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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有著幾許冷意:“窈窈有任性的時候?” 這話叫沈君笑倒是一怔。 什么意思? 窈窈向來都是乖巧的,特別是在他身邊。 他疑惑,但馮氏只是那么冷冷盯著他,那樣的目光仿佛要將他身上盯出個窟窿來一樣。 他驟然心頭一顫,明白過來了。 是因為窈窈先前在屋里那句發乎情止與禮。 沈君笑再是兩世為人,到底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特別是男女之間。如今被馮氏那么一問,還是他心中的丈母娘,他霎時就鬧了個大紅臉,連耳根都紅了。 可馮氏就那么盯著他,他再是覺得不自在,也只能回答:“她喜歡黏著我,所以我才說了那句話。” 話落,馮氏的目光就移開了,下刻是抬了腳往外去:“我知道了。” 竟是要走的樣子。 沈君笑跟了兩步,馮氏突然轉身:“你這幾年一直住在這里?” “是。” “就那么簡簡單單,下人都沒有幾個?” 沈君笑在她的問題中有什么在腦海里一閃而過,回道:“是。” “知道了,你不是有事,走吧,也不用送我。不要告訴窈窈我來過。” 馮氏站在庭院中,那樣氣勢,仿佛她才是這里主人一樣,而沈君笑這主人仿佛才像是客。 沈君笑心頭一陣陣怪異,只是他喜歡人女兒,還是半哄半拐的讓她眼里就只有自己,他心中有愧。他朝她抱拳一揖到底,默默離開。 望著沈君笑遠去的背影,馮氏又回頭打最了眼這個院子,嘴角扯扯,喃喃一句:“冷冷清清,又窄又小。” 正文 326幫忙 沈君笑心頭帶著一團疑云離開家。 馮氏的態度很奇怪,不算友好,卻也不是充滿敵意,更沒有要將小姑娘帶走的意思。 那她來這一趟是為了什么?就只為了確定小姑娘和他究竟到什么程度了? 但沈君笑覺得有一樣是能肯定的,如若不是小姑娘無意間說了句止與禮,恐怕馮氏是會沖進屋的吧。 他認為答案肯定是的。 而且馮氏跟他說的每一句話肯定都有目的,畢竟是相處了近十年。馮氏了解他,他也了解馮氏,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沈君笑雙眸慢慢閉上,心頭有些激動。 如若是,他跟小丫頭的這條路會好走很多吧。 所以這個時候,他該給到馮氏真正信任的能力。 馬車一路去的地方是首輔府,沈君笑要去見陳值。 他到的時候,兩鬢已白的老人正提筆作畫,在那間堆滿書籍卷宗的書房,老人就那么立在畫案后。 沈君笑來到后也不出聲打擾,而是站到畫案邊上,低頭看了眼。 陳值在畫一副山河圖。筆落為山,筆勾為水,山山水水在濃墨間被勾勒出柔和或是磅礴的姿態。他就在邊上為陳值磨起墨來。 在陳值要畫水的時候會在硯里多加水,將濃墨和得稀一些,若是要著筆畫遠山,手中就會用力,墨出濃稠的墨來。 兩人就那么無聲合作,卻是默契無比。 終于,陳值放下筆,隨后取了邊上搭著細布巾擦了擦手:“你這小子明明是第一回給我磨墨,卻讓人覺得仿佛你在我身邊很久了。” 沈君笑只是笑笑。 確實是挺久了。 從前世遇到陳值,受他提拔到現在,算起來十幾年總有的。 “濟南的事你是有什么想法。”陳值坐下來,示意他也坐。 沈君笑謝過,坐下說:“要看首輔您是什么想法。” 陳值抬頭看他,有些渾濁的眼珠迸出一道光來,無比明亮。 沈君笑繼續說:“您讓出了刑部尚書的位置來,不是就等著有個機會,能讓皇上在無人可用的時候最后來信賴您。如今局勢已經是您想發展的那樣了,所以得問問您,您是想這樣下去,還是準備重創的一擊。” 重創的一擊。 這個說話叫陳值覺得有意思。 他退讓刑部尚書一職,確實是為了最后保存自己,只擔著內閣一職,不叫豐帝再忌憚過多。而如今六部,豐帝恐怕都沒去信任,不管是哪個閣老。 而豐帝再是帝王也是人,人都會老的,豐帝本身身體就不好,如今個個皇子都壓不住心中那顆野心。遲早要出事的。 這個時候一旦出事,豐帝就得要一個他能用的人。 武官不成威脅,豐帝最害怕是能用筆伐討誅的文官,就是害怕,才會更忌憚。所以不在六部的陳值,才會有最后一絲翻身的機會。 陳值也等到了,比想像中更快。 但是給對手重創一擊,那就是勢必會再打破現在算來的局面,到時帝王的心又會變成什么樣?會不會順手把老樹連根拔起,培植新苗。 這是個必須要想明白,慎重的一步。 “為什么是重創,而不是毀滅。”陳值半斂著眼,問這意味深長的一詞。 沈君笑神色不變,是慣來的冷淡與內斂:“因為濟南一事根本不能撼動劉蘊根本。朝廷缺銀子,為什么分召劉蘊回朝,還是戶部,就是要讓劉蘊解決銀子的事。劉蘊當年從朝中急流勇退,根本沒讓皇上有緩氣的機會。” “這說明劉蘊知道自己總要回來的,回來的原因就是朝廷缺銀子,劉蘊看得很透,這才舍下大權走了。” “然后他就果然回來了,皇上知道他有攬銀子的能力。這幾年戶部繼續虧空,但每年虧的數目都在變少,朝中向來盤根錯雜,劉蘊是一株大樹,地底下有著他延伸出去的許多細小根枝。那些錢,就是劉蘊犧牲自己探出去的根枝利益換回來的。” “當然,這樣根本不足于補虧空,而劉蘊這樣下去也只會把自己變成一個光桿。所以必須要有新辦法再為朝廷斂財,那就是新政,新政下去,錢變錢,錢滾錢。朝廷的收入就會變得好看。” “可說到底,這還是自損的辦法,但劉蘊必須要做。只是銀子是從外人那里取來了,自己人拿得少一些,但這點自損比先前直接斬枝要好得多,劉蘊在朝中也不會倒。” “所以下官說哪怕現在就濟南無法收荒田一事,也不能對劉蘊一擊即倒,頂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