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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耳中,“好想看清妙兒現(xiàn)下的神色,看看妙兒那雙水潤風情的鳳眼?!?/br> 聞言,我面上燒得愈發(fā)灼熱,嗔怒地咬了咬他的肩頭,他卻低低笑著,將面孔買入我的懷中,上一刻還掌控著我的呼吸,這一刻,卻像孤獨尋求母親慰藉的孩子一般將臉龐偎著我胸口的柔軟處,喃喃道:“妙兒,莫再離開我了,莫再離開……”語音脆弱。 我心中狠狠一撞,反手抱住他。 就這般任他取暖一般緊緊擁替直至天明,初生的旭日帶著毛茸茸雞子般的金黃投在他沉沉睡去的臉上,寧靜而安詳。我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悄然起身披衣離去。 不料,我不過離開半個時辰,去而復返時,廂房內已是翻天覆地。 房門大敞,里間跪滿了一屋子的仆從侍衛(wèi),裴衍禎倚于床沿,僅著中衣,烏瀑發(fā)絲丁點未束,幾分繚亂瀉于肩頭,襯著青白面色,頹然垂下的眼眸不知是怒是傷,緊扣床沿的指節(jié)隱隱泛白,絲絲血跡自指縫間源源泌出,中衣膝蓋處隱隱滲出的血漬觸目驚心,一地碎瓷凌亂,分不清原來面貌是花瓶抑或杯盞。 我怔怔然立于門口,不知所措。 聽得展越道:“王爺莫急,屬下立刻領人封閉四面城門,搜尋王妃!” 王妃?我端著剛剛煎配好的消炎藥湯一時憎然.踏上門檻的腳無意識地往后一縮。 不知哪個侍衛(wèi)察覺背后被我立于門口遮掩住的光影變幻,警覺回頭,看見我竟如雪中見暖碳一般驚呼出聲:“王妃!” 屋內人齊齊回頭,裴衍禎更是于所有人動作之前便已抬起頭,“妙兒?” “衍禎,這是… … ”我端著藥碗不知該進該退。 聽見我的聲音,他一下站起身,赤足便要踏過那些碎瓷向門邊來,我著急驚呼,“當心腳下!”一面隨意將藥碗擱于門外擱置花瓶的紅木小桌上,繞過碎瓷托住他的臂膀,阻止他魯莽前行的動作。 “妙兒?!彼幌聦⑽冶霊阎?,力道之大竟是駭人。一邊,展越領著一屋隨從悄然退出將門掩上. 我上下輕撫他緊繃的脊背,“衍禎,我們坐下可好,你怎么受傷了呢?” “妙兒。”他似乎還未從巨大的恐懼之中抽身回神,全身微微輕顫,埋首在我肩窩處反復呢喃我的名字,“妙兒,莫走……不要離開我……” 我心中旋即擰緊,一股酸澀襲上心頭,“我不走,衍禎,我只是去替你煎藥。” “煎藥?” “嗯,我找了王府里的大夫,要他開了些消腫化刺的藥?!蔽乙幻鎿嶂偩徬聛淼谋巢浚幻娼忉尅?/br> “我以為…… 又是一個夢… … 他靠著我閉眼呢喃,那綿密的睫毛輕輕顫動。 后來,我才從脾女的日中知悉他一覺醒來見我不在,慌亂起身,絆倒桌幾,撞下茶盞花瓶碎裂一地,掌心與膝蓋撐于地上為碎瓷所傷,亦驚來府內侍衛(wèi)隨從,因我早起并未驚動丫鬟便去偏院尋大夫,王府之大,府中隨從自然無法一下答出我的去向,他便認定我離開他出了王府!這才有了方才一幕。 我心底輕輕嘆出一口氣,執(zhí)起他未受傷的那只手放在臉上,一面拿了銀針將他另一只手心和和膝蓋密布的碎瓷一一對光挑出,細細上了傷藥又包裹妥當方才放下。 “以后莫再這般莽撞了?!?/br> 得了我的責備,他卻展出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端起藥碗喝得甘之如怡。 第五十章 CHAPTER50 傾國聘?金剛經? “敬呈圣德三端預防流弊毓,臣曾奉攝政王之旨意查探… … ”我一字一字絮絮念著奏折,裴衍禎坐于幾案一旁單手支頤撐于圈椅扶手上,另一只手則握了一方田黃印章摩挲把玩,我見他聽得專注,便不中斷,然而我整篇念了下來,已提筆待錄他的批注回復許久,卻未聞他出得一言,就在我以為他思索琢磨批復時,卻見他眼中似乎隱約閃過一抹晦暗莫名的凄楚神色,我正待看清,他卻突然開口,“妙兒為何不繼續(xù)念下去?” 我未免愕然,分明已經念完了。 他啟唇一笑如春柳拂面,道:“好久未曾聽得妙兒說這許多字,我竟聽得入了神,不曉得那折子說了些什么、,” 見他說得冠冕堂皇.神情之間紓緩怡然,我不禁氣結,只得重又將那折子從頭至尾再念一遍。 若說過去他是若即若離出現(xiàn)在我左右,自那日之后,可稱得上是明目張膽霸了我近乎全部時間,他雖不能視,然而卻總能用“目光”精準地捕捉到我的所在,被他那樣當著展越的面長久地“看”著,我總覺別扭,便干脆將那念奏折的差使也攬了過來。 記得展越念奏折時,他分明專心無二志,展越話音一落,他便能精準地針砭其中對錯一一回復,輪到我念折子,他卻時常走神,聽折子如同聽戲文一般,只聽唱音不重故事,叫我常常莫可奈何。 反而有時他看似走神地“注視”著我聽那奏折,被我責怪之時卻能笑著復述出折子的內容,分毫不差,以證明他確實專心在聽。 但見他狀似斂了心神將我復述的折子聽畢,再次開口,卻仍如剛剛魂游太虛境而歸一般著答非所問,“妙兒,我讓展越查過黃歷.下月初十乃大吉之日… …” 我迅速低下頭.突兀地拿過他手中的田黃印,徉裝把玩將他打斷,“這石頭色潤金黃而肌理分明細膩,幾不見瑕疵,應是壽山日黃之中上上極品,怨不得你拿來作印愛不釋手?!?/br> 說完之后,我握著那石頭上下左右翻來覆去看著,好似對那石頭興趣極大研究頗深一般,實則心中繚亂動作僵硬,就在我以為他幾乎要起身離去之時,卻聽得頭頂輕輕一嘆,“我記得過去岳父大人亦喜田黃。” 我心中一頓,半晌后.聽得他繼續(xù)道:“妙兒,你可愿再次嫁與我為妻?待你冊封之后,再將你爹并姨娘們還有沈世沈在一并從樓蘭請回來可好?沈家的宅子同…… ” 我驚惶地望著他,不知自己此刻是何面色,只覺心跳全無,耳中嗡嗡作響,腦中一瞬空無一物,握緊的手心皆是冷汗。 他知曉爹爹并姨娘們還活著并不稀奇,我第一回詐死被他撞破便可推論,只是,他何時竟知他們的精準去處?他還知道些什么? 我心中駭然不知言語,直到他溫柔地握上我的手,我才驚醒,第一反應便要將他甩開,卻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他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掰開,輕輕摸過手心被我掐得近乎出血的五個深陷甲?。珙^蹙起,語調凄清道:“妙兒,你還是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