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真是，現(xiàn)在帶這些過去做什么！

    難道他以為這些東西，就能讓周振松口嫁閨女了呢？

    平時事事妥當(dāng)?shù)暮⒆樱趺催@當(dāng)口上就懵了，跟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這些東西侯府沒有？！

    竇老侯爺一言難盡，讓連慶盡數(shù)再丟了回去，并帶話：“要想娶媳婦就聽老夫的，再亂送東西過來，就別想要娶媳婦了！”

    沈君笑聽到帶話，沉默了一晚上。

    是顯得太蠢了嗎？

    他也覺得自己是犯糊涂了。罷了，實在不行，他得罪周振去給豐帝請旨也要把小姑娘娶回來！

    翌日，周振得了皇恩在家中休息，未曾上朝。竇老侯爺早打聽清楚，就那么坐著馬車，直接殺到了武安侯府。

    周振聽到竇老侯爺親自上門來，剛喝到嘴里的茶都噴了出來。

    對方來得比他想像的快。

    正文 360說項

    周振重新?lián)Q了套衣裳，穿戴正式在侯府前廳見的竇老侯爺。

    老人被請到高座上，穿著一襲亞青的錦袍，袍擺繡著水云紋，腰間墜了塊雕刻有玄字的蓮花形玉佩。雙目有神，十分精神。

    周振視線落在他腰間那塊玉佩上片刻，和他說了幾句客套話，請他喝茶。

    竇老侯爺面上帶著笑意，茶水端得四平八穩(wěn)，淺淺抿著。

    周振看著照門檻上的光，心中在打鼓，不太清楚老人究竟準(zhǔn)備怎么談。

    如若是直來直往，他倒好應(yīng)付，就怕是現(xiàn)在這樣，好大會不說話。

    這明明是他家，他是主人，卻鬧得混身都不自在。

    但也不能就那么叫客人干坐著，周振沉默了會開始找話題。

    “您老近來身體如何？”

    竇老侯爺放下茶，微微一笑：“勞你記掛了，還不錯。聽說是你先發(fā)現(xiàn)了有暗探在軍營？”

    老人說起軍務(wù)，周振一下子就放松了：“是，也是碰巧，發(fā)現(xiàn)不對路，才揪出了個探子。”

    “韃國與瓦剌近幾年鬧都缺糧食，如今也是急了。現(xiàn)在說談和，很大可能會想要和我朝換糧，這事你可有跟皇上提過？”

    周振怔了怔，倒完全沒有想過換糧一事，說：“拿什么換？我朝自幾年前一戰(zhàn)后，就禁了兩國與我朝唯一來往的商路。”

    “重新開市啊，這幾年，韃國瓦剌肯定養(yǎng)了不少好馬，我朝最缺的就是好的馬種。這是他們眼下還能拿得出手的條件了。”

    “您的意思是會重開馬市？”

    周振驚訝。

    老人朝他笑笑，“也不一定，就看皇上樂意不樂意了。”

    周振又沉默了下去，似在思索什么。他們確實沒有考慮對方的談和條件會是什么，也沒有往這上邊想，但若是用糧食換馬種，確實挺誘人。

    竇老侯爺見他想事情，也不打攪他思路，等到周振端起茶來慢悠悠喝了口后，才突然又開口道：“你覺得我那徒弟怎么樣。”

    周振到嘴的一口茶全給噴了出來。

    剛換好的衣裳襟口又濕了小片，他端著茶，被老人這天馬行空的說話方式鬧得直傻瞪眼，一個字也沒回答上來。

    竇老侯爺卻是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寶貝你的女兒，這事肯定是要好好考慮。可如今窈窈十四了，明年十五就及笄了，親事不定下來，盯著的人也多。單說劉蘊(yùn)那邊，再有是”

    老人下巴朝宮里的方向抬了抬，周振頭皮一麻：“您什么意思。”

    “你不要多想，肯定不會是皇上。但皇上還有個未婚的五皇子齊王，再或者皇上真要立太子，那么立的這個太子皇上就勢必要幫他穩(wěn)固皇權(quán)。你覺得，什么樣是最好穩(wěn)固皇權(quán)的辦法。”

    當(dāng)然是與當(dāng)權(quán)的世家聯(lián)姻。

    而且太子以后是要當(dāng)皇帝的，立個權(quán)臣女兒當(dāng)貴妃也正常，只是權(quán)臣不倒，那位貴妃在宮里的位置就會與中宮無二。

    竇老侯爺一番話說得周振喉嚨發(fā)干，忙灌了兩口茶，神色嚴(yán)肅。

    他一直就沒多考慮女兒的親事，那是因為女兒確實年紀(jì)小，如今一轉(zhuǎn)眼卻快要及笄了。

    如今他算得上是權(quán)臣，正好有那么個女兒。

    周振想得汗?jié)窳撕蟊常幢闶琴F妃，即便是在皇家，但那也是妾！

    他怎么可能舍得叫女兒去當(dāng)妾的。

    可指不定皇帝不那么想。

    皇帝身子不如從前，勛王倒下了，如今瑞王已顯出實實在在的被重用。而他們又是瑞王一系的，即便皇帝不說，瑞王呢？

    瑞王也會希望他的勢力更加穩(wěn)固的。

    竇老侯爺向來都是話只點(diǎn)要點(diǎn)，將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厲害說了，他也不再多言，只道：“你剛回京來，我那不成器的外孫女就不在你家打攪了。我接她回去，還得麻煩你叫人把她喊來。”

    周振心情還陷在激動中，有些心不在焉吩咐下人去請人。

    此時的琇瑩正教蕭滟在繡帕子，聽到竇老侯爺要接她回去，老大不愿意的才挪了挪屁股起身。琇瑩一同跟她到前廳去。

    竇老侯爺見到琇瑩十分高興，有意無意地說：“那天晚上你三叔父送的鳳凰燈可真漂亮，小子為了你能豁出臉去和人爭猜燈謎，真是叫人驚訝。”

    周振剛回來，還沒人告訴他上元節(jié)燈會的事，聽到這樣一句，臉上有點(diǎn)黑。側(cè)頭一看，女兒抿著唇在笑，滿眼甜蜜，那種嬌嬌帶著幾會羞澀的樣子周振閉了閉眼。

    ——女大不中留啊。

    他的傻閨女真是叫人給騙了心了。

    竇老侯爺見到蕭滟后，很快就告辭，也沒有再提沈君笑要提親的事，就那么笑瞇瞇走了。反倒是送他的周振，一路欲言又止，成了心中最沒譜那個。

    周振牽著女兒往回走，好幾回看著女兒明媚的面容出神。

    是啊，女兒十四了，進(jìn)宮是不能的。那別的人家呢？

    似乎除了馮家，也沒有知根知底的了，但他們和馮家是不可能再定親。

    周振一時間無限惆悵。

    正文 361相商

    隨著韃國與瓦剌的使團(tuán)進(jìn)京，才過了年節(jié)的京城又開始熱鬧起來。

    豐帝在次日接見了使團(tuán)，高歌歡舞，卻是一件正事都沒有說。兩國王子和來使被豐帝的太極搞得云里霧里，回到行宮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