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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兩只前夫一臺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管他是否仍舊固執(zhí)己見,埋頭拽了他的手便往外走。

    此番,他倒是不再反抗,想是信了,任由我攥了手牽著往外走。

    我怕碰見展越,帶著他從客棧后門避出,一面仔細繞開階梯墻角所有障礙,恐他看不見路被絆著,穿過側(cè)巷,行離德興樓反向約摸百步,確認此處安全無虞,便要撒手放開他。

    “你……”不知他要說什么,一開口似有萬分急切,卻想來適才在客棧之中被煙氣所嗆,喉中不適,話剛出口便開始猛烈咳嗽。

    我看他擰緊了眉咳得異常難受,索性送佛送到西,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意圖幫他紓緩紓緩。將將拍了兩下,下一刻,手卻生硬頓在半空。

    一旁,不知何時尋來的宋席遠滿面風塵仆仆,一襲錦袍黑灰交錯不辨原色,袍擺燒破了幾個洞襤褸狼狽,手中提了一把利劍,蹙眉抿唇站在一旁距我約摸五步開外處,一臉神色古怪地盯牢我看。

    驀地,他嘴角一勾牽起一抹嘲諷,調(diào)轉(zhuǎn)頭大踏步離去。

    我默然低頭,一旁攝政王不知何時停了咳嗽悄然抓住我的一只手。忽地,只覺另一只手上手腕一緊,卻是已然離去的宋席遠不知何時重新折回,一手提劍,一手牢牢抓住我的另一只手,不由分說拽了我便要走。

    霎時僵持。

    攝政王雙目荒蕪,倒映著遠處火光,卻似有一顆火種藏于眼中慢慢蘇醒,手心一片冰涼,滿是細汗,想是焦急遍尋不在的宵兒,無意識地抓緊我的左手。

    宋席遠滿面執(zhí)拗,直視我的雙眼,嘴角緊抿,唇上干涸,爆裂出細細的紋路,手心灼熱欲燃,握著我右手的力氣越來越大。

    遠處不知誰家嬰孩夜里驚醒,一聲啼哭劃破夜空,醍醐灌頂一般將我從魔魘之中驟然驚醒,我甩了甩左手,要掙脫開攝政王的鉗制。

    “莫走……”聽得他出口相阻,言語莫名地慌張驚惶。

    焉能不走?難道等著展越來尋他將我指認而出?難道等著他再次將我的宵兒奪回?

    我著急地一腳狠狠踩過他的腳面,聽得他吃痛倒吸一口涼氣,手中脫力間隙之間,我一把抽過自己的左手,豈知他仍不放過,再度抓上,正扯住我的袖擺。

    我手上一使力,但聞“嘶啦!”一聲布帛開裂聲響,拉扯之間竟生生撕裂了一截袖口,左手登時得以解脫桎梏,由于使力過猛,一下向右撲倒在宋席遠身上。

    宋席遠涼涼看得我一眼,攔腰將我抱起,幾個騰躍便沒入夜色之中……

    寶石傷?母子心?

    夜黑無月,不辨來路去向,唯有簌簌疾風擦過耳廓,掠過幾家院落屋脊,宋席遠抱著我潛入一棟樓宇之中,屋內(nèi)一股濃重的脂粉香迎面撲來,不待看清,他便一把將我扔下,本以為背上必會極痛,我本能地閉上眼,誰料卻意外地觸到一大團柔軟。

    紅粉黛綠紺羅紫,身下觸手可及之處皆是綺綾絹緞,香艷至極,朱紅紗簾隔著搖曳的紅燭,我掙扎著幾分狼狽坐了起來,“此處何地?”

    宋席遠冷眼看著,重重“哼”了一聲,將手中利劍揚手一摜在地,刀鞘觸地,上嵌的一顆紅寶石生生砸脫迸裂,濺碎四射。

    他幽幽涼聲道:“你也會怕嗎?你現(xiàn)在知道怕了?我還以為你什么都不怕了。抑或……你只有為了那個人才會孤勇隨身,死都不懼!一而再,再而三,原來,你不是這兩年記性變差,你是一直都不曾長過記性!”

    一片寶石的碎屑尖銳地擦過我的頸側(cè),像馬蜂的尾針輕輕一蟄,我怔怔看著他,木然不知瑟縮。

    宋席遠盯著我,手指輕輕一曲,似要上前,下一刻卻背轉(zhuǎn)過身,“畫扇。”

    “三公子。”屏風后轉(zhuǎn)出一女子,面若秋月眼似翦水。我這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里竟還有人。宋席遠不避嫌,想來必是他心腹無疑。

    “帶她去換一身衣裳。”宋席遠沉聲命道。

    “是。”那女子走到我面前,恭謹垂目,伸手為引,“請隨我來。”

    我無暇顧她,起身疾行兩步轉(zhuǎn)至宋席遠正面,焦急仰視于他,“我得回去了。我讓人劫了宵兒送回宅中。”

    宋席遠緊抿著唇挑眼看我,“宅中?世子客棧遺失,洛陽城兩個時辰內(nèi)便會被官府翻個底朝天,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以他的心性,馬上便會發(fā)現(xiàn)那戲班子的異常,尋來秦班主一問再順藤摸瓜,你那住處此時此刻說不定已是沸反盈天。”

    “宵兒!”我大駭,此刻再恨自己沒有預留好隱秘退路已毫無用處!我轉(zhuǎn)身便要奪門而出。

    下一刻卻被宋席遠雙手抓住肩肘,“我已將宵兒帶出來了。”

    “真的?”我望著他,一時不能置信,“在哪里?我要見他,我現(xiàn)在便要見他!”

    “你若不想讓宵兒看見你這般衣衫不整的模樣,便先去更衣。”宋席遠一眼掠過我的袖口,涼薄諷道。

    被他一說,我這才看見屋角斜對面銅鏡之中自己滿面黑灰,衣裳破敗滿目蒼夷,這如何能叫宵兒瞧見……頸上竟還有淺淺一道猩紅傷口,有血珠正慢慢沁出……

    我伸手便要隨手拭去,卻被他一把攥住,“別動!”

    但見鏡中男子卷起外袍袖口,利落撕下內(nèi)袍一截白凈袖擺,從懷中摸出一小包東西打開,倒了少許淺黃色粉末其上,再低頭將那截白色絹緞在我頸上繞了一圈。

    鏡中,另一雙女子的妙目輕輕一抬,盈盈閃過,竟帶凄婉。魚

    我不由往后一退,避開宋席遠的手。

    “你放心,我不會勒死你。雖然我一直想這么做。”宋席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伸手又將我拉近幾分包扎,言語隱忍刻薄,低眉垂目動作間竟是說不出的仔細輕緩,銅鏡倒映之中,一覽無余。我一時心緒紛繁難言,垂下眼簾掉轉(zhuǎn)視線。

    包扎好后,那名喚畫扇的女子領(lǐng)我到內(nèi)廂換衣,我一看,那衣裳色彩濃重旖旎,輕羅曼紗處處透著風情,不由一頓,那女子卻似立刻看透我的心思,柔聲道:“顧春樓內(nèi)一時只能尋到這般衣裳,雖俗媚,卻是干凈的,并未上過身。沈小姐無須介懷。”寶

    我忙道:“不妨事。是我平日里穿得太素凈了,一時竟不曉得怎么系這衣帶。”

    “沈小姐無需cao心。” 她溫婉一笑,拿了衣裳替我披上,細心地系上衣帶,那繁復的羅裳紗帶在她一雙細巧的手中宛若花蝶翻飛穿梭指尖,我第一次曉得有人可以美得這般不犀利張揚,卻又處處透著靈秀剔透,便是替人穿衣系帶這樣的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