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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么可畏懼的了。她煢煢一身,還有什么可怕的。能在這世上能遇到陳衍,是余生大慰,已別無他求。 孫采女的事情雖然煩,卻不是什么大事。她出身微寒,乍見榮華富貴、又只唾手可得之處,自然心動。但她終究會明白的,蓬萊殿有王儉府看著,想必出不了什么大事。她一個貴妃、又有皇帝撐腰,總不至于連一個采女都護不住。她也已經沒有什么大的志向了,只想保身邊的人安好…… 陳衍捧著林淡秾的臉頰,輕輕一吻,印在林淡秾眉心,示意接下來應該關注一下他了。林淡秾抬眼看他,忍不住一笑。 明月上西樓,燭火映璧人, 成雙。 孫采女在蓬萊殿的日子過得很快活,她出身微寒,性子又天真。沒見過什么世面,又容易滿足,住到了蓬萊殿,便是如魚得水。林淡秾二入甘露殿時并沒有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前面陳衍給的一堆賞賜還堆在蓬萊殿里的庫房。 林淡秾都交給了王儉府,由孫采女自行拿用,她做了吩咐說:“不要出蓬萊殿,看著她,不要讓她和別人打交道,其他的都盡量滿足。如果有什么事立刻來找我,不管什么時候?!?/br> 王儉府明白貴妃的意思,自然遵循。等他和孫采女打了幾日交道,便更加懂了。這位孫采女也不是要爭寵,只是貪慕虛榮;最有趣的是她見識也少,甚至都不必拿出庫房里的珍奇寶貝,只蓬萊殿的一只茶盅便夠她驚嘆、賞玩半天了,其余種種更加不必贅述。 王儉府心里暗暗鄙夷,他自從任職于甘露殿,眼里手里過得都是天下至尊用的;而他交際的,更可稱得上是“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對孫采女這樣的人自然看不上眼。不過他畢竟是個老江湖,面上絕不顯露分毫。反而恭恭敬敬地將孫采女列為上賓,甚至對于底下人的放肆言論也是絕不容情。因為他深知,這位孫采女背后靠著的是林貴妃,而林貴妃身后靠著的是皇帝。 這一環套一環的,后宮里的規矩,他再是清楚不過了。該怎么對待孫采女,他心里自然有數。不過饒是王儉府,也猜不出這貴妃娘娘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把這位孫采女這么捧著,又把她拘在蓬萊殿究竟是要干什么? 而且,這樣的日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可以長久的樣子吧…… “……王大人?” 王儉府露出個笑來:“孫采女有什么是嗎?” 孫采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想問我帶來的那個燈籠放在哪里了?” “咦,什么燈籠?” “就是我從掖庭帶過來的那個燈籠,”孫采女比劃著說道:“是一個畫著童子嬉戲圖的走馬燈,很漂亮的?!?/br> 王儉府心里毫無一絲波動,他怎么可能會注意道一個燈籠呢?但他還是妥帖地回答道:“孫采女不要太擔心,應當是被不懂事的收拾到庫房里去了,奴婢這就去看看?!?/br> 孫采女聽到燈籠有了下落,心里十分開心:“謝謝王大人?!?/br> 王儉府誠惶誠恐:“孫采女萬萬別這么說,奴婢這就去給您找燈籠?!?/br> 孫采女又道一聲謝,就目送著王儉府去找燈籠了。她在宮殿里走了幾圈,最后又坐回了繡被上,摸著這光滑的錦緞,仿佛摸著一片云彩。她當然沒有去觸摸過云彩,但想來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光滑而柔軟,觸手微涼而不冰冷。 可是怎么辦,她有些想念在掖庭里睡的床了。 第21章 陽光爬到甘露殿的床榻上時,林淡秾才睜開眼睛,但陳衍已經不在了。她有些乏困,但還是努力支起身子。只是眼睛實在是掙不開,就這么半瞇著坐在了床上,整個人還是迷迷瞪瞪的。此時,李文韻來了。他的腳步聲一路錯亂,聲音也發著抖:“貴、貴妃娘……娘娘……” 林淡秾捂著眼睛“恩”了一聲,卻沒聽到聲音。她睜開看過去,就見到一個驚慌失措的李文韻,他的眼神太怪了。似是悲戚,但深處毫無觸動,只有假作的感同身受。 林淡秾迷茫又不解,直到李文韻終于開了口:“……孫,孫采女……去了?!?/br> “……什,什么?”她聽到了,但大腦好似還不能處理這信息,不能理解這話的意思。 李文韻只能以重復的語氣將自己方才說的話才重復一遍: “……孫,孫采女……去了?!?/br> 林淡秾眼前兀得一黑,眼珠冰涼、耳根發熱,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她強撐著站起身來,只是頸椎幾乎要撐不起來那顆沉重的頭顱,但好在這感覺很快便下去了。視線再次清晰,她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宮殿,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到了一個新的世界。但她很快她就明白過來,沒有。 眼前宦官還在低聲啜泣,他的背高高拱起、頭觸著地板,是甘心認罪受罰的姿態。 林淡秾的心就這么慢慢地涼了。 蓬萊殿。 這是林淡秾第二次涉足蓬萊殿,心情一次比一次差。她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趕了過來,甚至心里還存著些極不靠譜的奢望:興許還有一口氣,能救的回來。但當真的進到主殿,看到床榻上躺著的那副僵硬的、青灰的身體時,林淡秾閉上了眼睛。 ——這不可能是一個活人,她已經死了。 一朵花就這么枯萎在那里,錦繡堆疊,做她的墳墓。 王儉府跪在一邊,默默垂淚。他哭得不大聲,但卻不能說是不悲戚的。林淡秾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木然地往前去看孫采女的遺容。她就這么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沒了生機。這不是孫采女,這是“死亡”,是“死亡”躺在了這張床上。 林淡秾深吸一口氣,轉頭問道:“死了?” 王儉府語帶哭腔,答:“是的,已經去了,昨夜去的?!?/br> 林淡秾:“什么時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 “昨夜,孫采女要我去找一個走馬燈,我給她找過來后。孫采女看著燈籠看了許久,就去睡覺了?!蓖鮾€府幾乎不敢漏掉任何事情:“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守夜的婢女發現的,采女昨夜就暴斃了?!?/br> 林淡秾看了一眼王儉府說的那盞燈,童子戲走馬燈,元宵節之后這里面的燈火就燃盡了。如今只有一個空殼,但孫采女仍舊將它掛在了蓬萊殿最顯眼的位置。 “暴斃的?怎么暴斃的?”林淡秾幾乎要笑了。 王儉府幾乎要伏到地上:“不……不知道。”他飛快地補充道:“太醫馬上就來了,到時一定能給娘娘一個滿意的答復。” 林淡秾悲痛極了,但又莫名覺得好笑,表情停在一個很奇怪的狀態。她回頭看了一眼床榻,終于閉上了眼睛,發出三聲氣音:“呵呵呵!”。 她沒有哭意也沒有笑意,只有滿腔不知名的情緒,不知往何處去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