看病,但凡有點名氣的大夫都不愿意來,來的這個大夫醫術并不算高明,向來習慣了先把病癥往重里說,只說這位姑娘的病不好治,言下之意,治不好是因為她們請大夫請晚了。

    最后開了幾副藥,“老夫只能先開幾副藥給這位姑娘清熱,若是高熱退了就能好。”

    徐婆子看了看藥方,認得幾味清熱去火的藥,到也能降熱,忙令興兒去抓藥煎藥。送了大夫出門,站在門口直嘆氣,好好兒的,怎就成這樣了呢?

    別的姑娘們聽說了阿福病重,紛紛登門看望,都被徐婆子攔回去了,“你們有心了,只是芷沅現在受不得驚擾,讓她清清靜靜養病罷。”她還心存僥幸,以為阿福吃了藥能好。

    哪知道費力灌了藥,阿福卻病得更重了。到了下午,人越發的氣息奄奄,本來是個鮮嫩嫩花朵兒一樣的姑娘,一天的功夫就成了秋霜打過的茄子,沒了鮮活氣兒。

    “jiejie這樣了,可怎么辦呢?”阿芙捏著帕子垂淚,眼看人就要不好,她不免記起阿福往日的好來,倒也掉了幾滴真心實意的眼淚。

    “沒得法子,阿福若是不好了,只有請朱公子恕罪了,”畢竟是打小兒看著長大的孩子,徐婆子又是心疼又是rou疼,也跟著掉了淚,與阿芙商量,“你jiejie這樣了,朱公子怕是不愿要了,若是他肯換了你,你就代你jiejie去罷。”

    阿芙總算聽到了想聽的話,心中暗喜,含淚道:“只盼jiejie能好起來。”

    徐婆子搖頭,看來芷沅是沒那個命了,她出了門就使人駕車,親去向朱公子賠罪了。

    朱公子正與吳明德游湖。說是游湖,其實就是親自來布置他與徐氏的喜房。

    關于徐氏的夢境十分零散,他也只模糊記得徐氏是個揚州商人獻給他的,大概是換了一張鹽引,一乘小轎就抬進了府里。所以徐氏剛剛跟他的時候,必然是受了委屈的。

    即使他現在記不得徐氏是如何受寵的,他自己也能推斷一二,無非是需要一個安分守己,又身世干凈的女人來制衡小錢氏罷了。只是后來就對徐氏上了心,待她不同于一般了。

    如今身在揚州,他不是那個需要小心謹慎的燕王,而是可以隨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