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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消失不見的泡沫:“你不是君子……” 她歪著頭,固執(zhí)地看著他的方向,突然用力全身的力氣抓著他的手:“你要對我再好一點知不知道,我貪心……兩輩子的好,一起給我……” 掌心的手力道漸松,息扶黎頓了頓,頭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好,我護你一世無憂,免你一生流離,只要我還活著……” 圓圓的點漆黑瞳,映著青年帶血的面容,光亮逐漸暗淡下去,最后像熄滅的燭火般,只余裊裊青煙。 息扶黎如墜冰窖,他看著酥酥的閉目的臉,某種恐慌逐漸浮上心頭:“酥酥?”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閉上,長翹的睫羽安安靜靜,好似熟睡了一般。 “酥酥?”息扶黎指尖發(fā)抖,他想探她鼻息,卻什么都抬不起手來。 沐岸灼面沉如鍋底,他三兩下飛快給小姑娘止了血,又喂她吞下解毒OO藥丸,彎腰抱起人就要走。 “留下酥酥!”息扶黎用力拉住小姑娘的手,“留下她。” 沐岸灼怒氣沖沖:“夠了!要不是因為你,酥寶兒會受傷?” 青年頭靠在榻邊,頭一回開口跟人求情:“不要帶她走,我想看著她……” 沐岸灼哪里會同意,他衣袖一甩,拂開息扶黎。 “世子,你怎么樣?”伏虎趕緊扶住息扶黎。 “酥酥……”息扶黎目光一直鎖在小姑娘身上,片刻都挪不開。 長翹的睫羽微微顫抖,像蝴蝶抖動翅膀,她茫然地睜開眼。 “酥寶兒?怎么樣?”沐岸灼也是很激動,他趕緊將小姑娘放平,讓她好受一些。 酥酥轉(zhuǎn)動眼珠,她目光從沐岸灼身上滑過,落到一身是血的息扶黎身上。 接著,幾人就見她眼圈立馬紅了,眼淚汪汪的說:“大黎黎,疼……” 也不曉得,她是說自己很疼,還是覺得息扶黎身上傷口疼。 息扶黎卻是笑了,鳳眸飛揚,琥珀流光,他想像從前一樣揉小姑娘發(fā)髻一下,可手抬不起來。 “乖,閉上眼睛睡會就不疼了。”他低聲說。 酥酥抽了抽鼻尖,腦子也脹的厲害,諸多陌生的記憶充斥其中,讓她昏昏沉沉,掙扎了兩下,還是閉上了眼。 心頭的大石頭落地,息扶黎頓覺整個人虛弱的連呼吸都費勁。 小姑娘這會離他近,他指尖動了動,伏虎福至心靈,將他的手搭到酥酥手上。 如此,他才放心地暈厥過去。 沐岸灼氣的心口都疼了,扯了兩下青年的手,居然扯不動,他還死死地拽著小姑娘。 他瞪伏虎:“把你家世子的手給我拿開,不然我砍了他!” 伏虎默默去掰息扶黎的手指頭,掰了半天,一根手指頭都沒掰動,反而把小姑娘細(xì)嫩的皮膚給磨紅了。 伏虎斜睨了人事不省的自家世子一眼,厚著臉皮說:“煩勞沐神醫(yī),將我家世子一并治了吧。” 沐岸灼跳腳:“你信不信我治死他?別以為他喊佩玖師妹一聲嫂子,就臉大如盆,惹惱了我,我?guī)е謱殐夯靥以矗^幾年就把他給忘得干干凈凈!” 狠話撂在那,但在伏虎將一大一小兩人搬上榻之時,鬧騰得兇的沐岸灼還是下手給兩人一起治傷。 誰讓,某個臉厚如城墻地破落世子逮著人就不撒手! 城中亂成一團,如今息扶黎還暈迷不醒,伏虎只得去召集其他將領(lǐng),商量著善后。 為免今日這樣的偷襲再卷土重來,伏虎擅做主張,將城中夷戎百姓不論男女老弱,一并看管起來,吃喝拉撒都有人守著。 至于查出來的內(nèi)鬼,自然是捉了等息扶黎醒了再處置。 一晃三日過去,沐岸灼已經(jīng)給城中大部分的將士解了毒,整個臨水城比之此前,戒備更森嚴(yán)。 唯有息扶黎和酥酥還沒醒來,兩人手拽在一塊拉扯不開,伏虎只得拼湊加寬榻,然后往兩人中間擺上小腳絹布屏風(fēng)。 屏風(fēng)中間有空檔,剛好可以放兩人的手。 便是日常擦洗,都是阿桑先在屏風(fēng)那頭,給酥酥清理了,這邊伏虎才開始伺候息扶黎。 其他都還好,可兩人要換衣裳之時就頗為不方便,阿桑只得找來剪刀,將穿不過去的那只袖子給剪開,套上后,再用針線縫上。 沐岸灼每過來看一次,就對昏迷的息扶黎吹胡子瞪眼一次。 終于在第四日的傍晚,伏虎剛給息扶黎翻了個身,青年指尖動了動,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 “世子,你終于醒了。”向來不喜形于色的伏虎,臉上也是露出輕松的笑來。 息扶黎緩了緩,薄唇微動:“酥酥呢?” 他嗓音低沉,啞得厲害。 伏虎面色古怪地看了他手一眼:“世子,你拉著酥酥好幾天了,怎么都掰不開你的手。” 息扶黎一愣,他轉(zhuǎn)頭,抬起手來,就見手心里,是一只比他手小很多的小手,細(xì)細(xì)軟軟的跟蔥白一樣。 伏虎趕緊移開榻中間的屏風(fēng),讓息扶黎可以看到人。 在他面前素來活潑嬌俏的小姑娘此時安靜地躺在那,臉白無血色,就是那櫻花瓣的唇都不復(fù)此前的光澤。 青絲逶迤,鋪泄?jié)M榻,便襯得她越發(fā)嬌小。 還沒長大的姑娘呵,又最受不得疼,他記得那箭尖穿過他掌心,射進去小姑娘胸口約莫還有好幾寸深,那該多疼來著。 “世子,沐神醫(yī)說,酥酥也快醒了,她的傷口沒有大礙,只是皮rou傷,止了血就好得快,就是,”說到這里,伏虎頓了頓,更小聲的說,“可能會落疤。” 小姑娘打小就愛美,這身上留了疤,總歸是件憾事。 息扶黎側(cè)身,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小姑娘,嘴里卻道:“宮里的雪肌膏也去不了疤?” 伏虎道:“去不了,不然沐神醫(yī)自己就給酥酥用了。” 息扶黎下頜線條緊繃一點:“無礙,往后沒誰敢嫌棄她?誰嫌棄我就弄死誰!” 他口吻很輕,但說出的話卻殺意森森。 他總能給她找個不嫌棄她又愛嬌她到骨子里的良人為婿,便是找不著,他也能養(yǎng)她一輩子,讓她快活一輩子。 “城中如何了?”息扶黎瞅著小姑娘,順手給她掖了掖被角問。 伏虎將城中之勢細(xì)細(xì)回稟了一遍,就聽青年面無表情的說:“讓城中所有夷戎百姓趕到一塊,在內(nèi)鬼身上試刀,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千刀萬剮。” 他不過是不想將事情做的太絕,也不想落個屠夫的名聲才懶得搞屠城那一套,誰知道,就有人以為他好心? 青年冷笑一聲,骨子里的冷漠無情從眉目浮現(xiàn)出來:“把城中夷戎精壯都給我弄去修城墻!” 傷了他,他不會如此憤怒,可誤傷到小姑娘,息扶黎心頭的戾氣壓都壓不住。 伏虎神色一凜:“喏。” 與此同時,誰都不